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與氣得胡須都在顫抖。
“我女兒、我女兒被你們虜到府上了,你趕緊把我女兒交出來!”
對方一愣,繼而抱起胳膊冷笑。
“很抱歉,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里是黎大將軍府,若是你們沒有要事,那就別怪我們趕人了,否則驚擾了黎大將軍,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宋鶴與一驚,下意識有些害怕。
黎大將軍,那可不是他敢惹的人物。
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兒,他又有些不甘心。
“我女兒就在你們府上,我親眼看到有人把她帶過來的,你們快把我女兒交出來,若是不交,我、我……”
那管事并不害怕,只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不交你要怎的?”
“我……”
宋鶴與說不出來。
是啊,他能怎么辦呢?
黎將軍那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員,是他這等人卯足了勁也高攀不上的人物。
他還能與黎家硬碰硬嗎?
宋鶴與急得快要哭出來。
“對了,你們府上的黎三小姐,就是那位黎香兒,她認識我的,她也認識月兒,實在不行你叫她出來也可以,我女兒真的被你們擄走了,你們要是不放人,我就把黎香兒攛掇我們做的那些事都說出去!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管事的一愣。
黎香兒?
三小姐?
怎么還扯到三小姐頭上去了?
這送進去的姑娘不是宋安寧嗎?按理說,過來找人的也應該是宋家的三老爺,三老爺怎么會知道三小姐干的那些勾當?
管事的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
他納悶了一瞬,便下意識認真的打量了宋鶴與一眼。
這一打量,才察覺出不對勁。
他沒有見過宋鶴行,卻也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宋三老爺身材偏瘦,是很精明干練的樣子,而眼前的男人大腹便便,臉上的橫肉肥得像豬,這、這怎么可能是宋三老爺?
管事的臉色一變。
“你叫什么名字?”
宋鶴與一愣,也是不解。
卻依舊老實回答,“我是宋鶴與啊,宋家的大老爺,你們家黎三小姐認識我的,你難道忘了?之前我還來你們黎府上拜會過。”
管事的這才想起來。
確實有這么一位宋大老爺,大腹便便的樣子,只因那時他有別的事要忙,只是匆匆一瞥,再加上此時夜色已經很深了,連燈籠都熄了,只余他手上提著的一盞紙燈籠,以及天上的月亮,竟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誤將他當成宋鶴行了。
那么,既然眼前的人是宋鶴與,那他口中的女兒,難道是那位驕縱刁蠻又惡毒的宋月小姐?
管事的只覺眼前一黑。
若真是如此,那、那這誤會可就鬧大了!
他白著臉道:“你等一下,我去稟報給我們夫人。”
說完,就關上門匆匆跑了。
他們所在的并不是將軍府的正院,而是一處別院。
別院是獨門立戶的,中間只有一條巷子與正院那邊相連,若是拋開那條巷子,這就跟獨棟的沒什么區別,也正因為如此,這里黎夫人可以全權作主。
此時,黎夫人已經睡下了。
自家大兒子又癡又傻,他的終身大事一直是黎夫人的一塊心病,如今終于得到解決,黎夫人別提有多開心了。
因此,回來以后她就睡下了。
卻不料正要睡著,卻聽外面傳來焦急的喊聲。
“夫人,夫人。”
她皺了皺眉,撐著身子不滿的坐起來。
伺候起夜的貼身丫環早已掌了燈過來,將她從床上扶起,“夫人。”
“是誰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丫環道:“好像是外院的劉管事,說是有什么急事要夫人做主。”
黎夫人露出不悅的神色。
“都這么晚了,能有什么急事。”
說是這樣說,卻還是讓丫環把她扶起來,稍微梳妝打扮,然后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
“夫人,不好了,綁錯人了,綁錯人啊!”
“什么?”黎夫人被他說得不明不白,看著眼前一臉驚慌不知所措的劉管事,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劉管事是她身邊的老人了,幫她辦了不少事情,不至于因為一點小事就慌張成這樣。
她急聲問:“什么綁錯人了?你仔細說清楚。”
劉管事道:“阿大綁來的那個女子不是宋安寧,是宋家大房的宋月!此時那宋鶴與正帶著人在門外堵著要人吶,夫人,您看這事兒怎么辦啊。”
黎夫人臉色一白,腳下踉蹌幾步,下意識后退。
怎、怎么會這樣?
阿大不是說好了綁來的人是宋安寧嗎?
她急聲道:“阿大呢?把阿大叫來見我!”
一個婢女道:“阿大早就被夫人您打發走了啊,您忘了嗎?”
黎夫人:“……”
陰謀……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
直到此時,黎夫人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若說阿大沒有認出來宋月與宋安寧的區別,那不可能!
她明明已經事先給阿大看過宋安寧的畫像的。
可他既然能認出來,卻還是擄錯了人,那說明什么?
說明他就是故意的,要么就是阿大自己遇到了什么情況,臨時改變主意,要么就是她們的計策被宋安寧發現了,阿大被宋安寧策反了!
黎夫人氣得胸口疼。
此時,外院還響著宋鶴與的砸門聲。
口口聲聲讓他們把自己女兒交出來。
黎夫人咽了口唾沫,對管事吩咐道:“你先過去,把他領進院子里來安撫住,隨意找個房間,記住,此事不可聲張,切不可讓咱們院子里以外的人知道,等人進了房間以后,你就先把房門鎖起來,再派幾個身手好的看家護院給看住,我現在就去梁兒的院子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
劉管事去了。
而這邊,黎夫人急匆匆去了黎文梁的院子里,卻不料走到一半,就被從房間里出來的黎文棟給攔住了。
“娘,這是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外面這么吵?”
他身上僅穿著中衣,外面披著一件外袍,可見也是睡熟了被吵醒的。
黎夫人看了他一眼,也不好對他說起府中發生的事,她自知自己這位二兒子與自己不同,走的是君子之道,若是被他知道了,難免麻煩。
便隨意敷衍了一聲,“沒事,一點小事而已,你明日還要讀書,先去睡吧,娘呆會兒去看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