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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瓷壇,趙平面色如常穿梭在行走在一條條偏僻的巷道之中。
他腳下生風,步履極快。
一步邁出就能騰空跨出好幾米。
顯然也是個習武之人,懂得輕身縱躍的功法。
轉過一個巷口。
趙平忽然覺得臉上一涼,像是捧上一團水霧。
“怎么……”
話沒說完,一只大手憑空出現扼住他的脖子將其騰空狠狠撞在了墻上,墻灰簌簌抖落,抱著的瓷壇也隨之落入那人手中。
“有意思,不用修士,反而用俗世武人。
反其道而行之,想打一個思維差是嗎?”
霧氣中顯現身形,齊修打量了一眼面前驚恐錯愕的這個男人。
普通的凝氣境武人。
四十多歲,其他倒沒什么特別的。
“你這種角色,應該就是跑腿的腳。
怕是也不知道什么重要信息。
算了,問問吧。”
動念將男人迷暈,齊修從各種角度開始詢問男人所知道的信息。
但也正如他所料。
這個叫李平的男人,就是個跑腿小哥。
奉職孫記腳行。
他的記憶里,只知道每個月初七的時候,按時前往靜心軒,取走瓷壇,送往新記粥鋪。
其他的就一概不知。
目光落在了手里的瓷壇上,齊修雙眼微瞇,撐起護體真罡,打開了這口瓷壇。
“這是……”
看見瓷壇宛如腦花般,還在不停勃動,宛如活物的物質,齊修眉頭皺起。
“難不成劉蓮生建造那么多產業,秘密締結那詭異嬰童,就是為了制造這種東西。”
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摸索到了事情的主脈絡,齊修抬手將李平收進了靈丹袋中。
自己則搖身一變,化作了李平的樣子。
“新記粥鋪嗎?”
新記粥鋪。
雨巷坊名不見經傳的一個簡陋鋪子,這里是江安府最偏僻窮困的坊市,因為處于兩座山脈的夾角之地。
山勢淤積運氣,經常下雨。
泥石流、滾石、滑坡那是常有的事情。
除了窮苦之人,少有人在這里營生。
故而這里在整個江安府都是存在感極低的地方。
拿著蒼蠅拍無聊的拍打著繚繞的蒼蠅,帶著圍裙,打著哈欠的粥鋪老板陳五耷拉著眼皮,百無聊賴。
而就在他成功打死今天的第十七只蒼蠅時。
一道急匆匆趕來的身影快速來到了粥鋪,手里還捧著一口瓷壇。
看到那捧著瓷壇的人,粥鋪老板昏昏欲睡的神色一下精神起來。
“老陳,收貨。”
將瓷壇隨手擺在桌上,來人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提起桌上的水壺就往嘴里灌。
“得嘞。”
拿起桌上的瓷壇,陳五看也不看,扭身塞進了身后的木柜中,又取出了一個空的祠堂交給來人。
“賞錢都在壇子里了。”
撩開一絲壇口,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銀子,來人眼角一彎,笑著道:
“行了,那咱們下個月再見。”
整整一個下午。
前前后后幾十個人抱著瓷壇來到這新記粥鋪,放下瓷壇,拿上賞錢和空的瓷壇后,轉身離去。
而陳五則只負責收取瓷壇。
對于壇子里究竟是什么,似乎一點都不好奇。
傍晚時分。
“賞錢都在壇子里啊。”
將空瓷壇推到這個叫李平的跑腿面前,陳五伸了個懶腰剛想回到位子上坐下。
卻發現這個跑腿并沒有拿錢走人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
“你這人,還不拿錢走人……”
話說到一半,陳五兩眼一翻,整個人直接陷入了迷迷糊糊,任人擺布的狀態。
迷暈陳五,齊修照例拷問了這粥鋪老板一遍。
與李平這個跑腿相似,這位粥鋪老板也只是奉命行事。
每個月負責將跑腿送來的瓷壇收好。
然后將空瓷壇和賞錢發給跑腿。
而這些收上來的瓷壇當天晚上就會有人來自行取走,并留下空瓷壇。
“一層一層隔開,就算抓住其中一環,也根本不知道上一環的作用。
好布置,好結構。
只是齊某這好奇心實在是重,我倒要看看,把自己一層層包成這幅樣子,你們究竟要做什么。”
將昏迷的粥鋪老板與李平一并塞進了后院柴房。
齊修展開水遁遁光,將身形完全遮掩隱藏后,就這么坐在粥鋪的大堂,等著那取走瓷壇的人出現。
邦邦!
門外傳來打更的聲音。
時辰已經到了午夜子時。
靜靜坐在粥鋪之中,齊修眼神平靜,不急不躁,等著下一環的人出現。
轉眼又一個時辰過去。
就在外面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安然進入夢鄉之時。
一道隱秘漆黑,飛速穿梭在街巷中的遁光瞬息間來到了這新記粥鋪。
來了。
聞聽動靜,齊修眼神微動。
來人動作熟稔,進入粥鋪大堂后,取出一塊暗棕色的包袱布,沖著那裝滿瓷壇的柜子一兜。
柜子里裝載的瓷壇便統統被包袱皮裹了起來。
隨后這人又取出了另一張包袱皮,依樣畫葫蘆又將空的瓷壇塞滿了柜子。
做好這一切,那人抬腳便走。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一絲拖沓。
顯然已經做過許多次了。
寂靜深夜中。
兩道遁光在街巷中極速穿梭。
渾然不知道自己身后不足五米的距離還跟著一個人,收取瓷壇的修士一路穿行,回到了一處宅邸。
宅邸門前,齊修停住腳步。
仰頭看向那黑頂金邊,龍飛鳳舞的匾額。
三個大字,刺目晃晃。
刺史府
“相公,馬上就是伱的就任典禮了,很快你的名字就會響徹整個滇川大省。”
依偎在甘興霸的懷里,念依依輕輕摩挲著他的下巴,滿眼愛意。
“這還要多虧了你呀。”
摟著懷里柔弱無骨,體香幽然的妻子,甘興霸一臉滿足。
“當年師父讓我下山入世磨礪,我本不愿。
現在想想,那時真是蠢笨。
山上再好,又難有人間多姿多彩。
而且我若沒有下山,我夫妻二人豈不是不能相遇。”
說起這個,甘興霸又用力抱了抱懷里的妻子,恨不得要將其揉進身子里才罷休。
“咱倆有緣分,無論怎樣都會相遇的。”輕撫著丈夫的手臂,念依依道:
“不過說起來,你入仕做官,你師父會同意嗎?”
“放心好了,師父自小最是疼我,我是做官造福百姓,又不是入魔為禍一方。
他老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不同意。”
似乎并不覺得自己入仕做官有什么不妥,甘興霸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那就好。”
緊緊貼著甘興霸的胸膛,念依依睫毛微顫,清澈明亮的美眸中,隱隱泛起了異樣的色彩。
“那孩子沒有察覺到什么吧。”
昏暗的宮殿中。
念依依跪伏在光滑漆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前方是五名端坐在寶座之上,面容被陰影遮蔽的身影。
“沒有,興霸心性單純,直白豪爽,對我也是毫無保留。
對于任職之事,并不抵觸,還很歡喜。”
念依依回答道。
“那就好,我們也是看重了這孩子的赤子之心,才選了他。
依依,待他就任之后,你定要好好輔助他,我們會安排好一切,讓他聲名遠揚。”
其中一道身影沉聲開口。
“對了,那嬰髓你還要多吃。
此物那極惡極邪之物,也只有你才能消化,它可以增長你陰元之血的濃度。
你的陰元之血對那孩子有極大好處。
不僅可以增長其修為功力。
還能讓其踏入染血境的關隘更低。
除了會對你產生一定的依賴性,并無其他副作用。”
另一道人影開口道。
“依依明白,只要是為興霸好的,依依在所不辭。”
晴空朗日,萬里空蕩。
刺史府內。
江安府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這座官邸,高聳的紅墻上掛著華麗的繡帷。
隨著一聲冗長的鳴號。
崇敬而肅穆地氛圍中,進場隊伍開始了盛大而隆重地進場儀式。
手持著黃金書簿和官服的吏員高舉牌牌,走在前方,宣讀著即將接任職位的官員的功績和品德。
隨后是鼓手、舞獅隊、錦旗隊,熱鬧而喧嘩。
而當一切禮畢。
正堂大門緩緩打開。
穿戴整齊、光芒閃耀的甘興霸邁步走出。
他身穿錦衣玉帶、頭戴綸巾帽子,在陽光下顯得威風凜凜。
此時,眾人皆為他賀。
這一刻,甘興霸感覺自己已經來到了人生巔峰。
他側身回望,妻子正站在堂門后側,一臉欣慰鼓舞的看著他。
“請刺史大人接冊封文書,領玉綬官印!”
整理了一下著裝,甘興霸神色嚴肅,緩緩抬手去迎接著那象征著府城刺史地位與權利象征的文書官印。
可就在他的手剛剛舉起之時。
一聲巨響!
眾人皆驚,循聲望去。
刺史府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漠然站在門口。
“放肆!刺史大人受封之日,何方宵小敢來搗亂!”
剎那間,數名身披甲胄,面色冷峻的入道巔峰修士站起身來,厲喝開口。
一步邁出,現身眾人眼前。
這面若冠玉,清秀白凈的年輕道人環顧四周,緩緩抬手,舉起一塊令牌:
“神霄宗親傳弟子齊修。
奉師命!
來此緝拿罪徒,甘興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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