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拂動著淡淡的味道。
像雨后的青草、凜冬的寒霜。
那是一股獨特的、清幽的寒香。
祁寶檀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見了蹲在面前的人。
分明近在咫尺,卻好似隔著天塹。
她只看到清瘦的輪廓、和白皙的皮膚,以及那雙隱藏在霧氣中的深黑瞳眸。
神秘而又遙遠。
沈又安皺了皺眉,脫下外套披在祁寶檀身上。
手指輕輕拍著她的背,帶著溫柔的安撫。
“別怕,沒事了。”
聽著落在耳邊的溫柔誘哄,不知為什么,祁寶檀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如雨揮灑。
沈又安一時有些無措,不過心中十分理解憐惜她。
一個柔弱的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哭就不正常了。
“是你?”
蔡翔爬起來,看到沈又安,一眼就認出她是那日咖啡店和姜寒一伙的人。
沒想到她竟然跟祁寶檀也認識。
真是冤家路窄。
“你到底是什么人?”蔡翔對那一腳心有余悸,謹慎的開口問道。
沈又安放開祁寶檀,緩緩起身。
“蔡翔,星辰娛樂股東,金牌經紀人,入行以來,捧紅過無數歌星影星,甚至有“第一星探”的美譽,我說的可對?”
蔡翔皺了皺眉,對方竟對他生平經歷如數家珍。
很快他面上浮起一絲冷笑:“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該明白,我不是你能得罪的人物,否則我動動手指,就足以讓你在這春城混不下去。”
祁寶檀擔憂的看向沈又安:“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沈又安挑了挑眉,一步一步朝蔡翔走去。
蔡翔下意識后退,身后就是墻壁:“我警告你,如果我出現什么意外,你也別想好過,春城到處都是我的人脈……。”
沈又安隨手拿起角落花瓶里插著的一根高爾夫球桿,拿在手中掂了掂。
蔡翔下意識吞了口唾液,色厲內荏的吼道:“你不要亂來……。”
沈又安舉起球桿,蔡翔驚叫一聲。
沈又安忽然回頭,語氣溫柔的說道:“閉上眼。”
祁寶檀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回頭的同時,球桿毫不留情的朝準蔡翔的腦袋揮了下去。
蔡翔躲避都來不及,凄厲的慘叫一聲,掀翻在地。
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蔡翔整個人都被打懵了,頭疼欲裂,與此同時,心中涌起一股恥辱感。
“你死定了……啊……。”
剛放了句狠話,又是一桿子揮下來,蔡翔直接失聲,五官磕在墻壁上,鼻青臉腫,好不狼狽。
蔡翔此刻內心只剩下深深的恐懼,這個人就是個瘋子,她是真的敢殺了自己。
意識到這種情況,蔡翔連鼻血都來不及擦,跪在沈又安面前,口齒不清的磕頭求饒。
“你引以為傲的,不過是星辰娛樂罷了,這樣的業界毒瘤,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頭頂的聲音溫柔而又無情。
蔡翔猛然抬頭,瞳孔劇烈的收縮著。
桿頭抵在蔡翔襠部,那人唇角微彎,冷酷又惡劣。
“這些年有太多被你糟蹋的小姑娘了,你覺得,我該怎么懲罰你才好呢?”
“不……。”蔡翔這次是真的害怕了,拼命的搖頭。
沈又安眸光一凜,手中的桿子狠狠推落。
伴隨著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祁寶檀身子猛然一顫,不過她始終記得對方的話,不曾睜眼。
房間內,一股騷臭味彌漫開來。
沈又安扔掉桿子,不去看那因劇痛而在地上扭曲成一團的蔡翔一眼,抽出濕巾擦了擦雙手,扔掉濕巾,走到祁寶檀身邊。
“還能走嗎?”
祁寶檀站起身,咬咬牙“我能走。”
沈又安點點頭:“你今天受驚了,我送你回去。”
祁寶檀跟在沈又安身后走出房間,這才看到門口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四個黑衣人。
祁寶檀認得,他們是蔡翔的保鏢,也是這些人把她從巷子里虜來的。
一個短打裝扮面龐黢黑的年輕男人快步上前,對沈又安態度恭敬:“先生。”
沈又安淡淡道:“你留下來收拾殘局。”
李流恭聲應道:“是。”
祁寶檀小心翼翼的跟在沈又安身后,大氣都不敢喘。
走出酒店,沈又安忽然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休息椅。
“坐在那里等我。”
祁寶檀乖乖的走過去坐下。
沈又安很快消失不見。
祁寶檀摸了摸身上的外套,上邊仿佛還殘留著她身上的味道和溫度。
此時此刻、讓她覺得溫暖安心。
唇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微笑。
沈又安再出現時,手上拿著一個銀色的罐子。
“這是傷藥,回去后一天攃三次,一星期內不要碰水,不會留疤的。”
冰涼的罐子塞進了祁寶檀手里。
祁寶檀愣了愣,眼眶微微發紅,她趕忙低頭掩飾。
沈又安無奈的嘆息一聲:“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祁寶檀悶悶的“嗯”了一聲。
她怕她一張口,就會哇的一聲哭出來,會把恩人嚇跑的。
今天一天,她好像把她十八年的眼淚都流干了。
沈又安攔了輛出租車,把祁寶檀送到小區門口。
這片是待拆遷的老城區,周邊是施工的大樓,環境很差。
祁寶檀的家就隱藏在錯落不一的老樓房深處。
祁寶檀站在沈又安面前,猶豫再三,鼓起勇氣問道:“我可以問一下,您的名字嗎?”
怕對方誤會,她趕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您不方便,不說也好。”
“沈又安。”
祁寶檀抬頭,“我記住了,謝謝您。”
沈又安看著祁寶檀的身影慢慢消失,轉身時,目色冰冷。
她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趙恒正在和姜寒聊約見音樂制作人的事情,接到沈又安的電話,神情立時變得恭敬。
“老大,您找我有何貴干?”
“我要星辰娛樂從此從行業除名。”
趙恒瞥了眼沉穩坐著喝茶的姜寒,壓低的聲音隱藏不住興奮。
“早就想干他丫的了,老大您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