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前一次的接風宴,這回劉德祥態度明顯要親熱許多。
席間茅春芳再次提起刑部馮中安,“說來,下官與馮侍郎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我們是同屆參加科考,又有幸住在同一家客棧……”
劉德祥聽的十分認真,只偶爾問一句,“你跟馮大人最近可有聯系?”
“每逢節日,總有聯系。”茅春芳說,“可惜涼州城離京城千里之遙,雖相互思念卻無法見面,只能書信往來了。”
劉德祥頭回主動拿起酒杯,“馮大人遠在京中還記掛茅老弟,你們的交情可不淺吶。”
茅春芳點頭,他不否認。
除了兩人的親隨,外人不知道他們這頓飯吃了多長時間。
孫祥只知道他后半夜鬧肚子,去茅房解決完回頭時,看到了茅春芳醉醺醺的背影。
他當時只想著,這新來的廚子到底怎么做的菜,吃了大廚房兩天的飯,連鬧了兩天肚子,想當初他吃衛大人親手煮的飯,也沒如此不適。
不成,明天得去找個大夫看看。
這個時節,百姓們忙著囤柴火、積腌菜,孟長青也要再次鄭重的考慮北山縣的安全問題。
她到北山城墻下的守備營去了一趟,問這段時間墻外打探到的情形。
張園口中沒有多少燕軍的消息,野人那邊倒是聽來不少。
“咱們放走的那個野人,您知道他現在可不得了。”張園再次提起這事,面上還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據他所說,他帶領原部落將周邊小部落吞了個遍,如今捷丸那片,要屬他所在的部落最強大。
看當初他那模樣,如何能想到他還有這樣一天?”
張園臉上稀奇之色占多,似乎在講前朝歷史當中,一個平庸之輩逆襲成英雄故事。
孟長青卻沒有他這樣好的心態。
雪夜部落越強大,野人們就越成氣候,對大梁來說,這不是件好事,對北山縣來說,更是危機加重。
“我記得你先前說過,近半年來,試圖爬過城墻的野人越來越少了。”
張園點頭,“確實。”
“最近除雪夜部落的,有其他野人來過嗎?”孟長青問。
“其他?一個都沒有,所以我說那野人還真有些手段,能管住手底下的人。”張園說完這句話后,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妙,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語氣也嚴肅起來,“前不久有幾個野人帶了雪夜部落的信物,送了個單子過來。”
說著張園叫過身邊的人,“你去帳篷里,把那張單子拿過來。”
“是!”那人飛快下了城墻,往營地跑去。
不等那東西拿到面前,孟長青就問,“什么單子?”
“是雪夜部落朝我們要的東西,他們拿去應付寒冬,從前是他們派人過來要,現在雪夜部落的首領寫了個單子,派人送過來的。”
孟長青順著張園的話往下說,“我們還得按他的單子準備好,然后他才派人來取?”
張園臉色不好看。
孟長青更是冷哼出聲,“好大的面子!”
這會兒功夫,守兵已經把那張單子拿了上來。
張園接過后,雙手呈遞給孟長青,“這就是他們送來的單子。”
孟長青看單子上字,雖然歪歪扭扭、筆畫錯亂,但還是能看懂紙上的內容。
“野人當中,有會大梁文字的人?”孟長青問。
張園解釋道:“更早些時候,他們來拿東西,就請我們在那些東西表面寫上文字。我想這單子上的內容,多半是他們對照著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