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順聞言半點不帶遲疑的果斷搖頭,這邊周氏族人承認他一家人,不等于他們就認清河周氏族人。
既然是去報喜帶上喜餅了,若是帶上長平就不好不和親家打一聲招呼,以親家的為人一準要一起去的。
如此一來,就是走親戚了,犯不著多此一舉,親家兩口子要去的話,他們兩口子自己去一趟更妥當。
大江聽了覺得他爹提點的很有道理,是他考慮不周全了,不說長平叔代表著清河周氏族人,就是顧二伯。
他父子倆過去到誰家還可以說剛到還沒來得及邀請親家一起上誰家坐會兒的,等顧二伯兩口子遲點進村上門拜訪,豈不是顯得顧二伯兩口子更有誠意。
顧二柱此時此刻可沒有精力去關注這些,聽完以余知明為主,顧大清和顧有良為輔的好生一番稟報,他都聽驚呆了。
好家伙,誰家孩子有他家孩子這么能折騰的,動不動又買了好幾個莊子,這下子當真藏不住身價了。
他這好不容易想出折子在京城將銀票換成鋪子莊子,還尋思著離青陽縣遠了,孩子身家在縣城總不會太扎眼。
這糟心孩子倒好,還給他在老窩整出這么多莊子,豈不是城里好多人家都知道孩子身價都快要趕上趙家了。
這也罷,那筆嫁妝就一準瞞不了了,不然說是作坊賺的銀兩用來置產的還得了,這賺頭得有多大?!
知明見自己三人說完,顧二柱不語作沉思狀,他趕緊先倒茶,雙手奉上泡好茶的茶盞遞給他家老爺。
有這會兒工夫,夠他家老爺琢磨什么事情了,但也不好讓他家老爺琢磨太長,這是他家二爺吩咐他的。
“老爺,還有一樁事兒,小的還沒來得及稟報,趙三爺是五天前回的青陽,次日和趙三太太一起去的榆園。”
顧二柱已經得知黃縣尉剛被扣押在縣衙那時,趙老三就不曾回清陽縣,用趙老二說的話來說,是趕不回來。
啥大買賣都談下來了,老窩都快要著火了,還要他趙老三親力親為到不能快馬加鞭回去一趟。
即使知明三人沒提起誰誰推測趙老三不知何故不曾先回來一趟,顧二柱自認還是懂趙老三那點心思的。
那老小子私底下就十有八九和黃縣尉干了啥缺德事,不是缺德事,也會有黃縣尉給了那老小子啥好處。
不然就那老小子德性,黃縣尉剛被扣押在縣衙那時不趕回來,也會在黃縣尉一黨判決下來,立馬趕到。
誰還能不知縣城周邊莊子幾乎在哪幾戶人家手上,黃縣尉他們一倒,家產被查封了,錯過這機會想買莊子都難。
若無,比幾家人坐下來商定購置被衙門抄沒的莊子鋪子這么大的事情,還要重要的話,他趙老三敢放手讓趙老二能主事?
說難聽點,說是幾家當家人坐下來商定各家能買哪兒哪兒的莊子鋪子,其實又何嘗不是重新洗牌排誰大誰小了。
以趙老三的心氣,怎么可能連老窩都讓田家充大,除非田家后面靠山比趙老大岳家來頭還強多了。
對了!
田家后面靠山?
顧二柱當即收斂思緒,靜等著知明說完,再輪到顧大清稟報趙老三此次去榆園可能會拉走什么貨物,多少貨物等等,他點了點頭以示知曉之后,開口了,“你們可知近幾天還有誰上榆園了?”
“那多了。”
知明雖說如今人不在榆園那邊,卻得益于此次莊子整合事宜還有護衛小廝一路來回向顧文軒匯報進展,他還就知道到昨日過止,榆園都有哪些客人到訪,尤其是趙、田、廖,還有另外兩家的行蹤。
和他們二爺一樣的,他們五家既然也買了莊子,自然也想趕在春耕之前安排人手打理,這不,他就盯著了。
怎么的,這五家動靜,他還看住了,總不能他家二爺都派出他五個人主事了,他還稀里糊涂的啥都不知。
“昨兒午前,趙二爺家的大公子還去了一趟榆園,廖家大少奶奶也派管事嬤嬤來給二奶奶請安了。
還有大前天,田家大少爺派人給我們大爺二爺下帖子了,再有程夫子也派他長隨去了一趟榆園……”
程縣諭派長隨上門應該是又到縣學月考日子,大江不在縣學,程縣諭這才派長隨來知會一聲六郎要哪天到縣學。
廖家長媳派管事嬤嬤上門向他家三丫請安啥的也不奇怪,黃黨一到,如今可不就只剩下這么幾家排前頭了。
廖家長媳想親自上門都要顧忌會不會讓三丫不喜,不像派管事嬤嬤上門,自有顧大昌家的出面招待管事嬤嬤。
要想往后和三丫有來有往的加深交情,廖家長媳再沒腦子,她婆婆都會提點她這個節骨眼上三丫快生了還是不親自上門更妥當。
倒是這田家,田家大少爺居然給他家二郎六郎一起下帖子,這是心知他家六郎近來不會應邀,打起他家二郎啥主意了?
劉氏遲遲不見顧二柱回后院,等她可算見到她家孩子爹回來的時候,就只見她家孩子爹一臉深思什么大事的樣子。
“咋了?”
“啊?”
“不是說不光林大夫,連陳大姐也說了三丫還不到臨產日子?還有啥事兒能值得讓你想破腦子,不會是明早走不了吧?”
顧二柱不由苦笑搖頭,“不是明早走不了,是你老兒子能耐了,你知道你老兒子派知明他們來這兒干嗎?”
“是我一個人的老兒子?”劉氏嗔怪地斜了一眼顧二柱,不等顧二柱回話,她便伸手拉他朝凈房走去的同時笑道,“不就買莊子,他們小兩口年前不是和咱提起想在咱們家到這兒的道上買兩個莊子歇腳,免得來往在半道上遇上下雨天找不著地兒投宿不說,還把貨物啥的給打濕了。”
“……呵呵”
“做啥這樣子怪笑,快進去泡個澡,里頭熱水快放涼了。咱老兒子不是魯莽的性子,他敢干自會事先都想好了。”
“干啥能事先想好的是咱們大兒子——”顧二柱差點說出老兒子不魯莽能半道上啥都不說不去學堂了?
可這能怪老兒子?不提也罷,他提起,孩子娘都會跟他急眼,“你是還不知咱六郎這個把月都買了幾個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