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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成親以來,他再也不曾獨自前來神墟,一路上總有她吵吵嚷嚷的。跟兩人的婚后生活一樣,雖然時常吵得他頭疼,突然身邊清靜下來反而很不習慣。
想到這里,他原地站定,伸手凝出那團靈光。
意念微動,施術凝聚,頃刻間,那團靈光重新凝形落在他懷里。看著安然熟睡的她,清夙眸色清冷,微微抿唇,抱著她繼續往神祠的方向走去。
睡就睡吧,抱比拖省力。
以前,他總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那些上古神犯蠢。特別是其中一位因情生孽,試圖顛覆天道規則,學魔神那般為所欲為,想得到什么就不擇手段地得到。
神墮魔,讓旁觀者的他趁機吸食對方的一部分神力。那個神不甘心自己的神力獻祭于他,不惜與魔性對抗。
一番折騰下來使他實力大減,不小心中了情敵的暗算又被吸走一半功力。
結果還發現情敵把他的愛人嘎了,那蠢神瞬間黑化,不僅把情敵嘎了,死去的愛人也受到牽累當場魂飛魄散。諸神勸他放下,接受大道自然的法則坦然面對愛人的結局。
那怎么可能呢,于是蠢神這次是心甘情愿地獻祭給魔神,懇求他救自己愛人一命。
坐著看戲的魔神險些笑死,接受對方的獻祭并救了對方愛人一命。可他是魔,借他手復活的也是魔。魔為了存活危害眾生的性命,最后被其他仙家滅了。
諸神謹守不干涉不關心的原則,看到同袍空忙一場,唏噓不已。
同時吸取教訓,從不輕易動情。
盡管如此,諸神依舊陸續因為動情而自取滅亡。有些是天意的安排,有些是魔神他的惡意操作。所以,情愛的殺傷力有多大,他清楚得很。
當推算出天道也打算用這招來對付自己,他嗤之以鼻。
他是魔,什么樣的誘.惑沒經歷過?區區一位尚未入道的濁川之魂能讓他為之沉迷并自甘墮落?簡直異想天開。就算哪天他真的心動,又怎樣?
是啊,又怎樣?
那些蠢神愛的人全部是心懷大義的天選之人,敢為天下先,每天不是救世就在救世的路上。偏偏實力跟不上她/他的博大胸懷,每每要靠某個神出手相助。
神明一入局,災劫必升級,注定意難平。
所幸他家這位怕死,兩耳不聞窗外事,被困魔界專注與他抗爭上萬年。只是,他高估了自身定力,低估了能讓諸神甘愿殞落的“情”這個字的可怕之處。
不,其實他知道那個字的威力,畢竟和他抗衡數萬載的諸神陸續殞落,怎不叫他心生警惕?
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因“愛”而迸發的情感宛若山崩地裂,如同天河傾泄頗有淹沒三界之勢。
當她在他面前絕望地一遍一遍地訴說“我想他了,我想見他”時,他的心也在一寸一寸地被凈化。當她在他面前心甘情愿地靈散,心的魔性被徹底根除。
魔神的魔性被剔除,神性徹底占據上風,因她一人而開始博愛眾生。
她希望魔患平息,希望眾生之怨平伏,希望與她共苦的眾生得到解脫,得以善報……他不愛眾生,滔天的情意只為她一人。
凡她所喜,皆想為她達成。
自古以來,他深知“情”字的威力巨大。以前的他充當旁觀者看著諸神心甘情愿地殞沒,本以為自己抗得住,當身在局中才發現那想法多么的膚淺無知。
未親身體驗,怎知它的可怕程度?等意識到不妙已然太遲,泥足深陷的人無不放棄掙扎,甘愿沉淪。
連他都棄械投降了,難怪她抗不住。
都是第一次談情,經驗不足,沒控制住……
依稀朦朧間,察覺有人在和她耳鬢廝磨,熟悉的氣息和低喚的聲音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應,包括他那戲謔的低語:
“我是誰?”
“阿夙!”意識模糊的她不假思索,本能地擔心他又消失,雙手把他抓得牢牢的。
“聰明,”他順勢在她的臉頰深深啄了一口,“這是獎勵。”
是仙尊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絲嘲諷和調侃,常以捉弄她為樂。捉弄便捉弄,他在就好,腦子一片混沌的桑月安心地配合他的予取予求……
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筋脈堅韌,容納著磅礴的仙力滔滔而過,通暢無阻。
這股暖流她依舊很熟悉,是仙尊的,現在這是在合修?什么時候開始的?她腦子塞滿了事還沒梳理清楚,正糊涂著。
待到仙元凝實,渾厚的仙力在全身筋脈里有序地運行,這才收功。
停止運功幾息,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應該在老家,給老家設了個法陣。然后看到前夫來接,可她想見仙尊,不想再獨自一人賞雨賞風月,便獻祭了自己……
那她現在是在哪兒?!為什么會……她在跟誰合修?!
猛然睜眼,一雙通透泛金的琉璃瞳眸近在咫尺,就這么直愣愣地撞入她的眼簾,讓她愕然地脫口而出:
“尊上?您怎么在這兒?我在哪兒?”
仙尊呢?她不是獻祭了嗎?所以仙尊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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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別耍我好嗎?”她目露懇求道,“我只是個小仙,不值得您費心思。”
就算折斷她的四肢,用盡酷刑,她能衍生的戾氣也沒多少。
盡管在合修的過程中看到他的很多記憶,可那會兒她的腦子不夠清醒,恍如夢境。如今神智恢復清醒,她依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清醒,抑或仍在夢境?
“你與我成親那天起,已不再是小仙。”仍是黑發的金瞳清夙噙著微笑道,雙手捧著她的臉時不時輕輕捏了下,目光深邃道,“你是吾的月尊,是三界的仙尊。”
能滅神的人,就算她自稱小仙,也無人敢視她為小仙。將她的額頭抵著自己的,讓她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身上有他過渡的神力,晉神綽綽有余。
可她那種散漫的性格,成了神反而更受天道的制約和束縛。于是他幫她把道行壓在仙尊的階品上,等哪天她的修為遠超于仙尊,他給她的禁制自會解除。
意識互通后,他霸道地攫住她那專門說話氣他的嘴咬了一通。
桑月這才意識到什么,原本扶在他身前的雙手不由揪緊他垂落的墨發。等他放開自己,才結結巴巴地,眸里掠過惶恐:
“尊……阿夙,你怎么了?你想做什么?”
一直凝望她的黑袍清夙淺顯一笑,眸色溫清,輕道:“吾的月尊,你自由了。”言畢,湊近她的額頭深深吻下他的祝福。
吾妻,從此往后,便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吧。
有了上古神的祝福,除非天道崩塌,否則這世間再無任何生靈與規則能夠傷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