129.第129章
129.第129章
第129章
就在涂承鈺帶著人去抓私鹽販子的時候,揚州城里正經歷著一番雞飛狗跳。
能讓整個揚州城一鍋粥的,脫不開涂承鈺他們今天要做的事情。
那么,揚州城的這些人,是怎么發現涂承鈺要做的事情呢。
起因就在陸家。
陸家因為這幾日要和私鹽販子交易,所以一直有派人盯著林府。
雖然這幾天涂承鈺故意到處游玩,讓陸家人也放松不少。
可是,畢竟當朝親王待在揚州,為了穩妥起見,陸家一直派人守在碼頭上盯著留在這里的護衛。
所以當涂承鈺帶人上船之后,守在碼頭上的陸家下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個情況。
可是,這個下人當時也不敢確定涂承鈺是要去游玩,還是干嘛去?
他沒在第一時間回去給家主上報,而是雇了一條船,遠遠跟在涂承鈺的船隊后面。
他跟了一路,最后發現涂承鈺的船隊停在陸家交易私鹽的那條支流的河口之時,這個下人終于發現事情不對勁。
這時候,他才返身回去,給陸家報信。
鹽商陸家,皇家欽定十二家鹽商之一。
在這揚州城也是響當當的人家,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門來求見。
若是往常,陸家家主陸應輝不是在接見求見的人,就是在別處應酬。
只是今天是私鹽交接的日子,陸應輝這才沒有見任何人,只身待在家中等候消息。
這是自從陸家開始販賣私鹽以來,他就形成的習慣。
在這一天,他別的事情都不干,只等著交易的消息。
只有在下人送來順利交易的消息,他才會從府中出來,去辦別的事情。
如果是以往交易的日子,他只需在府中等候半日即可。
可是,今天他還沒等到下人送來交易順利的消息呢,就聽見下人在房門外叫他。
“老爺,碼頭上盯梢的常寶回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陸應輝聞言,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交易的消息回來之前,任何事情都先放在一邊,我說過的話你沒聽清嗎?”
門外的下人聞言,嚇得想當場退卻,可是一想到常寶匯報的事情,他也不敢耽擱,只好鼓起勇氣,再次說道:
“老爺,常寶說他匯報的事和咱們家今天的交易有關。”
一聽到和私鹽交易有關,陸應輝也不再執著于自己的定下的規矩,說道:
“既然如此,你就讓常寶進來回話。”
陸應輝話說完沒一會兒,就聽到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中管家模樣的人,身后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管家就是剛才在門戶問話的下人,青年自然是盯梢的常寶。
他二人一進來,陸應輝就問道:“說一下你伱這里怎么又牽扯到交易上面去了。”
常寶聞言,說道:“回老爺,小的被老爺派去碼頭上盯著肅王的船隊,今天早上小的看到肅王帶人開船,去了江上。”
“一開始小的還以為肅王和前幾日一樣,是去江上游玩,所以就開了一條小船,跟在他肅王后面。”
“可是下的跟下去一看,發現后來肅王的船停在了小白河的河口,船上還下來了很多拿著武器的人。”
小白河就是陸家交易私鹽的那條小河,這是陸家近年來一直用的地方,所以陸應輝一聽肅王的船隊停在這里,他就知道有問題了。
所以沒等常寶講完,陸應輝就被這個消息震驚的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這樣大的事情,常寶哪里敢撒謊,他說道:“小的一直跟著,看的清清楚楚的。”
陸應輝又問:“你有沒有看到,肅王帶了多少人?”
常寶答道:“小的為了不被發現,跟的比較遠,沒有看清楚有多少人,不過隱隱約約看著一兩百號人是有的。”
聽到這里,陸應輝眉頭緊緊皺起,陰沉著臉不知道該怎么辦。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對朝管家問道:“今日去前期交易的,是府中哪位管事?”
管家回答道:“回老爺,今日去的是大管家。”
聽到是大管家,陸應輝的臉又陰沉了幾分。
如果是別的管事,出了事之后。他還可以裝作不知道,將事情推出去。
可是,這次是大管家,想推脫出去,就比較棘手了。
畢竟誰都知道,陸家的大管家是他陸應輝的心腹,大管家做的事情,就相當于他陸應輝做的事情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陸應輝也不是怨天尤人的人。
他還想著馬上派人將大管家的家眷接回來,免去大管家的后顧之后,盡力為自己開脫。
就在他抬起頭準備吩咐下人去辦事的時候,就看到面前的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陸應輝看著他說道:“又有什么事情?”
管家說道:“老爺,今日前去看交易的,除了大管家之外,二爺也去了。”
“什么?”這個消息比剛才的還要震驚,陸應輝聽到后差點就跳起來了。
他看著管家說道:“老二怎么會去那里?”
管家看著陸應輝要吃人的樣子,顫顫巍巍的說道:“回老爺,是二爺自己要去的。”
“哎呀,逆子啊!”聽完這話,陸應輝無力癱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腦袋直嘆息。
他現在已經心如亂麻了,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如果只是大管家一個人,他只需按照之前商議好的,替大管家照顧好他的家人,這些罪名自然會由大管家承擔。
到時候陸家最多也就落下一個管束不嚴的罪名,根本傷不了筋骨。
可是現在自己家的老二陷入進去,你怎么推脫都推脫不了的。
當然,若是平常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多大關系。
只需上下打點一番,再走走關系,什么事情都能擺平。
可是這一次情況就有些復雜。
出來抓人的不是揚州的官兒,也不是管鹽務的林如海,而是那個據說到處惹事的肅王。
這位肅王,自從出京以來,每到一個地方,就能惹出一大堆事情來。
而且,據說這位肅王像個二愣子一樣,喜歡做一些為民做主的事情。
遇到這樣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陸應輝都不知道他今天抓人,是為了給百姓做主,還是為了幫林如海辦事。
把握不住人家想干什么,陸應輝就是想找人說和,也沒頭緒啊。
還有就是這個私鹽交易,牽扯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中間的東西,一旦被肅王發現,到時候陸家就是傾家蕩產,恐怕都算是好結果了。
這個事情,陸應輝越想越是感覺到可怕,他感覺自家要是趕緊想辦法做些什么,真的會落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想到這里,陸應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將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又向面前的兩個人問了一些事情。
最后,他終于想出了一點挽救的辦法。
此時,陸應輝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他站起身先對常寶說道:
“你現在就去給東萊閣打聲招呼,就說我等會兒要在那里請客吃飯。順便出去的時候,讓門房馬上準備好馬車。”
常寶應了一聲,立馬拔腿跑出去辦事。
等他走后,陸應輝又對跟前的管事說道:
“你現在立刻派人,去其余十一家家中,就說我有急事,請他們到東萊閣商議。”
吩咐完之后,這位管家也急匆匆出去辦事。
他們走了,陸應輝也沒有閑著。
他回到臥室,換了一身衣服之后,立馬就出門,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直奔東萊閣而去。
說起這東萊閣,這也不是一個簡單吃喝的地方。
此處乃是鹽商出資修建的一個酒樓,從國朝立國開始就修建完成之后,這里就成了鹽商們商議大事的固定場所,一直沿用至今。
所以,陸應輝派人告知其余鹽商,說是要在這里商議急事。
其他十一家鹽商聽到后,自然知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肯定都會放下手中的工作,趕過來幫忙。
這是鹽商們的默契,也是他們應對外來危險的辦法。
即使平日里他們內部也是紛爭不斷,可是遇到外敵,他們還是會團結一致。
不然他們這些徽商,怎么能夠在揚州地界,把持食鹽的買賣這么久呢。
大家默契了這么多年,陸應輝相信這一次,大家還是會和往日一樣,團結一致渡過難關。
果然,陸應輝在東萊閣等了沒多久,其余十一家能做主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都到來。
大家到齊之后圍著大圓桌坐好,等下人面們退出去關好門窗。
坐在最上首的鹽商商會會長韓伯才開口問道:
“老陸,這么著急把大家找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陸應輝說道:“事關咱們鹽商的前途,我不得不緊急請大家來商議。”
一聽關系到大家的前途,在座的都坐直身體,認真起來。
韓伯才問道:“發生了何事,你趕快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陸應輝聞言,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給大家說了一遍。
當然,陸應輝也不是什么老實人,不會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原模原樣的講出來。
他在講述的過程中,將自家的因素降低一些,將大家的利益牽扯進來多一些。
等他講完,大家雖然都知道陸應輝講的話中會有貓膩。
可是當他們聽說肅王親自出面抓私鹽交易,還是讓很多人心中有些緊張。
因為他們也判斷不出肅王只是針對陸家一家,還是想要整治所有的私鹽交易。
若是前者,自然不怕,若是后者那可就牽扯到所有人的利益了。
見到大家都被自己的說的愁眉不展,一個個擔憂的不行,陸應輝心中終于有一點放松。
他請大家過來,就是想講所有人拉下水,以整個揚州鹽商的力量,去應對肅王的刁難。
他相信,只要鹽商的所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即使是肅王,也不敢對自己家輕舉妄動。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可是鹽商中那有傻子。
當即就有人出面質疑他說的話。
出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鹽商中和林如海關系較好的魏運財。
只聽魏運財說道:“陸兄,你說肅王這次是沖著大家來的,你可有證據?”
聽到魏運財的話,陸應輝恨得牙癢癢,可是他還不能不回答。
他說道:“魏兄,今天的事情就是證據,如果肅王不是沖著大家來的,他為何要這樣做?”
“要知道,私鹽生意可不止我一家在做,今天我陸家被抓到了,也就意味著明天你們任何一家都有可能不被抓。”
陸應輝半是解釋,半是威脅的說出這些話。
其他人可能擔心,如果陸家被抓后,會不會你牽扯自己來。
魏運財卻完全不擔心這一點,他繼續質疑道:
“陸兄,你可不要嚇唬大家。在我看來,肅王并不是沖著大家來的,可能只是想收拾你們陸家罷了。”
陸應輝聽完氣急敗壞的說道:“我陸家有沒有得罪肅王,他怎么會獨獨盯著我們家?”
魏運財盯著陸應輝說道:“你敢說你沒有得罪肅王?”
陸應輝說道:“我到現在連肅王的面都沒有見過,怎么會得罪他。”
魏運財見此,冷哼一聲說道:“陸兄真是貴人多忘事,肅王當然進揚州城,被馬沖撞的事情你忘了?”
陸應輝聽到魏運財的話,神情有些不自然,不過還是立馬說道:
“沖撞肅王的是你兒子,你憑什么說是我陸家得罪了肅王。”
魏運財說道:“如果不是你那個二兒子攛掇,我兒子怎么會在那天騎馬,有怎么會沖撞到肅王。”
陸應輝:“笑話,你兒子做錯了事情,現在卻想往別人身上賴,簡直是無理取鬧。”
魏運財:“我有沒有無理取鬧,你心里清楚。”
兩人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大家都是來商議事情,的不是來看他們兩個吵架的。
看著大家不耐煩的神情,作為會長的韓伯才趕緊出面阻攔:
“現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么意義。還是想辦法將眼前的事情應付過去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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