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123.第123章
第123章
涂承鈺能想到的事情，作為在揚州鹽務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林如海，自然也能想到。
他之所以剛剛才想到這個問題，可能是之前他沒有往這方面想。
林如海說道;“王爺，您的意思是，他們為了鹽商的位置，才設計讓這兩個鹽商子弟沖撞王爺，以此借助王爺的手，幫他們清理出一個鹽商名額？“
涂承鈺點點頭說道：“本王正是有這個擔憂，所以才沒有當場發作。”
林如海這才知道，涂承鈺今天脾氣好，原來是有這層原因在內。
想到這里，林如海對涂承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作為一個父親，林如海對女兒林黛玉的關心，不比別人家的父女差多少，甚至因為自己只有一個女兒的原因，林如海對林黛玉更加的關心。
所以，自從京城傳來賜婚的圣旨，知道女兒被賜婚成為肅王妃，林如海就不遺余力的打聽肅王涂承鈺的消息。
所以他從賈家，從同僚，從市井之中，打聽所有關于肅王的消息。
可是時日太短，他能打聽到的東西不多，不過在他心中也逐漸對肅王有了一個模糊的認識。
在林如海看來，涂承鈺脾氣大，膽子大，愛惹事，好出風頭，而且還因為受兩代皇帝的寵信，做事不知收斂。
這樣一個鋒芒畢露的人生在皇家，以后如果沒有改變的話，后半生必然不得安寧。
在了解到這些信息后，林如海就開始擔心女兒以后的生活。
所以，在涂承鈺到來后，林如海就特別小心，一方面得罪到這位脾氣很大的肅王，讓女兒以后為難。
再一個方面，他想看看肅王的為人，是不是真的如自己了解到的這般模樣。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觀察，只通過剛才的這幾句談話，林如海就發現外面關于肅王的傳言，有很大的出入。
首先說他不知收斂，絕對是錯的。一個不知道收斂的王爺，在被人無端沖撞之后，能硬生生忍這口氣？
其次，肅王這人確實膽大，不過卻不是人們所認為的傻大膽，而是膽大心細，絕不是盲目亂來的人。
除了這些讓他對肅王改觀的發現之外，林如海還發現了肅王一些別人沒說到的方面。
那就是，他發現肅王這人，不僅聰明，而且還少年老成。
試想一下，若是換一個人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
他能在撞馬那樣緊急的時刻，不去關心自己會不會被撞到，反而留心觀察周圍的情況嗎？
這樣的表現，不是膽大心細是什么。不是少年老成是什么。
而且，他在觀察周圍情況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敏銳防發現了那個偷笑的人。
還從這個偷笑的人身上，當場就分析出撞馬的事情可能是別人策劃的，并且當即就做出了最適合的決定。
能這樣妥善的處理這等突發的事情，即使是成年人，都未必能做到如此完善，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呢。
有了這樣的對比，林如海就覺得，外面對肅王的傳言，有太多不實之處。
這些胡思亂想，在林如海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
然后他接著和涂承鈺說話：“聽了王爺的話，下官也認為王爺猜測的不錯，今天沖撞王爺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尹維興父子策劃出來的。”
這個尹維興就是今天在撞馬的現場，被涂承鈺發現偷笑的那個青年。
見林如海終于被自己說服，涂承鈺就說道：“既然林大人認同本王的看法，那么本王就將這件事交給林大人調查，看看本王猜測的是不是真的。”
能將這個事情交給自己調查，這就是肅王對自己的認可和信任，林如海自然也不會推辭，當場就應下來。
三言兩語說完這件事，涂承鈺感覺有些疲乏，就想讓林如海退下。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守在門外的小宣子的聲音傳進來。
“王爺，林大人府上的管家，有事求見。”
既然是林府的管家，很大可能就是來找林如海的。
涂承鈺看了一眼林如海，發現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就替他問道：
“管家有沒有說，何事求見？”
小宣子隔著門回答：“管家說，是鹽商魏運財求見林大人。”
聽到小宣子的話，林如海主動解釋到：“這個魏運財，就是鹽商中和下官比較親厚的那位，他兒子就是騎馬的三人中，差點撞到王爺馬車的青年。”
“下官認為，他們估計是知道了王爺的身份，急匆匆跑了來請罪的。”
既然有人找林如海，涂承鈺也就順勢說道：“既然這個魏運財主動來了，林大人就去會會他，看他對今天的事情有什么說的。”
林如海也是很知趣的，立馬就起身告退。
林如海走后，涂承鈺卻又沒有讓全文緯立刻離開，想要留下他問一些事情。
涂承鈺問道：“楊淳還沒有派人前來聯絡嗎？”
涂承鈺口中所說的楊淳，不是別人，乃是皇上派來幫助涂承鈺查探江南糧田的幫手。
只不過出京之時，涂承鈺便和楊淳分開南下。涂承鈺在明處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楊淳就在暗處，專門查探。
當時出發的時候，就有了約定。
無論楊淳查探的怎么樣，等到涂承鈺一到江南，他就要派人過來聯絡。
可是涂承鈺到江南地界已經這么多天了，祭祖的事情也都辦完了，卻還沒有等到楊淳派人來。
若是沒有出別的事情，涂承鈺不會太擔心，也能耐心等著。
可是在龍興縣，他救了差點被人弄死的卓如。
涂承鈺也就知道，江南的這些人，未必知道有人在查他們，但是，對糧田的事情，卻看的相當緊。
即使楊淳他們躲在暗處，也有被人家發現的可能，因此涂承鈺對他們依然還是很擔心。
所以，他才留下負責和楊淳對接的全文緯，準備問一問情況。
全文緯聽到涂承鈺話，說道;“王爺，還沒有。不過王爺無需著急，他們或許是沒有找到靠近的機會，這才沒有聯絡上。“
涂承鈺說道：“本王不著急不行啊，全先生也看到了，自從出京以來，這地方上的官紳，沒有幾個省油的燈，一個個都膽子大的很。”
“尤其是今天，本剛一到這揚州城，他們就將本王算計上了，可見有些人已經到了目無法紀的地步了。”
“若是讓這些人發現了楊淳他們，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全文緯一想，涂承鈺的擔心不無道理。
便問道：“既然王爺擔心，學生就派人到揚州城放出聯絡暗號，看看有沒有回應。”
涂承鈺說道;“本王就是這樣想的，而且此事宜早不宜遲，你明天就要想辦法將聯絡暗號放出去。“
全文緯答道：“放出聯絡暗號不難，可是學生擔心，現在林府有可能被人盯上，咱們派出去的人要是擺脫不開盯梢的，不但傳不出王爺的意思，還有可能會被人發現楊淳派來的人，從而導致楊淳他們陷入危險。”
全文緯的擔憂是對的，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這揚州城知道涂承鈺到來的人，不在少數。
關注涂承鈺的人也絕非個別，再加上今天發生的撞馬事件，一定會有人盯著林府的一舉一動。
雖然盯梢的人可能不多，但是他們絕對會將目光放在涂承鈺帶來的人身上。
而涂承鈺帶來的人，在這里又是生面孔，只要稍微熟悉林府的人，就很容易認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涂承鈺要是派人去聯絡楊淳，必然會被別人盯上。
再說了，以林如海這個牽扯了太多利益的官位。偌大的林府之中，誰又敢保證沒有別人派來的暗探。
所以，涂承鈺要想安全的和楊淳接上頭，就要想出足夠安全的辦法，不然還不如不聯絡呢。
涂承鈺想了一下說道：“看來又要本王出面，替你們引開別人的注意了。”
全文緯說道：“如果是王爺出面，自然是最好的。”
“不過，學生以為，還是等學生安排人試探之后，王爺再決定是不是出面。”
涂承鈺問道：“你準備如何試探？”
全文緯說道：“學生是這樣打算，等學生和王爺商量好了之后，就派幾個人從林府出去。”
“他們出去之后不用什么事情，只需在揚州城轉一圈就行。”
“在轉的過程中，就可以趁機觀察，看有沒有人跟蹤他們。”
“若是沒有人跟蹤，那么就不用王爺出面了。”
“若是有人跟蹤，則說明確實有人在關注著王爺，如此，就要請王爺出面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了。”
提前試探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涂承鈺很是贊同全文緯的提議，而且涂承鈺還想到了合適的人選。
他說道：“既然要試探看有沒有人跟蹤，那么一般人可能難以勝任，本王就給伱幾個合適的人選。”
全文緯說道：“不知王爺準備派何人去辦這件事。”
涂承鈺說道：“老姚他們幾個就很合適。”
老姚他們幾個，全部都是大內侍衛出身，在跟隨涂承鈺之前，就干著打探消息的活。
派他們去試探有沒有人跟蹤，算的上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涂承鈺能將自己的貼身侍衛派出來讓他使喚，全文緯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然后，全文緯又和涂承鈺商量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就去安排老姚他們干活去了。
全文緯一走，涂承鈺就感覺到有些疲乏，正好這時候也沒什么事情要做，涂承鈺就直接躺到床上休息。
一路多年舟車勞頓，涂承鈺確實累到了，他躺下沒多久就著了。
這一覺，涂承鈺睡得很舒服。
直到午飯的時候，他才被小杏兒叫醒。
這一頓午飯，是涂承鈺到林家后的第一頓飯，被林如海弄得非常豐富。
整個飯桌上，就涂承鈺和林如海兩個，卻滿滿登登擺著十多個菜。
熱菜、涼菜、地方特色菜，應有盡有，看來為了招待涂承鈺，林如海沒有少心思。
面對這樣的熱情，涂承鈺自然不能辜負了人家的美意。
一上桌他就一點都不客氣，舉著筷子直接開吃。
涂承鈺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不但喜歡吃，而且還特別能吃。
林如海坐在涂承鈺對面，看到涂承鈺吃的這樣歡實，心中也是高興。
對著滿滿一桌子美食，涂承鈺直接吃飽。
吃完飯之后，林如海就和涂承鈺沒有干坐著。
兩人一邊在府中漫步走著消食，一邊說著魏運財前來拜見林如海的事情。
涂承鈺問道：“魏運財過來加你，可是為了早上他兒子撞馬的事情來的？”
林如海說道：“王爺猜的沒錯，這個魏運財過來，就是帶著他那個兒子前來給王爺賠禮的。”
“他們還想當面向王爺賠禮，只不過被下官攔住了。”
涂承鈺說道：“你做的對。他們賠禮的時候，可有什么說辭？”
林如海說道;“王爺說這件事有人在背后按，果然沒有判斷錯。“
“剛才魏運財告訴下官，說他兒子之所以沖撞到王爺，是受了別人的蒙騙。”
涂承鈺聽到這里問道：“他可有說，他兒子是如何被人蒙騙的？”
林如海說道：“他倒是說了。他說他兒子今天去和別人吃酒，酒桌上有人提出要和他兒子賽馬，比試誰的馬能最快能夠從喝酒的地方跑到城外。”
“他兒子一開始拒絕的，可是耐不住別人的起哄，最后也就答應了。”
“如果只是賽馬倒也正常，揚州的這些富家子弟經常這樣做，可是今天的賽馬有一處不同，那就是魏運財他兒子出城的路徑，幾乎和王爺回城的路徑重疊。”
涂承鈺聽到后說道：“看來確實有人在算計本王，他有沒有說，這條路是誰選的？”
林如海說道;“魏運財說了，這條路就是尹維興替魏運財的兒子挑選的。“
“而且，魏運財的兒子還說了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
“他說，賽馬原本沒有尹維興的事，可是尹維興卻死活要跟他一起，而且在騎行的過程中，這個尹維興有意無意的控制馬的速度，似乎在等什么。”
“他說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在和王爺碰頭的那個轉彎出，之前一直控制馬速的尹維興，在這里突然加快了速度，這才導致在轉彎后，魏運財兒子的馬才收不住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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