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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1章:爆燃!淚目!蘇景明“批判”大會(上)


更新時間:2024年04月11日  作者:上官不水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上官不水 | 我在大宋做臺諫官 


十月初三,近午時。

蘇良一行終于抵達了汴京城。

勾當皇城司張茂則在城外親迎,將率先帶蘇良入禁中面圣。

蘇良知曉當下半個汴京城的百姓都在討論自己,便換馬為車,低調入城。

但是,一些百姓在汴河碼頭早就發現了蘇良。

蘇良一入城。

街道兩側便圍滿了百姓,甚至有人一直跟著馬車跑。

孫勝、杜雷騎在馬上,行在最前方,周圍的禁軍護衛們也都警惕起來。

防止有人鬧事。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蘇良,汝為我朝士大夫官員之恥!”

聽到此話。

孫勝和杜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只要蘇良發聲,他們將立即拿人。

馬車內的蘇良,微微一笑,并未在意。

若是換作以前的蘇良,定會駁斥一番。

但而今官家那句話如同讓他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無須因這些話語影響自己的心情。

漸漸的。

馬車外的聲音越來越多。

“蘇良,你沽名釣譽、濫殺無辜,朝廷定會將你處以極刑!”

“蘇良,你有種就下來解釋,沒種你就縮在馬車里莫出來!”

“蘇良,你玷污了士大夫官員的身份,你……你應該立即請辭!”

“蘇良,你可敢下車與我辯論一番,若沒有這個膽子,伱就不配做臺諫官!”

有罵蘇良的,有想借蘇良成名的,有純粹看熱鬧的。

當然,也有護著蘇良的。

“蘇中丞伏擊交趾兵,乃是忘己為公,你們忘了他在西北使得西夏相國認錯了,你們忘了他在白溝河廢棄我們交給遼國的歲幣了,你們忘了這些年來,他對全宋變法的貢獻了……”

“我支持蘇中丞,我覺得蘇中丞乃是未雨綢繆,他做的沒有錯!”

“舊功不能抵新錯,錯了就是錯了,朝廷必須要重懲蘇良,不然我大宋國體的尊嚴何在,天下士大夫的禮儀道德何在?以后我們看誰不順眼,便可以肆意殺戮嗎?那和蠻夷有何區別?”

護蘇良者與罵蘇良者在街頭再次爭吵了起來。

街道兩側的開封府衙役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他們面對這種“全民爭吵”,采取的措施非常簡單干脆。

只要不動手,怎么吵都可以,誰動手,就抓誰。

汴京城的百姓也都吵出了門道。

一個個的,比嗓門大,比詞匯量多,比論點足,但卻絕不動手。

其實。

此等伏擊事件放在遼國、西夏、高麗等國,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拳頭硬,就是道理硬。

但在大宋,此乃天大的事情。

大宋向來自詡為天下正統。

交趾已是大宋屬國,太宗皇帝又承認其獨立,還冊封歷任的交趾王為郡王。

蘇良在無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入交趾境伏擊,大殺交趾兵。

在一些反對者眼里。

這是作惡,是不法,是如蠻夷一般,是辱沒大宋國體與禮法。

此罪滔天。

唯有重懲蘇良,才能維護大宋泱泱大國的禮制尊嚴。

就好比——

蘇良因家事正與家人拉扯爭吵,一旁的鄰居朝其家中望了一眼,蘇良就提刀將其殘忍殺害了。

如此惡行。

不嚴懲,就是對大宋律法和禮制的漠視。

他們正是懷著這種“圣母心態”和“正義感邏輯”,去攻擊蘇良。

當然。

還有許多人則是想將蘇良從朝堂高處拉下來,才如此踴躍、激憤。

五日前。

狄青率兵已在汴京城郊外扎營,等待接受封賞。

但看目前此等架勢,若先不解決蘇良的問題,便無法進行封賞。

一個時辰后。

蘇良來到了垂拱殿。

趙禎從御座上站起身來,笑吟吟地打量著蘇良。

“蘇卿,瘦了,也黑了!”

蘇良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著道:“那臣接下來可要好好保養保養了!”

此話一出,趙禎當即就樂了。

他欣賞蘇良,除了蘇良超乎常人的能力外。

還有蘇良的性情。

若是別的臣子見趙禎如此問,定然會說一些“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為大宋江山死而不悔”之類的豪言壯語。

但蘇良卻說的非常真實。

“賜座!”

趙禎看向蘇良,道:“朕為你準備了雞湯餛飩,吃完飯再聊。”

“謝官家!”

蘇良拱了拱手,坐了下來。

為了趕路,天未亮他便吃罷早餐,而此刻已是午后,他早已餓得饑腸轆轆。

很快。

一碗冒著熱氣的雞湯餛飩、一盤粉煎骨頭、一盤酥骨魚、兩碟精致的點心,外加一小壺羊羔酒端到了蘇良的面前。

皆是蘇良日常所愛。

蘇良也不客氣。

當即捋了捋袖子,便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毫無士大夫官員的儀態。

趙禎望著蘇良狼吞虎咽的模樣,甚是開心。

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有蘇良這樣一個兒子該有多好。

但轉念一想。

他不過比蘇良大不到十歲,不是太合適。

蘇良吃著吃著。

抬頭發現趙禎正以一種非常和煦的目光望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感動。

他感覺官家就如同他的兄長一般,懂他,且對他關懷有加。

這二人。

一個視對方為子,一個視對方為兄。

心情都甚是愉悅。

不到片刻。

蘇良便如風卷殘云般,吃了個干干凈凈。

趙禎看向蘇良,道:“飽了?”

“飽了!”蘇良甚是滿足地揉了揉肚子。

就在這時。

兩名內侍抱著兩大摞奏疏走進了垂拱殿。

不用看。

便知這些奏疏全是彈劾蘇良的。

趙禎看向蘇良,道:“現在,你后悔入交趾伏擊不?”

蘇良篤定地搖了搖頭。

“不后悔,臣以為甚是值得!”

趙禎寵溺一笑,道:“自交趾王李德政呈遞交趾兵遇襲的文書后,朕便與諸相公思索該如何處理此事。”

“朕理解你,眾相公理解你,但全天下人恐怕難以理解你,為了給天下人一個說法,為了維護大宋國體,只能委屈一下你了,但朕會將此委屈降到最低。”

“最多兩年,你還是朝廷的御史中丞,即使你未能建功,朕也將你抬上去。”

“往昔,你受了委屈,全靠自己去論辯,此次,你無須勞力費神,也無須再與任何人論辯,一切都按照朕的安排去做。你這次受的委屈,朕以后也會為你找補回來。”

趙禎的這番話,讓蘇良心頭甚暖,趙禎幾乎已經將他當作了家人。

“臣一切皆聽官家安排!”蘇良重重拱手。

半個時辰后。

蘇良離開禁中,回到了蘇宅。

唐澤、唐宛眉、蘇子慕、蘇沁一、吉叔吉嬸,以及蘇宅的護衛、傭人們都在院內等待著蘇良。

這些日子。

無數人都在罵蘇良,甚至稱應將蘇良處以極刑。

但是蘇宅的護衛傭人們,一個都沒有離開。

他們相信蘇良的人品。

蘇良一進門。

蘇子慕和蘇沁一便沖到蘇良懷中,大哭起來。

蘇良一去便是四個多月,他們自然想念。

蘇良抱起蘇沁一,拉著蘇子慕的手,然后環顧四周,笑著道:“沒事了,我回來就不會有事了,今晚,咱們吃頓好的!”

此話一出。

所有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下來。

唐宛眉眼眶濕潤,走到蘇良面前,白皙的手掌劃過蘇良的臉龐,道:“瘦了!”

蘇良放開蘇子慕,一把摟住唐宛眉的柳腰,貼著其白皙的臉蛋說道:“相思使人瘦嘛!”

一旁的唐澤老臉一紅,道:“進屋,進屋!”

頓時。

吉叔吉嬸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良一回蘇宅,蘇宅立馬就變得歡快起來。

當日黃昏。

趙禎下詔,明早將在大慶殿召開朝會,所有七品以上的京朝官皆需參與,集議南境之事。

南境之事,除了狄青大捷,自然就是蘇良伏擊交趾兵之事了。

深夜。

蘇宅,臥室內。

唐宛眉的腿纏著蘇良,手臂纏著蘇良,俏臉緊緊貼在蘇良的臉上,一瞬都不想分離。

“這幾日,我都想好了,若你被貶為庶民,咱們就回揚州,自此后,咱們就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再關心朝堂政事。”

“若是你……你真被處以極刑,我……我就……花錢雇人劫獄,將你救出來,然后咱們一家去海上。真要被抓了,我就陪著你一塊死,把咱爹和子慕、沁一交給曹國舅,他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蘇良一愣。

沒想到自己的媳婦這么野,竟還敢雇人劫獄。

“別說傻話,我若真出了事,咱家的錢也夠你們花了,好好活著就行,劫獄,你瘋了!”

蘇良話音剛落。

唐宛眉便一把將蘇良推倒,然后鼻尖碰著蘇良的鼻尖,非常認真地說道:“你若身死,我絕不獨活!”

蘇良緊緊摟住唐宛眉,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輕聲道:“此次危機過去,以后我絕對不讓你如此擔心了。”

“說話算數!”

唐宛眉突然咬著蘇良的下嘴唇,一臉調皮的表情。

蘇良瞬間明白,接下來要做什么了。

翌日。

天微微亮,群臣齊聚大慶殿。

而此刻。

大慶殿最引人矚目的兩個人,一個是蘇良,一個是狄青。

狄青平叛成功,乃是當下朝廷的第一紅人。

在狄青平叛期間,蘇良去了交趾。

很多官員認為南境平叛與蘇良沒有任何關系,蘇良只是借著“便宜行事”的幌子,斬殺了五名知州。

功勞可以忽略不計。

狄青入殿后。

很多官員都是滿臉笑意地與他打著招呼,而蘇良入殿時,一些官員則是一臉鄙夷的表情。

但他們小看了蘇良的人格魅力。

狄青見蘇良入殿,率先給蘇良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最能理解蘇良的苦衷,也是在當眾表態,他支持蘇良。

緊接著。

歐陽修、范鎮、包拯、周元、呂誨、王安石等都給了蘇良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們相信蘇良的品格。

更是認為蘇良做了一件前所未有,損己利國的大事。

片刻后。

眾相公入殿,群臣也都站好了位次。

緊接著,趙禎面帶笑容地走進了大殿中。

眾臣拱手行禮后。

趙禎率先開口道:“今日所議,為南境之事。”

“狄漢臣率西軍平叛有功,所有參與平叛的將士都應厚賞。中書已正在統計名單,預計十月初十,便可論功行賞。”

“不過,在此事前,還有一件要緊事要解決。”

“便是御史中丞蘇良入交趾伏擊,使得交趾兵傷亡八千人之事。”

“汴京城內,鬧鬧騰騰,已討論了大半個月,朝堂亦是如此,朕收到的奏疏都能填滿半個屋子了,此事必須迅速解決,不然將嚴重影響全民變法的進程!”

趙禎緩了緩。

“此事爭議甚大。為了徹底解決,朕決定將此事放到宣德樓前公審,官員、百姓皆可監督。有對結果不滿意者,當場便可提出疑問,但若此事結束時,無人有異議,然后事后再嚼舌根,再呈遞奏疏彈劾,將以破壞變法罪論處!”

“朕準備派遣兩名監審官,兩名主審官,可有自薦者?”

這時。

就在文彥博、包拯、歐陽修三人抬腳,準備站出來的時候。

學士院的一名官員搶先走到了大殿中間。

“官家,臣以為,蘇中丞在朝堂的密友甚多。文相、張相、富相、曾樞相、王計相、梁樞密使、包學士、眾臺諫官皆應避嫌。”

此話。

一下子將朝堂中一大半比蘇良職位高的官員都否定了。

趙禎看向此官員,道:“卿之所言,甚有道理。那你覺得應該誰來監審?誰來主審?”

此官員一愣,沒想到官家會反問他。

他朝著后面一望。

那些想要將蘇良嚴懲的官員幾乎全都低下了腦袋。

他們是典型的從眾派。

在人群人叫的甚歡,但卻不敢單獨站出來。

他們知曉。

此案無論誰來主審,結果偏向哪方,都會引來一片罵聲。

此官員眼珠一轉,連忙拱手道:“臣……臣……以為,應該由官家定奪。”

“哼!”

趙禎冷哼一聲。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這類喜歡提問題但卻完全不能解決問題的官員。

“由朕定奪?朕若指定由文相、富相、或三司使等與蘇良走得較近之人主審此案,恐怕你們又要站出來反對了!”

“除了他們,可還有自薦者?”

這時,王安石大步走出。

他剛走出半步,便見足足有十余名官員扭臉望向他,然后準備出列作拱手狀。

這些官員自然是要反對了。

汴京城內。

無人不知王安石將蘇良稱為當世圣人。

若讓王安石來主審,沒準兒審到最后,蘇良不僅沒罪,反而有功。

王安石望向前方官員那犀利的眼神,又將腳收了回去。

他不是不敢。

而是意識到,若他來審,官員們恐怕更會針對蘇良。

另外,他官職太小,還沒有主審的資格。

稍傾,趙禎站了出來。

“朕來任命吧!”

“朕欲令參知政事吳育、宋庠監審,大理寺寺卿趙概、鴻臚寺卿左有鼎主審。到時,所有官員皆可到場,皆可提出異議,眾卿可有異議?”

“臣愿往!”吳育和宋庠同時道,他們二人早就知曉自己將會擔任監審了。

大理寺卿趙概和鴻臚寺卿左有鼎都是欲哭無淚。

這二人都是左右逢源,不愿得罪人的性格。

但當下朝堂,擅于刑斷案件的,除了開封府和御史臺,就是大理寺了。

而此事又涉及國體禮制,鴻臚寺也有職責審理。

趙概和左有鼎雖有千分萬分不愿,但見兩名副相都同意了,他們豈敢反對。

當即,二人同時拱手,道:“臣領命!”

“誰還有異議?”趙禎又問道。

官員們想了想,已提不出異議。

此案乃公審。

眾相公中,與蘇良關系相對疏遠一些的,就是宋庠和吳育。

而趙概和左有鼎也在職責之內,確實為最佳人選。

“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眾官員齊齊拱手。

當即,趙禎拍板道:“好,那就三日之后,在宣德門前公審,朕也會在宣德樓上監看,審到所有人滿意為止。”

“此外,對御史中丞蘇良、及其下轄的將領,皆是問話,不可將任何一人當作犯人!”

“臣遵命!”眾臣齊齊拱手。

很快。

朝廷將在十月初七,宣德門前公審蘇良伏擊交趾兵之事的消息便傳到了汴京街頭。

此次。

朝廷意在使得全民監督,所有圍觀者都可對此案的判決提出異議。

一些書生士子們感覺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來了。

一個個都如參案的訟師一般。

有的想著該如何幫助蘇良減少懲罰,有的想著如何能讓蘇良加罪。

大半個汴京城,討論的皆是蘇良之事。

官員們也都聚在一起,熱議此事。

蘇良在全宋變法時。

結交了不少朋友,同時也得罪了許多官員。

有些官員咬牙切齒地望向蘇良,恨不得蘇良身死,而蘇良卻不知到底與其有何深仇大恨。

有人忙著救蘇良,有人忙著害蘇良。

而蘇良則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家中。

兒子為其捶腿,女兒喂他吃干果,妻子變著花樣為他做美食,岳丈則是與蘇良喝酒飲茶,閑聊一些民間趣事。

這是蘇良最輕松的一次。

他不必絞盡腦筋地去解釋,去辯駁那些反對自己的人。

一切,官家都安排好了。

用官家的原話來形容——

“自全宋變法以來,蘇景明多次為朝廷遮風擋雨,此次,換作我們為他遮風擋雨了!”

十月初七,清晨。

宣德門前,搭建起一座寬大的木臺。

天蒙蒙亮,便有百姓跑到木臺周圍搶位置了。

而此刻。

文彥博、富弼、張方平、王堯臣、曾公亮等相公、眾臺諫官、館閣、學士院、樞密院的官員們全到了。

這一次,他們皆身穿便衣。

公審時。

他們可以提出質疑,可以找出證據,但一切結果皆有監審官和主審官定奪。

與此同時。

趙禎也來到了宣德門城樓上。

他坐在上面,可以清楚地聽到下面的聲音,但他不會干涉公審的正常進度。

除非出現特殊情況。

而此刻。

在一處木臺外圍的一處角落中。

一群書生圍擠在一塊。

有的正在翻閱著數冊《宋刑統》,意圖尋蘇良的罪名。

有的閉著眼睛,默默背詞,想通過自己的一番高談闊論,改變局勢,進而一舉成名。

畢竟,官家就坐在宣德樓前,此乃難得的露臉機會。

不遠處。

王安石睥睨地望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這些人若能高中,我大宋非走下坡路不可。當下,天下賢士中,能稱得上圣人者,唯有蘇景明,你們這些酸腐,什么都不懂!”

不多時。

監審官吳育、宋庠,主審官趙概、左有鼎皆身穿官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片刻后。

蘇良身穿官服,和參與伏擊交趾,身穿鎧甲的武將楊文廣、杜雷、孫勝出現在木臺之上。

由于四人并非罪人,故而也都為他們安排了座位。

稍傾。

宣德樓前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此事到底會以何等結果收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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