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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皺眉。
雖說女子出嫁從夫,帶出來的嫁妝再讓娘家人打理,有些不妥。
可這到底不是什么金科玉律,殊不知許多官宦人家,也會將財產交給族中會做生意的人打理。
再加上宋家財資頗豐,宋老爺又沒有親生兒子,只在膝下領養了兩個義子,將來那些錢還不都是宋安寧的。
所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秦氏暫時還不想得罪宋安寧。
“行吧,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既然如此,等你娘親過來的時候,定要提前告訴我,我好做準備。”
“是。”
宋安寧彎起嘴角,“婆母可還有別的事?”
“沒了,回去吧。”
“兒媳告退。”
宋安寧出了正廳。
她前腳一走,后腳,秦氏就出了門。
她甚至等不及蔣榮升下值回來,而是直接來到衙門,告訴他這件噩耗。
滄瀾院。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茯苓今天沒跟著她,特意被她留在了院子里。
一是她去秦氏那兒,不適合帶太多人,二是院子里有顆不定時炸彈,必須時時刻刻派人盯著。
“他怎么樣?”
宋安寧回到屋里,喝了口水。
茯苓低聲道:“發了一夜的高燒,今早才退下,這會兒已經醒了,但看他的情況,還是不太好。”
宋安寧皺眉。
“金瘡藥沒效?”
“有效,可他傷得太重了,我瞧著……若是沒有頂好的大夫,或是靈丹妙藥,只怕他很難扛過去。”
宋安寧:“……”
真是麻煩。
她有些煩燥的擰了擰眉,想了想,還是走到里間,打開妝奩,拿出里面的夾層,從夾層里取了一個金色的小瓶出來。
“看來只能用這個了。”
“這不是二少爺給您的紫金丹嗎?二少爺花了兩年時間,才煉出這么一顆,您就這樣給他?”
“不然呢?”宋安寧無奈的嘆氣。
好歹是一條人命,雖不知他是好是壞,但既然來到她的院子里,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宋安寧拿著藥,去了柴房。
柴房里,裴清宴閉著眼,正在睡覺。
身上的傷口很疼,疼得幾近麻木,喉嚨里更是像火燒一樣在痛,背后卻冷涔涔的,像破了個大洞,一直在往外不停的漏著風。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體征在慢慢流失。
這一次,他栽了個大跟頭,皇上讓他查雍王叛變,他卻沒發現自己手底下就有雍王的人,不僅泄露了行蹤,還被下藥,最終落到那般田地。
好在亂黨已除,雍王府被查封,剩下的也只是余孽,只是……
那地庫里的兵器是從哪兒來?
大淵朝鐵器管制極嚴,普通人根本無力鑄造兵器,即便是王公貴胄,也需要向官府購買鐵引。
所以,他背后一定還有什么人。
裴清宴覺得自己的腦子亂轟轟,根本停不下來。
就在這時。
“吱呀”一聲,柴房門被人打開。
“你醒了。”
宋安寧拿著藥,走到他面前,“醒了就趕緊吃藥吧,我聽茯苓說,你昨晚發了一夜的高燒,若是沒有靈丹妙藥根本挺不下來,這藥是我二哥煉的,效果非常好,你快試試,說不定吃了它就能好起來。”
裴清宴看著她。
女人面容清麗,一雙剪水秋瞳波光盈盈,小手上放著一顆藥,那藥通體呈金黃色,還有一絲紫色的紋理,即便他不懂藥,也能聞出來,那是上等的傷藥。
“這么好的東西,給我豈不浪費?”
宋安寧笑瞇瞇的,“不浪費,你要是死在我這兒,更麻煩。”
裴清宴:“……”
宋安寧將藥放進他手心里。
男人倒也沒有矯情,直接放進嘴里吞了。
藥一入喉,背后那股冷嗖嗖的感覺頓時沒了,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暖和不少,他不由道:“謝謝。”
宋安寧微笑。
“不用謝,現在你藥也吃了,追兵也沒了,總該走了吧?”
總呆在她這,算什么事兒。
裴清宴目光冰冷,沒有開口。
宋安寧耐心分析。
“你看啊,我這里是知州府,你呢,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被那么多人追殺,說不定還是什么逃犯,萬一被人發現了,那可是羊入虎口啊,你想逃都來不及。”
裴清宴不由笑了。
“誰說我不是好人?”
宋安寧一懵。
“你是嗎?”
昨晚追他的那些人,她剛開始沒想起來,后來仔細想想,他們所用的兵器好像是朝廷制式。
能被朝廷追殺的人,會是好人?
宋安寧不明白。
裴清宴不想給她解釋那么多,遂閉上眼,“我餓了。”
“嗯?”
“給我準備一些飯菜。”
宋安寧:“……”
她皮笑肉不笑,想要拒絕,男人卻再凈睜開眸,冷淡道:“等我的傷好一些,我就把東西還給你,到時候我再走。”
宋安寧:“……”
行吧。
看在他不會泄密的份兒上,這口氣她忍了。
宋安寧叫茯苓去準備飯菜,可此時已過了飯點,滄瀾院的小廚房又沒有食材,去大廚房又怕被人懷疑,無奈之下,只能拿些點心給他充饑。
男人見了,微微蹙眉,卻并沒有說什么,努力咽下。
宋安寧回到房間。
“去查一下,最近冀州城可有走失什么逃犯,或者官府在追捕什么人。”
冬青一聽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壓低了聲音,“我早就去查了,您猜怎么著?最近江寧府發生一件大事,前任皇帝的親哥哥,也就是當今陛下的叔叔雍王殿下,竟然囤甲叛變。”
“聽說從他府上搜出的兵器就有好幾千把,他的兒子更是糾集了一大批民兵,正準備起事,幸好被發現得早,如今雍王已經被擒拿了,其余亂黨也全部被殺,唯有他的兒子,好像逃出去了,現在繡衣司的人正到處追查,要清除余孽呢。”
余孽?
宋安寧臉色微白。
她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些人。
那些人武功高強,用的兵器又是朝廷制式,可聽到她是知州府的少夫人,卻沒有任何反應,說明他們很可能不是冀州的人。
不是冀州的朝廷軍,難道……
她收留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雍王余孽吧?!
宋安寧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