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岺跪倒在地,膝行幾步至藍伢身前,泣聲道:“師兄,此事非我所愿,只因我于一幽深山洞中偶得雙修秘法,本想尋一心儀之人共修,卻未料此行竟是違背道義,鑄成大錯。師兄,請您念在同門之誼,饒我一命,我愿痛改前非!”
藍伢的手掌高高舉起,卻在即將觸及目標的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他深知,兩人自幼同門,情誼深厚,此番雖怒不可遏,卻也痛惜不已。
最終,他緩緩放下手掌,轉身向一旁的張留成深深一揖:“張道友,此事確是我師弟藍岺之過,但常言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修行之路本就漫長且艱難,偶有迷失也是人之常情。我與藍岺情同手足,懇請張道友念在他初犯并已真心悔過的份上,能夠網開一面,饒他一命。我愿代他承受責罰,以此表達我的誠意。”
言罷,藍伢竟也屈膝跪地,以示決心。
張留成見狀,眉頭緊鎖,扶起藍伢,正色道:“前輩,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正義不可違,規則不可破。若非我及時趕到,藍月姑娘恐已遭此賊手。觀其行徑,絕非初犯,此等惡行,豈能姑息?修行之路雖艱,亦需心存善念,方得正果。”
言罷,張留成神色一凜,指尖輕彈,一道凌厲劍光破空而出,如同審判之雷,瞬間穿透藍岺眉心。
藍岺身體一僵,緩緩倒下,眼中滿是不甘與悔恨,終是未能瞑目。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皆感唏噓不已,同時也對張留成的鐵面無私與正義凜然肅然起敬。
藍影堡,坐落在一片靜謐的山谷之中,四周群山環抱,古木參天,恍若世外桃源,隔絕塵囂。
其建筑風格古樸而典雅,藍石砌成的高墻,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藍光,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守護之墻。
堡前,一對栩栩如生的石狻猊矗立,形態威嚴,雙目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任何膽敢侵犯的意念,在這對神獸的注視下都將無所遁形。
門楣之上,“藍影堡”三字蒼勁有力,金色陽光照耀下,更添幾分神秘與尊貴,引人遐想。
堡內,一條由藍石鋪就的寬闊大道直通遠方,兩旁繁花似錦,綠蔭如蓋,花香與清風交織,營造出一種超凡脫俗的雅致氛圍。
大道盡頭,一座巍峨的主樓拔地而起,紅瓦白墻,飛檐翹角,盡顯古樸與華麗。
主樓前的廣場上,一尊巨大的藍甲男子雕像巍然屹立,他身姿挺拔,眼神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靜靜地訴說著藍影堡的輝煌與滄桑。
堡內布局精妙絕倫,前廳寬敞,光線柔和而明亮,每件陳設皆蘊含高雅之韻,墻上掛置的精美字畫,筆鋒蒼勁,墨色淋漓,無聲彰顯藍影堡千年沉淀的深厚底蘊。
后廳則是家族核心成員的休憩與議事之所,氣氛凝重而莊嚴。
東西廂房則是為賓客與仆人準備的居所,雖不顯奢華,卻也干凈整潔。
藍影堡的花園里,種滿了各種珍稀花卉,如牡丹、芍藥、海棠等。
花園中還有一個小池塘,池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游弋,為這靜謐的山谷增添了一抹生機。
此刻,一位身著青色山岳錦袍的少年,衣襟上繡著猛虎嘯谷的圖案,英姿颯爽,正是藍影堡的少堡主——藍輿。
他大步流星,踏入藍霄閣內,閣中已聚集了三位中年男子,居中者,白袍飄飄,正是藍輿的二伯藍孝綽。
見藍輿歸來,藍孝綽連忙起身相迎,拱手笑道:“恭迎少堡主凱旋!少堡主橫掃藍翠山莊,我藍影堡,自此屹立于藍域東部之巔,無人能及!”
藍輿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地追問:“吾弟藍貧何在?!”
言畢,他掌心輕旋,一柄蘊含著深邃幽藍光芒的長劍——藍辰劍,憑空浮現。
藍孝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開口:“藍辰劍,藍翠山莊的鎮莊之寶,莫非少堡主已手刃莊主,奪得此劍?若非如此,此等寶物怎會輕易易主?”
藍輿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正是如此,藍翠山莊莊主已敗于我手,藍辰劍,如今為我所掌。”
就在此時,一名身著翠綠色竹葉錦袍的少年闖入閣中,神色慌張:“大事不妙!有刺客潛入堡中!”
此言一出,藍輿臉色驟變,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
“侄兒心系娘親與藍貧之安危,憂心如焚,實難久留,故欲先行告退,望二伯、三伯、四伯海涵。”
語畢,藍輿身形猛然爆射,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流星,瞬息間,已無蹤跡。
望著藍輿離去的背影,藍孝綽身旁的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低聲道:“二哥,我們請來的那些聚合境強者,對付一個虛空境的藍輿,綽綽有余。今日,便是他命喪黃泉之時。”
藍孝綽眼神陰鷙,冷聲道:“不錯,今日,便是他藍輿命喪之時!藍影堡堡主之位,我勢在必得,待我大權穩固,即便是大哥他日歸來,亦難撼動分毫。”
而此刻,藍輿的身形猶如劃破夜空的閃電,在藍影堡錯綜復雜的走廊與深邃庭院間疾馳,心中唯余一念:“二弟、三妹、娘親,你們務必安然,待我歸來!”
正當藍輿疾馳之際,三道身影突兀地橫亙于前,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為首者,乃是藍域中聲名顯赫的散修強者——藍淹,他身形略顯佝僂,藍發如瀑,雙眸卻銳利如鷹,一襲繡著海浪圖騰的藍色長袍隨風輕揚,透露出不凡的氣度。
“藍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藍淹手中緊握的藍幽流光劍,寒光閃爍,毫不留情地向藍輿劈來。
藍輿見狀,心中一凜,卻也毫不畏懼,手中長劍疾揮,與之相抗。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鳴,火星在空中綻放,如同煙花般絢爛而短暫。
然而,藍淹的劍法變幻莫測,下一瞬,劍鋒已轉,直指藍輿左臂。
藍輿躲閃不及,左臂被劃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鮮血汩汩而出,瞬間染紅了半邊衣襟。
藍輿強忍劇痛,左手持劍,身形暴退,宛如受傷的獵豹,不顧一切地逃遁。
“藍輿!今日若讓你脫逃,我藍賀顏面何存!”一位身形瘦削而精神矍鑠的老者,手執藍瀾映日劍,怒目圓睜,厲聲喝道。
其側,藍翊身形魁梧,猶如一尊藍金剛,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陰惻惻地威脅:“小子,膽敢再逃,一旦落入我手,必讓你親身領教,何為地獄十八刑的酷烈滋味!”
藍輿充耳不聞,心中唯有“逃”之一字,他深知一旦被擒,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他將‘藍光瞬閃步’催動至極致,速度之快,瞬息間已至數十里之外。
目睹此景,三位老者亦是不甘示弱,身形化作三道耀眼藍光,緊追藍輿不舍,誓要將之擒獲。
而藍輿,其深邃的眸光突然被前方一片浩瀚無垠、茂密蔥郁的森林所吸引,未及多想,他身形已如藍色閃電般劃破長空,瞬間隱匿于那翠綠欲滴的林海之中,無影無蹤。
“大哥,速追!勿讓那小子溜了!”藍翊急聲催促,神色焦灼。
藍淹則嘴角微揚,自信滿滿:“他已受我一劍重創,能至此地已是僥幸,此刻已是強弩之末,逃不掉的!”
言畢,三人身形一晃,化作三道璀璨藍光,隨藍輿之后,沖入了森林深處。
藍淹釋放強大的感知力,搜尋藍輿的蹤跡。
森林之內,光線昏暗,樹影婆娑,藍賀環顧四周,卻不見藍輿身影,怒不可遏:“藍輿,若有膽量,便現身一戰!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漢!”
藍翊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哼,那小子若真敢此刻現身,無異于自投羅網,愚蠢至極,簡直是只待宰的笨驢。”
然而,他心中卻暗自焦急,思緒紛飛:“若真讓藍輿逃脫,我們三人顏面何存?更重要的是,如何向藍孝綽交代?這后果,絕非我們所能承受。”
就在這時,藍淹猛然睜眼,目光如炬,指向一處:“在那里!他躺在那棵大樹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藍輿蜷縮于樹后,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藍淹獰笑道:“哈哈哈,藍輿啊藍輿,今日你欲往何方逃竄?既然你雙腿生風,善于奔逃,我便先斬斷你這雙‘飛毛腿’,看你如何再遁!”
話音未落,他身形暴起,如同暗夜中的幽靈,瞬間閃至藍輿身旁,藍幽流光劍高舉過頂,劍尖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正欲落下。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一道突如其來的綠色劍芒猶如閃電劃破長空,精準無誤地穿透藍淹的肩膀,伴隨著他的一聲慘叫,鮮血四濺,藍幽流光劍也隨之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藍翊聞聲,臉色驟變,焦急地呼喊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樣了?”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又一道疾如閃電的綠色劍芒,瞬間逼近眼前。
藍翊倉促間舉起左手欲擋,只聽“噗嗤”一聲,手臂應聲而斷,鮮血如泉涌般噴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恐懼,心中暗忖:“若此劍再進分毫,我命休矣!”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響徹林間,如同來自九幽的判決:“還不快滾!”
藍淹顫抖著聲音,強忍劇痛,對藍翊和藍賀急呼:“二弟,三弟,我們走,今日之辱,日后必報!”
言罷,三人化作三道藍光,狼狽地向天際逃竄。
此時,一名白衣少年如同天降神兵,穩穩落在藍輿身旁,正是張留成。
他望著地上滿身血污、奄奄一息的藍輿,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揣測:“此人恐怕已是油盡燈枯。”
然而,就在張留成準備放棄之際,藍輿竟微微動彈,一絲生機尚存。
張留成迅速彎下腰,伸手探向藍輿的脈搏,只覺其脈象細弱且紊亂,顯然是身中劇毒之兆。
他搖了搖頭,正欲起身,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藍輿的面容,頓時驚異萬分,身子不由自主地再次蹲下,細細端詳。
藍輿的五官與藍貧竟有八分相似,只是身形更為魁梧,高度亦與藍貧無異,除去衣飾,兩人宛如孿生兄弟,驚人地相似。
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張留成心中涌起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他是藍貧失散多年的兄弟?”
想到這里,張留成不再猶豫,左手一翻,掌心多出一個精致的白色玉瓶。
他輕輕打開瓶蓋,一枚散發著淡淡金光的丹藥落入掌心,隨即被送入了藍輿口中。
片刻之后,藍輿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眼前模糊漸清,一位身著白衣、氣質超凡脫俗的少年映入眼簾。
他心中雖存戒備,但更多的卻是感激之情,勉強支撐著虛弱的身子,抱拳深深一揖:“在下藍輿,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敢問恩公尊姓大名,他日定當厚報。”
張留成微微一笑,眼神溫和而深邃,輕聲道:“你既醒轉,便隨我來。”
言罷,他身形一動,向森林深處疾馳而去,速度之快,讓藍輿不得不咬緊牙關,全力追趕。
盡管氣喘如牛,汗水濕透衣襟,藍輿卻未曾有絲毫放棄的念頭。
最終,張留成停駐于一塊藍色巨石之上,他轉身望向緊隨其后的藍輿,只見對方已是疲憊不堪,卻依然保持著恭敬的姿態。
藍輿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因長途跋涉而略顯紊亂的氣息,待胸腔中的翻騰漸趨平靜,他方才躬身問道:“恩公不辭辛勞召我至此,定有要事相商,不知恩公有何吩咐?”
言畢,他身形竟不由自主地一晃,雙腿一軟,重重跪落在地,大口喘息,額頭細汗密布,盡顯長途奔波后的極度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