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的搖搖頭。
“不、不會的,一定不是這樣……”
這幾天,她與宋安寧朝夕相處。
雖說一開始,兩人對彼此都是有些成見的。
可幾日相處下來,又是在這樣危險的環境,兩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朋友,互相照顧,惺惺相惜。
李英兒發現,原來所謂的商戶女,也沒有她想象中那樣討厭。
也許對方愛財,但宋安寧的處處表現,也都彰示著她更加重義。
李英兒也從一開始的忌憚,到了后面的喜歡,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要看上蔣華,讓宋安寧傷心了。
更甚至……
若她真的想要,自己也可以退出。
畢竟之前是傾哥說宋安寧是為了權勢才攀附他們蔣家的。
現在看來,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如果她真的還喜歡傾哥,她可以退出的,不去打擾他們,也不再讓宋安寧傷心。
可現在。
她卻告訴她,她恨她入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只是因為父親的脅迫!
這讓從小就見識很少,囿于后宅,好不容易有一個能認同的朋友的李英兒無法接受,也非常失望。
宋安寧看她這個樣子,繼續冷笑道:“不然呢,你以為是什么,我又不是圣母,你搶我丈夫我還要為你賣命,你當我傻嗎?”
“可我……”
李英兒想要說句反駁的話出來。
半響,卻也沒能說出一句。
這時,前方的拓跋豐卻沒耐心再陪她們耗下去了。
他不知道宋安寧身上的迷藥是從何而來,只覺得這個女人詭計多端,今日若不是自己心情不佳,沒吃晚飯,說不定就會一同遭了她的道。
那他苦心布置的這一切,就都白費了。
所以拓跋豐不由分說,直接飛身沖了過來。
宋安寧眼皮子一跳。
下意識就把李英兒推開了。
李英兒倒在地上。
宋安寧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李小姐,我先跑了,你自求多福吧,再見!”
說完,便跑往馬廄,躍上一匹馬就匆匆往夜色中跑去。
拓跋豐和綾娘見狀都臉色一變,也迅速追了過去。
竟沒人再管地上的李英兒。
李英兒還沉浸在被宋安寧拋棄的傷心里。
見他們都追過去了,她咬了咬牙,原本想追上去的,卻在這時,聽到不遠處有軍隊的喊殺聲,頓時眼睛一亮。
“爹爹!是爹爹來救我們了!”
騎在馬背上的宋安寧也步伐一頓。
心中燃起了幾分希望。
她最后看了李英兒一眼,再無猶豫,一夾馬腹拼命往山下奔去。
“大人!李小姐在這兒。”
不知過了多久。
李英兒終于等來了救兵。
卻不是她的父親李韻,而是一個戴著面具,滿身蕭冷之氣的年輕男人。
男人身上穿著繡金絲魚紋紫色錦袍,端方氣質,像柄出鞘的利劍。
他冷冷看著李英兒,沒有過多表情,冷聲道:“帶下山去。”
“是。”
緊接著,一群人就往里繼續搜尋去了。
李英兒從他們的服飾中,看出他們是繡衣司的人。
聯想到之前拓跋豐抓宋安寧的理由,不難猜出,他要找的人是宋安寧。
于是連忙道:“拓跋豐沒有中藥,他和另外一個女人都去追宋姑娘了,往那個方向。”
李英兒指向宋安寧逃跑的方向。
裴清宴腳步一頓,道了聲“多謝。”
便讓人將她帶走了。
李英兒不知道他會不會聽自己的。
卻也只能就這樣離開。
而這邊。
裴清宴當然不會輕易聽她的話。
在山寨里搜尋一圈后,發現確實沒人,便派人以山寨為中心往外擴散,四處搜尋。
而他,則是直接往李英兒所指的方向尋去。
他并不怕拓跋豐會逃走。
因為這座山已經被他的人包圍了。
釣了這么久的魚,今晚就是收網時機,他怎么可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裴清宴打馬追去。
而此時,宋安寧卻被拓跋豐帶到了一處山洞附近。
那山洞的位置非常偏僻,拓跋豐和綾娘帶著她躲進去。
綾娘望著山下到處都是火把的光影,有許多人影還在不停的往這邊聚來,頓時臉色有些發白。
“世子,我們上當了。”
“埋在山里的火藥早就被他們發現了,我們、我們逃不出去了,怎么辦?”
拓跋豐面色陰沉。
眸光中帶著一抹狠辣。
他一把扣住宋安寧,咬牙道:“怕什么,大不了就跟他們同歸于盡,你以為救不出父親,就憑我們幾個,南楚國的皇帝會接納我們?沒有南楚國的支持,我們早晚也會被那個狗皇帝追殺到,與其到時候窩囊的死,倒不如現在拉個墊背的,呵呵……”
他一把掐住宋安寧的脖子,冷聲道:“都是你,若不是你詭計多端,我們早就事成了,我原以為裴清宴對你一往情深,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宋安寧無奈的解釋。
“林豐小世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與那繡衣司的裴大人并不熟,你拿我真的威脅不到他什么,倒不如這樣,你先放了我,我和你們一起想辦法,大家一起闖出去,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還有多個朋友多條路,既然殺了我也沒用,那你為什么就不能試著相信相信我呢?說不定我真能幫到你呢?”
拓跋豐的目光微閃,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總算松了點。
“好,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要怎么逃出去?”
宋安寧想了想,道:“很簡單,他們今晚糾集了這么多的人手,肯定不可能是一處的人,說不準有官府的人,有郊外大營的人,也有繡衣司的人,這么多人不可能個個之間都認識,你和這位綾娘武功高強,出去抓幾個落單的,打暈他們,然后換上他們的衣服,再抹花臉,混在他們中間,待清晨換班的時候趁機溜出去,又有誰會發現,至于我嘛,我可以往另一邊跑,幫你們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
拓跋豐冷笑。
“就像剛才你把我們引走,放走那個李英兒一樣?”
宋安寧一僵。
拓跋豐繼續道:“只可惜,人家未必理解你的好意,還真是個傻姑娘,裴清宴不救你,李英兒也不感激你,你說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