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125章
125.第125章
第125章談鹽商園相遇
盡管林如海說出來的話比較犯忌諱，但是涂承鈺看在他愛女心切的份上，也就沒有計較。
涂承鈺說道：“林大人的擔心，本王也是理解的，不過本王也請林大人放心，只要本王沒有非分之想，就不會有事的。”
林如海聽完涂承鈺的話，差點忍不住反駁回去，他心想野心哪里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更何況等你手底下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哪怕你沒有非分之想，伱手底下的人，也會推著你往那一步走的。
看到林如海還是一臉擔憂的樣子，涂承鈺接著說道：“林大人應該也能看出來，本王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一些得罪人的活。”
“這半年多來，本王不但得罪了勛貴，還得罪了宗室，現在又要得罪文官。”
“將朝堂上下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你說本王要是真有別的心思，怎么會這樣做事呢。”
“退一萬步講，以后本王真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以本王現在得罪的人，到時候也不敢將心思漏出來。”
“所以，本王現在越是做事，以后本王越安全。”
經過涂承鈺這么一解釋，林如海也猛然發現，面前的肅王確實是個得罪人的好手，而且是一出手就將人往死里得罪的那種。
這樣的行事風格，確實不像一個會爭奪皇位的王爺。
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肅王越是這樣不停的得罪人，就越對皇位沒有威脅，也越能讓太子放心。
只要太子不對肅王猜疑，以傳聞中太子對肅王的愛護程度，肅王這一生都不會有什么危險。
想到這里，林如海心中的擔憂略微放下幾分，對涂承鈺想要插手鹽務也從心里變得支持。
他說道：“既然王爺想要和下官一起整頓鹽務，下官便將這鹽務中的種種難處，給王爺先說清楚。”
涂承鈺說道：“林大人請講。”
說到鹽務上的事情，林如海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他坐正身體，喝了一口茶說道：
“說到鹽務上的難處，有三個方面是必須要考慮的。”
“其一，鹽乃是天下萬民每日生活所必需的東西，需求量極大。而天下產各處的鹽，又以兩淮的吳鹽最為重要，因此想要整頓揚州鹽務，就必須考慮到吳鹽對天下的影響。”
“其二，鹽稅又是國朝除了農稅最重要的稅賦，因此想要整頓鹽務，還要考慮會不會影響鹽稅。”
“其三，揚州鹽務和朝廷的中開法是一體的，而中開法又涉及到屯邊戍守之策，因此整頓揚州鹽務，也有可能會引起邊疆軍民震蕩。”
“這三點難處，乃是整頓揚州鹽務，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林如海一說完，涂承鈺第一感覺就是，整頓鹽務簡直就是在擺滿瓷器的房間抓耗子，投鼠忌器啊。
現在，他也總算知道朝廷為什么在面對鹽商的時候，有種畏首畏尾的感覺，明明知道鹽商有問題，卻不敢大力整頓。
原來不是朝廷不想整頓，也不是鹽商勢力大到讓朝廷忌憚。
而是鹽務牽扯太廣，簡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沒有萬全之策，整頓鹽務可能會引出更多的麻煩，簡直是得不償失。
知道這些，涂承鈺現在也感覺有些頭大。
頓時有后悔的感覺，同時他很好奇林如海會如何去整頓鹽務，難道他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涂承鈺問道：“林大人，既然有這么多難處，你卻想要整頓鹽務，難道是想到了萬全之策？”
林如海搖搖頭說道：“下官也沒有好的辦法去應對這些事情。”
涂承鈺疑惑的問道：“可是你不是說想要整頓鹽務嗎？”
林如海說道：“下官所說的整頓鹽務，不是從根本上去扭轉局面，而是想敲打一下這些鹽商。”
涂承鈺問道：“只是針對鹽商？”
林如海：“是的，因為近來鹽商逐漸猖獗，對鹽戶壓榨頗為嚴重，下官擔心這樣下去，會導致鹽戶逃散，嚴重些或許會讓他們動亂。”
“為了不出現這些事情，下官只能收拾一下鹽商，讓他們收斂一些。”
涂承鈺明白了，林如海所說的整頓鹽務，基本上和鹽務沒關系。
他只是擔心鹽戶被壓榨的太厲害，從而出現亂子，會讓兩淮的產鹽量下降，從而影響朝廷的政策。
所以，林如海所謂的整頓鹽務，就只是敲敲打打，縫縫補補，根本做不到治本。
涂承鈺說道：“林大人這樣做，只能有一時之用，沒有長久之效。”
林如海說道;“下官也知道這樣做只能管住眼前的事情，可是下官只是一個巡鹽御史，沒辦法做到更多的事情了。“
涂承鈺一想也是，鹽務牽扯的太多，確實不是一個巡鹽御史所能做左右的。
不過現在有了自己給林如海做后盾，即使依然會有掣肘的事情，可是總比林如海單打獨斗能做更多的事情。
他說道：“林大人，現在本王在此，我們或許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林如海說道;“有王爺在，下官自然也能放開手腳，可是鹽務畢竟關系到朝中大事，下官希望王爺能多加注意。“
涂承鈺說道：“本王知道，不會亂來的。現在你可以給本王說說，你想要怎么收拾鹽商，讓他們不再壓榨鹽戶。”
這是涂承鈺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了，不過情況相比于前一次有了變化，所以林如海的回答也不同了。
他說道;“既然有王爺在，下官準備直接打掉一兩家鹽商，這樣才能做到殺雞儆猴，讓剩下的鹽商不敢再亂來。“
涂承鈺說“你準備如何打掉這兩家鹽商？”
林如海說道;“下官已經掌握了一些他們的證據，現在只需將這些證據坐實，便能將這一兩家鹽商收拾掉。“
見林如海這樣說，涂承鈺便覺得林如海心中已經有了完備的辦法，而自己只需要給他幫忙就可以了。
所以他說道：“林大人，到時候若是有什么需要本王做的，你盡管開口。”
林如海說道：“有王爺幫忙，一定事半功倍，下官提前在此感謝王爺的幫助。”
接下來，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之后便分開回到了各自房間。
回到房間后，涂承鈺一邊想著和林如海的談話，一邊又等著全文緯到來。
涂承鈺原本以為全文緯派老姚他們出去探路，很快就能回來，沒想到的是，一直等到快晚飯的時候，他們才回到了林府。
因為涂承鈺提前吩咐過，等老姚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全文緯就直接帶著他們來見涂承鈺了。
一見面，涂承鈺直接問道：“今天的情況怎么樣？”
老姚作為派出去的這幾個人中領頭的，便代表他們回答涂承鈺的問題。
“回王爺，卑職幾人聽了全先生的吩咐，出了林府呢去探路。卑職發現，林府周圍確實有盯梢的，不過在卑職離開的時候，他們卻沒有跟上來。“
竟然沒有人跟蹤，看來情況和涂承鈺猜想的有出入。
于是他問道：“你們所有人都沒有被跟蹤嗎？”
老姚答道：“回王爺，卑職幾人都沒被跟蹤。”
涂承鈺又問：“既然沒有人跟蹤你們，為何還會來的這么遲。”
涂承鈺剛一問完，老姚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全文緯倒是搶著開口了。
“回王爺，是學生吩咐他們這么做的。”
既然是全文緯吩咐的，想必其中一定有他的考慮，涂承鈺沒有說話，靜靜地等他的解釋。
全文緯見此，繼續說道：“王爺，在這次出門的時候，他們除了試探有沒有跟蹤的，學生給他們安排了另外一個任務。”
涂承鈺問道：“是什么任務？”
全文緯答道：“投放聯絡暗號的任務。當時學生是這樣想的。”
“因為王爺今天剛到林府，揚州城的這些人，不會想到王爺剛來就會派人出去做事。”
“所以，學生認為派來林府盯梢的人不會太多，如此的話也就沒有更多的人手去跟蹤姚護衛他們的行動了。”
“因此，在姚護衛他們出發之前，學生便讓他們多加留心，若是感覺到真沒有人跟蹤。”
“學生讓他們順勢變試探為行動，讓他們去揚州城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楊淳大人派人留下的暗號。“
“如果沒有找到，姚護衛他們就要將咱們的聯絡暗號放出去。”
涂承鈺聽明白了全文緯做的事情。
便說道：“全先生考慮的很周到，既然全先生這樣吩咐了，老姚你們有沒有發現楊淳派人留下聯絡暗號？”
老姚說道;“回王爺，卑職幾人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看到聯絡的暗號。“
如此看來，楊淳還沒有派人來揚州，還需要繼續等著了。
涂承鈺想了想說道;“既然沒有人跟蹤，從明天起，你們幾個便天天去揚州城轉悠，直到楊淳派人接上頭為止。“
老姚他們幾個聞言，齊聲答道;“卑職遵命。“
安排好這個任務，涂承鈺便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全文緯見機，便帶著老姚他們離開。
等他們走后，涂承鈺又在書房待了一會兒，直到小杏兒前來過來請吃飯，涂承鈺才離開房間。
吃完飯之后，又跟全文緯說了今天和林如海談話的內容，讓全文緯幫著分析了一番。
兩人談話到很晚，涂承鈺才回到房間休息。
在林府的第一晚，無事發生，涂承鈺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安排，也沒有什么要涂承鈺親自去做。
在吃過早飯之后，有些無聊的涂承鈺便又想去林府園轉轉。
因為昨天已經來過，所以這一次涂承鈺就沒有讓林府的下人帶路，他自己帶著小宣子和小杏兒幾人就去了園。
園離前院也不遠，沒走多長時間便到了。
不過在他到的時候，園的門卻是開著的，而且還能聽到從園里傳出說話的聲音。
看來園中已經有人了。
既然別人已經先一步到來，涂承鈺也就不想貿然進去打擾人家。
剛想轉身離開，卻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姐姐，這株好看，就選它吧。”
聲音是賈探春的，那么她所說的林姐姐自然也就是林黛玉了。
原來在園中的人，是林黛玉他們。
知曉是他們后，涂承鈺離開的腳步就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了片刻，涂承鈺不自覺的臉上帶上了笑容。
然后，他重新轉回身，繼續朝著園走去。
小宣子和小杏兒看著自家王爺，在這里轉了一個圈，最終還是去了園，自然也知道王爺要干什么。
小宣子小聲的問道：“王爺，要不要奴婢進去通知一聲？”
小宣子之所以要問這一句，是因為他想著這里畢竟是林府，王爺這樣不打招呼闖進去，終究不是很好。
可是涂承鈺去不理會這些，在他看來，大家都還是小孩子，那林有那么多講究。
再說了，他還想看看，林黛玉在突然看到自己后，會是個什么反應。
是變成前世從電視上看到的林懟懟，說幾句林氏陰語，還是和平常小女孩一樣，驚慌失措。
這個畫面，想必很有趣。
所以，他直接拒絕了小宣子的建議，并且將小宣子和小杏兒留在園門口守門，他獨自一個人進來園。
從門口進來，沒有院墻的阻隔，賈探春和林黛玉聊天的話就更加清晰了。
涂承鈺順著他們聲音飄來的地方看過去，越過壇，穿過涼亭。
他看到在小湖的另一端，有三個小女孩的身影。
她們背對著園大門的方向，站在一叢錢，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能是做的事情太投入，或者是她們說話的聲音比較大，掩蓋了涂承鈺的腳步聲。
總之，直到涂承鈺快走到園中間的涼亭了，她們還沒有發覺有人進來。
這樣心大的三個姑娘，涂承鈺覺得可能只有自己走到她們身后，她們才會發覺。
可是，涂承鈺又不能真到走到她們身后去，無奈之下，涂承鈺只能站在涼亭下面，故意的咳嗽幾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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