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這個心思又如何,純屬瞎子點燈——白費蠟,不過一個便宜祖父,場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至于其他人,大伯誰的,說他冷血也好,說他重利也罷,他們的價值還不如他家下人,誰在意。
誰在意誰輸。
顧文軒懶得多提這些人,倒是對他大哥言中的媳婦在外“虎威”很好奇,可惜時辰真不早了。
“好了,我不多說了,還要去鎮上呢。你自己放心里多琢磨一下,平日里也要多加留意他們才行。
記住啊,誰不想有能耐的好媳婦,好媳婦才能管好家,少聽外頭胡說八道個啥,我就不陪你回去了。”
顧文軒趕緊再次點頭,他不是懷疑,而是可以確信要不再重重的點一下頭,他大哥還挪不開腳步。
說著要趕去鎮上醫館當差,行動上卻連稍稍一個側身轉向不遠處停靠著馬車方向的都沒有。
“不要在村里瞎走,這個時辰你岳父一準不在家,快回去忙你的,再不回去等路上人多了走不了。”
看來點頭還不夠啊,顧文軒暗樂應聲道是,邊伸手推了顧二郎一下,不瞅馬車都調頭來接你了。
“二爺?”
“走吧。”
目送顧二郎上馬車離開,顧文軒也帶上同樣等候多時的家興離開,接著去拜訪下一家,周老秀才家。
和顧二郎說的不一樣,周四順今天一早起來并沒有立馬去磚瓦場,反而是等小河要去村學時一起走。
顧文軒遠遠的便望見他岳父在周老秀才家大門前面與人聊天,聊天的同時面朝著就是他來的方向。
“哈哈哈,一樣一樣,都是好孩子。行,回頭一準去,慢走啊。”周四順見族弟走得老快又忍不住樂了。
說來,怪了。
他三姑爺都有禮數的孩子,又是看著大的孩子,小三元咋了,咋一個個當叔伯的人了還在這孩子跟前放不開。
“你大爺爺又一早上那頭了。”周四順手指一側村學提醒姑爺,“咱爺倆先進屋,等他回來再說。”
言外之意,就是擔心他要進村學給周老秀才請安問好的話,免不了又會被周老秀才留下給進學班上課。
這不是不可能,周老秀才連邀請大舅子白舉人喝喜酒都不放過白舉人上村學授課,怎么會放過最得意的學生。
但這人吧,誰沒有私心,周四順就不想他三姑爺剛到家上進學班講課,有空閑還行,這不忙著了。
不說他三姑爺眼下還要備考鄉試,就是在外頭有些時日剛到家,小兩口不要核計核計手頭還有啥事要整。
忙著嘞。
翁婿二人邁進周老秀才家院門,還沒多走幾步路,就見前面老白氏和小白氏婆媳二人已經快步出來。
待行禮之后,顧文軒心知她們急著想親耳聽聽立哥兒在書院如何,他就不等她們開口,先開始邊說邊走。
雖不知立哥兒,包括顧文鈺托他帶回來的家書里面寫些什么,但還是挑了立哥兒在書院的交友情況說了說。
不像顧文鈺年齡大點,又是秀才,因此進的班級也和還是童生的立哥兒不同,交友群自然有所區別。
老白氏和小白氏就擔心孫子/兒子在外交友不慎,聽顧文軒言及有書院好友幼弟和立哥兒至今同進同出,著實安心很多。
再聽顧文軒提起他回來之前還陪立哥兒拜訪了立哥兒的每位夫子,老白氏和小白氏更是心里踏實了不少。
外人不知,她們還是有聽孫子/兒子在家的時候說起她們家這位姑爺雖沒咋去書院,可認識的人卻多著了。
況且這回還去書院住了好些天,認識的人只會更多,如此一來,即便是看在姑爺份上,想來沒人有意為難孫子/兒子了。
只要孫子/兒子機靈點,在書院里與人為善,即使有人見不到好,邊上也會有姑爺結識的學子幫襯提點一二。
“……基本上沒啥事,書院里啥都不缺。有缺了啥,我也和立哥兒說好了,讓他只管派人去他姐莊子找莊頭就行。
回來的時候我又吩咐莊頭多盯著點書院那頭了,就怕立哥兒臉皮薄的,生怕麻煩我和他姐啥似的。
他都不瞅他是誰,誰親還有自家人親?這回就被我罵了,嘴上叫著姐夫姐夫,敢和我生分,瞅我揍不揍他!”
老白氏和小白氏大笑。
這一下子安心了吧?
要周四順說,他大伯娘婆媳倆擔憂都是多余的,府城說得上話的人家哪個會缺心眼到不讓自家子弟多長個眼。
就是有缺心眼的人家,家里居然還有能進徑山書院求學的孩子,那孩子哪能腦子不好使到存心和立哥兒過不去。
又不是立哥兒讀書好到他三姑爺一樣回回拿頭名,那倒免不得身邊會有同窗心眼小,存心使壞啥的。
不是他小瞧這個侄子,就徑山書院不是誰都能進的小學堂,一般來說只要在里頭安分讀書能出啥岔子。
當然,用他家三丫的話來說,關心則亂,大伯娘擔心孫子,也沒錯,不是誰都能狠毒到偷賣孫女的。
坐好,上茶。
周老秀才也回來了。
比起老妻,周老秀才就顯得不是好祖父了。
一見到顧文軒,不等顧文軒行禮問好,他開口就問顧文軒此次在徑山書院有沒有學到什么,然后?
急著想拉顧文軒去村學。
周四順早已見怪不怪,連忙快一步言明他還有急事等姑爺一起出門,可算把他三姑爺給解救出來。
雖說又被大伯當著姑爺的面再三警告不能打攪姑爺溫書,但有一說一,他這大伯一點就極為難得。
刨根究底啥的,沒有的,聽他說有急事,立馬松手,問都不問何事,反而還倒催著趕緊去你們爺倆的了。
當然,他當侄子的也沒蒙大伯,他確實是有急事等姑爺出門,出門又不是非得出了村子才算出門。
出了這么大門,也算出門不是,可不出門才好在路上和姑爺好好嘮嘮磚瓦場那頭事,還不打攪姑爺溫書。
“這么快?”
顧文軒有些詫異磚瓦場居然已經可以正式投產,但稍稍一想,又覺得沒有什么好驚訝。
每天賬面上只出不進,他岳父能不著急才怪。
“那就以河西作坊為先,等河西那頭磚瓦夠數,再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