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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里,秦氏就只覺渾身發寒。
老夫人氣得一個巴掌重重甩在蔣榮升的臉上。
“混賬!”
她怒聲道,因為生氣,胸口都在劇烈的起伏。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蔣榮升此時也后悔不已。
早知道他們那么容易就被發現,他應該想個更穩妥的地方,將人藏得更好。
但此時,說什么也都晚了。
蔣榮升無奈的嘆了口氣,低下頭道:“兒子知錯了,母親請勿動氣,身體要緊。”
老太太捂著心口,氣得指天罵地。
“我的身體有什么要緊?早知道你這樣不孝,我還不如早死算了,早點死了就不會看到你如此糊涂,竟窩藏罪臣之女,你可知、你可知……”
眼見老太太已氣到不行,蔣榮升也不敢再刺激她。
連忙順著她的話安撫,“兒子知道,兒子都知道,是兒子糊涂了,兒子對不住您。”
老太太流下兩行清淚來。
“你何止是對不住我,你是對不住整個蔣家啊,你可知這事一旦被揭露,你面臨的將會是什么結局?”
蔣榮升面色灰敗。
他當然知道。
可……他總不能置之不理。
“母親……”
“行了,你別叫我母親,我不知道你還在外面做了多少混賬事,等將來這些事情一一敗露了,我先自戕,去地下向蔣家的列祖列宗請罪去,就說我沒有教好這個兒子……”
蔣榮升哪能聽得這種話。
當下就惶恐起來。
“母親,您別這么說。”
秦氏經過這會兒的詢問,也冷靜下來。
她也跟著勸道:“母親,天大的事情也沒有您的身子重要,這事、這事許是官人真的知錯了……”
老太太睜開眼,淚眼婆娑的看著她。
“這么說,你原諒大郎了?”
秦氏:“……”
她咬了咬唇。
心中自是不甘。
可是面對婆婆要尋死,她還能怎樣?只能勉強笑道:“夫妻之間,說什么原不原諒,我氣得原本也是官人不告訴我,并非他養了外室……”
老太太欣慰的點點頭。
“我知道,你一向是個識大體的。”
遂轉頭看向蔣榮升。
“這事你準備怎么處理?”
這是要看蔣榮升的態度了。
蔣榮升略一思忖,試探道:“既然母親和夫人都已發現,且鄒家的事又過了這么多年,外面的人早已淡忘,倒不如把婉娘接來府中,正式聘為妾室……”
秦氏雙眼一瞪,怒道:“你想都別想!”
蔣榮升一噎。
有些不滿。
“為什么?婉娘替我生了兒子,我自是要給她一個名分的,以前是擔心被外面的人知曉,她是罪臣之女,可這些年我觀察下來,大家基本都忘了這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再說,婉娘入了府,平日里也只是呆在后院,只要她不出門,又有誰知道她的身份?區區一個妾室而已,外人更不會注意,府中的人不知她的來路,也不會隨意議論,到時候婉娘有了住處,云郎也能正式的認祖歸宗,豈不兩全?”
老太太愣住了。
不得不說,有那么一刻,她居然還覺得蔣榮升說的有些道理。
秦氏哪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當即就哭道:“你們是兩全了,那我呢?我就活該憑白無故的受這頓羞辱嗎?”
蔣榮升一愣,不解的道:“這算什么羞辱?等婉娘進了門,她為妾室你為正室,她該敬茶的敬茶,該尊敬你的照樣會尊敬你,根本不會影響到你什么,這怎么就算羞辱你了?”
秦氏:“……”
她氣極一噎,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老太太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自家兒子早有打算,只是等待一個時機來發作而已。
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眼秦氏,皺起眉頭。
老實說,她是有些心動的。
那個婉娘怎么樣先不說,那個孩子……
那可是個男孩兒。
自從她得知蔣華不是蔣榮升的親生兒子,當年秦氏生下的那個兒子其實早就死了的時候,其實她是非常婉惜的。
畢竟別人家的孩子再好,也不比自己的孩子。
血濃于水,那是任何外人都替代不了的。
好在蔣華孝順,即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沒有打算拋棄養父母家,可拋不拋棄是一回事,這不是親生的,只要知道了真相,中間到底就隔了一層。
而現在,秦氏和蔣榮升的年紀都大了,秦氏肯定是不能再生育了,蔣榮升還能不能生孩子,也不好說。
原以為,自己的大兒子永遠都不會再有一個親生的孩子,可現在,這個孩子出現了,且已經被養到了將近十歲,這讓老太太怎么能不高興,怎么會不動心?
老太太動了動眼眸,輕咳一聲,道:“這事還是得聽你夫人的意見,畢竟她才是一家主母,既然她說不允,那那個婉娘,就絕不能進家門。”
頓了頓,又勸道:“嫻兒,我知道這事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咱們蔣家雖說門弟不高,卻到底也是簪纓世家,幾代為官的,哪能讓那等外來的狐媚子隨意進門,這事兒母親心里有數呢,你安心吧。”
秦氏這才感覺胸口的那口氣順了。
蔣榮升還想說什么,被老太太瞪了一眼,悻悻閉了嘴。
當天的談話,不歡而散。
當晚,秦氏就沒有讓蔣榮升回正院,自己回去以后,就命人關了院門,放話誰也不見,明顯是在賭氣。
蔣榮升也不在乎,當夜歇在了書房,第二日一早,就直接去了衙門。
而這邊,滄瀾院。
聽說了正院那邊的動靜,宋安寧喝了口茶,壓下了嘴角的笑意。
冬青壓低了聲音道:“奴婢一早就在外面聽了,聽得可清楚呢,那正院里傳來的哭聲,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想當初她變著法兒的想害咱們小姐的時候,多心狠手辣,現在輪到她自己傷心了,呵,我就說這世上惡人自有惡人磨。”
宋安寧轉眸,看向她。
冬青一愣,反應過來,立馬伸手打了下自己的嘴。
“我說錯了,小姐是好人,可不是惡人。”
宋安寧笑了笑。
“其實我也很意外,原以為那位婉娘只是一只被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卻不料,這里面還有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