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留成深知形勢緊迫,若再不出手,恐有變故發生。
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腳踹開那扇布滿塵埃的廟門,伴隨著一陣塵土的翻騰,廟內的陰暗景象驟然暴露于天光之下——只見一名中年修士,面容陰鷙可怖,正欲對一名衣衫凌亂、滿眼驚恐的少女行不軌之舉,兩人的身影在昏暗中緊緊糾纏。
那中年修士身著一襲月白色對襟長衫,膚色卻異常地泛著藍光,這一幕讓張留成心中微驚,但此刻已無暇多想,他迅速出腳,重重踹在修士脊背上,將其踹飛數丈,中年修士的身體重重撞在墻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獲救的少女滿臉羞憤,衣衫不整,急忙遮掩著身體向外逃去。
張留成見狀,唯恐少女因受辱而尋短見,急忙追出廟外,心中暗自許諾定要護她周全。
而那中年修士則趁此機會,狼狽不堪地逃離了現場,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張留成急切地呼喚:“姑娘,請止步!你兄長正在山麓之下翹首以盼,切勿輕言放棄,生命之寶貴,豈可輕易割舍?”
藍月初時愕然,疑云密布眉間。
直至張留成輕喚其名:“藍月小姐,是你嗎?”
藍月方駐足,眸中閃過驚疑。
張留成見狀,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披在藍月顫抖的肩頭,那溫暖不僅抵御了山間的寒意,更似一股暖流涌入了藍月的心田。
藍月盈盈一拜,萬千感激凝聚于淚眼之中,宛若斷線珍珠,滾落而下:“恩公,若非您及時相救,小女子清白恐將不保,此恩此情,沒齒難忘。”
“藍月姑娘,言重了。當務之急,是速速與你兄長團聚。”張留成邊說著,邊引路前行,直至將藍月安全護送至山腳。
藍貧一見藍月安然無恙,激動之情難以自抑,兩人相擁而泣,隨后一同跪拜在地,向張留成表達著他們最深的感激之情。
“恩公,請告知您的尊姓大名,這份恩情,我兄妹二人將永遠銘記于心,誓死不忘。”藍貧言辭懇切,目光中滿是敬意。
張留成淡然一笑,并未直接回應,他的目光深邃,穿透了層層疊疊的藍色巨樹,心中盤算著更為深遠的布局。
隨著他心念一動,手腕上的靈獸手鐲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剎那間,近萬名藍族修士如同幻影般從虛空中涌現,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片茂密的林間。
這一幕,讓藍貧與藍月驚愕不已,藍貧更是立刻將藍月緊緊護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掃視著這群突如其來的修士。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人群,他的面容與藍貧有著驚人的相似,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穩而有力,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感。
“貧兒,月兒,是你們嗎?”中年男子聲音顫抖,淚光在眼眶中打轉,那是久別重逢的激動與喜悅。
藍貧與藍月對視一眼,確認無疑后,藍貧含淚點頭:“父親,我是貧兒,她是月兒。這些年,您究竟去了哪里?”
藍伢輕嘆一聲,開始緩緩講述自己落入魔族之手,被囚禁于魔域的悲慘經歷。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藍貧的心上,讓他感同身受那份無盡的煎熬與痛苦。
而當藍貧提及家族變故,以及自己被二伯無情廢去丹田的屈辱時,藍伢的臉色瞬間陰沉,眼中怒火中燒,那是一種混合了憤怒、心痛與不甘的復雜情緒。
他深知兒子所承受的痛苦遠非言語所能形容,心中暗自發誓,定要為藍貧討回公道。
“貧兒,你所受之苦,為父必當百倍討回,讓那些宵小之徒付出代價!”藍伢的話語低沉而堅定,字字如金石落地,不容置疑。
藍貧凝視著父親,心中暖流涌動,難以言表。
他知道,有了父親的支持,他們定能跨越重重困難,重返家族,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藍伢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張留成,那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恩公,您的修為高深莫測,我藍伢能有今日之幸,全賴您的搭救。我斗膽請求,能否請您施展神通,修復吾兒丹田?若您能施以援手,助他恢復,藍某愿傾盡所有,以報大恩。”
張留成聞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藍伢深情的理解,也透露出一種超然物外的自信:“前輩言重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修士應盡之責。至于修復丹田之事,我應下了。”
他深知,對于一名修士而言,丹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不僅關乎修為,更是生命的根基。
于是,在藍伢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張留成緩緩走到藍貧身邊,閉目凝神,以感知細探其體內狀況。
經過一番仔細查探,他發現藍貧的丹田雖遭重創,卻仍有一絲生機未絕,正是修復的最佳時機。
隨后,張留成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的靈氣,化為一股溫暖而純凈的冥想之氣,緩緩注入藍貧體內。
隨著這股力量的注入,藍貧只覺丹田處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那曾經破碎的丹田,竟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緩緩修復,甚至比之前更加堅韌。
而藍貧的修為,也在這股力量的推動下,有了質的飛躍。
藍伢目睹此景,心中涌動的感激如潮水般澎湃,連忙躬身施禮,感激之情難以言表:“恩公慈悲為懷,救吾兒于水火,此等大恩大德,藍某沒齒難忘。待我重返藍影堡,重掌家族權柄之日,定將藏寶閣之門為恩公敞開,誠邀您親臨,屆時閣中珍寶,任由恩公挑選,以表我藍影堡對您無邊恩德的感激之情。”
張留成嘴角輕揚,眼中閃爍著好奇之光:“前輩客氣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但話說回來,您口中的藏寶閣,倒是讓我心中生出幾分好奇與期待。不知那藏寶閣內,是否真藏著能令我張留成心動,乃至愛不釋手的絕世寶物?”
藍伢神色一凜,隨即鄭重承諾:“恩公放心,藍影堡藏寶閣,珍奇無數,定有能讓恩公一見傾心之物。”
張留成微微頷首,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贊許,隨即對藍伢輕聲道:“你們暫且安心在此休憩,那采花賊,便交由我去擒回。”
話音未落,藍貧挺身而出,眸中閃爍著決絕:“恩公,在下修為已有所恢復,這等瑣事,怎敢勞煩您親自動手?請將此任交予我,必不負所托。”
張留成凝視藍貧片刻,終是點了點頭,但不忘提醒:“切記,那采花賊實力不容小覷,務必小心行事。”
“恩公放心,此賊我必親手擒之!”藍貧應聲如雷,藍貧身形一展,仿佛踏破了空間的束縛,化作一道耀眼的藍光,直沖云霄,轉瞬之間,便已消失于天際盡頭。
不久之后,藍貧的身影突兀地現身于藍晶山之巔,那里,一塊廣袤無垠、泛著幽藍光澤的巨石巍然矗立。
巨石之巔,一名中年修士閉目凝神,周身被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溫柔地包裹。
他身著一襲輕盈飄逸的月白色對襟長衫,衣袂隨著微風輕輕搖曳,仿佛隨時能隨風而去,此人,正是那位神秘的采花賊。
藍貧目光如炬,怒火中燒,一字一頓道:“淫賊!你竟敢染指我至親之妹,今日,便是你魂飛魄散之時!”
中年修士驟然睜眸,瞳中寒光閃爍,直視藍貧,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冷笑:“區區一個廢物,也敢在我面前叫囂?若非有人插手,那小丫頭早已成為我的修煉爐鼎。”
話語間,他周身靈氣涌動,顯然對藍貧的挑釁極為憤怒。
“無恥之徒,受死吧!”藍貧怒吼,但實力的鴻溝瞬間將他推入了劣勢。
然而,中年修士卻只是冷笑,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藍貧面前,一記耳光如雷霆般落下,將藍貧抽得踉蹌后退,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緊接著,一記重拳轟擊在藍貧胸口,鮮血飛濺,藍貧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撞在巨石之上,巨石應聲開裂,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啊——!救我!父親,救我!”藍貧的嘶吼,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雖嗓音嘶啞,卻蘊含著無盡的絕望與掙扎,穿透了厚重的云層,在幽深的山谷間久久回蕩,激蕩起層層回音。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剎那,天際仿佛被無形之手撕裂,數十道流光劃破長空,驟然而至。
張留成率領藍伢、藍月等藍族精英,如同神兵天降,將中年修士團團圍困。
正當眾人欲下殺手之際,藍伢目光如炬,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急聲喝止:“住手!諸位道友,此乃我藍伢舊友,一場誤會,切莫動手!”
此言一出,眾修士動作一頓,紛紛收起了蓄勢待發的攻勢。
中年修士望向藍伢,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既有驚訝也有喜悅,連忙喊道:“諸位快放開我,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隨著眾修士的退讓,他重獲自由,大步流星上前,與藍伢緊緊相擁,久別重逢的喜悅溢于言表。
“藍伢師兄,你可是從魔族的魔爪中逃脫出來的?”中年修士滿含關切地問道。
藍伢輕拍其背,安撫道:“藍岺師弟,此事說來話長,稍后詳談。”
言罷,他緩緩轉身,目光溫柔地落在藍貧身上:“貧兒,速來行禮,這位是你師叔,與父同拜一師,情同手足。”
藍貧緩緩站起,臉色依舊陰沉,勉強行了一禮,冷冷道:“謝師叔手下留情。”
藍岺聞言,面色微紅,尷尬之余更添幾分懊悔,忙向藍伢詢問:“師兄,這個俊俏的少年是誰?與你有何淵源?”
藍伢眼神溫柔地落在藍貧身上,緩緩道:“此乃我兒,藍貧。”
“哎呀,原來是師兄之子,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藍岺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慶幸,若真傷了藍貧,后果不堪設想。
他連忙上前,緊握藍貧之手,誠懇地道歉:“賢侄,是愚叔有眼無珠,多有冒犯,還望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
藍貧眼神冷冽,并未輕易釋懷,他冷哼一聲,字字如冰:“哼!誰心里沒個計較?師叔您行事不正,非但涉足那采花盜柳之卑劣行徑,更膽敢擄走我胞妹,心懷不軌,此事我必稟明家父,讓他老人家定奪!”
“賢侄,我知錯了,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嘛。”藍岺連連賠罪,企圖平息藍貧的怒火。
正當此時,張留成身形一閃,已至藍岺身前,一拳揮出,將其擊倒在地,冷聲道:“惡貫滿盈之徒,今日便是你的末路,休想逃脫!”
藍伢見狀,臉色驟變,疾呼道:“張道友,你這是何意?我師弟與你無怨無仇,為何突然下此狠手?”
張留成神色堅定,解釋道:“此人乃采花賊,今日我必擒之!”
藍伢眉頭緊鎖,不解道:“張道友,可有確鑿證據?切勿錯怪好人。”
張留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哈哈,難道我還會騙你?藍月便是我從他手中救下的,藍貧若非親眼所見,豈會指認?你若不信,大可親自審問。”
藍伢聞言,眼眸瞬間凝結成深冬之霜,寒光凜冽,一字一頓,冷冽如冰泉濺石:“師弟,張道友指你為采花之賊,你若心存坦蕩,便直言相告,真相究竟如何?”
藍岺心虛至極,深知今日難逃責罰,額間汗珠密布,滑落臉頰,終是低下了頭,聲音顫抖:“師兄,我……我知錯了。”
藍伢聞言,怒氣沖天,仿佛連體內的靈氣都隨之沸騰,手指顫抖著指向藍岺,怒不可遏地吼道:“藍岺!你……你竟真行此齷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