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藝!傍晚……
燈火通明的小劇場里琴聲悠揚,只看蔣老師獨自在臺上彈鋼琴,纖細的雙手在鍵盤上渾然天成,但空曠的觀眾席上只有一個人。
“詩琳!功力又見長啦,聽你彈琴,每一個音符都是享受……”
一曲終了!
趙楠從觀眾席上站起來鼓掌,她也聽說了洪礦長離奇失蹤,在她爹父親將落馬的節骨眼上,任何風吹草動她都想了解內情。
“我看未必吧,蔣老師心思不寧,彈錯了好幾個音……”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見程一飛靠在側門的門邊,吊兒郎當的叼著香煙玩味微笑,還穿了一身黑色的連帽運動服。
趙楠詫異道:“咦?你怎么也來了,你們倆什么時候認識的?”
“楠姐!此人自稱你的干弟弟……”
蔣老師抱起雙臂冷聲道:“瞧著他年紀也不大,但手段狠辣,老男人都沒有他陰險狡詐,還為了逼出我失蹤的前夫,打斷了我侄兒的鼻梁骨,跟這種人接觸可得當心了!”
趙楠笑道:“呵輩分怎么又變了呀,他之前可是我兒子呢!”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程一飛跳上舞臺掏出疊照片,甩在鋼琴上說道:“你前夫八成讓人害了,殺手下午又跟蹤了謝樂樂,不是我的人在她小命都沒了,我好心好意來護送你,你還不識好歹!”
“這、這是什么地方,他們到底在干什么……”
蔣老師大驚失色的翻看照片,照片都是偷拍錄像上的截圖,但其中幾個大人物她也認得。
“什么照片啊,發生什么了……”
趙楠也迫不及待的爬了上來,可程一飛又一把奪回了照片,在蔣老師耳邊說了兩句以后,對方便慌慌張張的去拿包了。
“姓趙的!你瞞著我干什么……”
趙楠憤怒的捶了他一拳頭,質問道:“你是不是追查商業間諜,查到失蹤的洪礦長頭上了,他跟我爸的事有沒有關聯?”
“不是我瞞著你,而是你現在非常不冷靜……”
程一飛靠在鋼琴上笑道:“照片要是讓你看了,你這婆娘肯定會惹事,沒事你就回去洗洗睡吧,等有了結果我再及時通知你,不要耽誤跟我蔣大美人……共度良宵!”
“你少跟我油嘴滑舌,蔣詩琳都快三十了……”
趙楠指著他鼻子威脅道:“我在你身上花了五十萬,能告訴你的秘密我全都說了,我要是翻了船一定把你拉下水,趕緊把照片拿給我看看!”
“五十萬?這些照片價值五千萬,你叫聲哥我就讓你看……”
程一飛又掏出照片舉過頭頂,可趙楠只看了眼第一張照片,檀口就吃驚的張成了雞蛋狀。
“你神經啊,小小年紀還想當我哥,讓我看看嘛……”
趙楠眼見夠不到又開始撒嬌,但蔣老師也挎著皮包出來了,急的她只能羞憤的叫了聲哥。
“真乖!楠妹妹……”
程一飛壞笑著把照片遞給她,趙楠一下就把照片揣進胸口,捂著衣領撒腿就往外面逃去。
“咦?趙總跑什么呀……”
蔣老師一臉疑惑的走了過來,程一飛嘿嘿一笑也不想解釋,直接領著她走側門上了汽車,還取出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
“來!這是照片的原版錄像,看看你嫁了個什么貨色……”
程一飛點開偷拍錄像遞給她看,還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而蔣老師聽完以后都要崩潰了。
“我不知道他是這種人,我爸需要換腎,他能幫我找到腎源……”
蔣老師猛地合上電腦,哀聲道:“我哥也需要跟他利益聯姻,于是我就一咬牙答應嫁他,但我爸換腎以后還是走了,我跟他走了個形勢就離了,連洞房都沒讓他進!”
“可他搞了你五個同事和學生,你卻一無所知,人緣真夠差的……”
程一飛發動汽車駛向校外,說道:“殺手昨晚去你家亂翻,下午又去找了謝樂樂,說明他們想要的東西沒找到,估計還有更要命的錄像,還是去你們的婚房看看吧!”
“婚房是我的嫁妝,他負責裝修但從來沒住過,不過他有鑰匙……”
蔣老師一臉茫然的替他指路,很快就來到了一座新建小區,但99年也沒多少高檔的小區,兩人下了車又爬樓來到了三樓。
等蔣老師打開了防盜門以后,整潔的婚房并沒被人翻動過。
一張碩大的寫真照掛在墻上,不過卻是她一個人的婚紗照,其他房間也沒見到雙人合影,就好像注定這段婚姻走不長。
“嘖嘖可惜了啊……”
程一飛走進客廳惋惜道:“這么好的一顆白菜,讓一頭人渣給拱了,還不如便宜便宜我呢,對吧蔣老師!”
“你小小的年紀,嘴巴怎么總是這么色啊……”
蔣老師用力的拽上了大門,羞憤道:“我沒有讓他給拱過,謝樂樂向我揭露奸情以后,我就一直跟他保持著距離,連嘴都沒讓他親過一次!”
“我這人就是直爽,要是對你不起色心,你就該擔心自己的長相了……”
程一飛走進臥室拉開了衣柜,誰知里面不僅掛著一條婚紗,還有一套內衣和絲襪在下面,顯然是婚禮當晚就脫下來的。
“哎呀你不要亂開柜子呀,家具都是我買的,不會藏東西的……”
蔣老師滿臉通紅的拉上柜子,程一飛笑了笑又在墻上敲打,沒什么發現才轉身進了書房。
“難怪你二十九歲才結婚,挺自戀啊……”
程一飛發現滿墻都是寫真照,從蔣老師少女時期彈琴跳舞,一直到她成年以后讀書畫畫,上百張照片就像進了攝影館。
“并不是我自戀……”
蔣老師意興闌珊的靠在墻上,說道:“只是想找個三觀契合的人太難,如今的人心實在太浮躁,男人滿腦子都是錢錢錢!”
“你懂什么叫契合嗎,互補長短才能契合……”
程一飛指向她在國外拍的照片,笑道:“沒想到你也去過明州,這是在阿伯歷茲博物館拍的吧,但你合拍的這副油畫是件贗品!”
蔣老師驚訝道:“怎么可能是贗品呢,這可是人家的州立博物館啊?”
“這幅畫是位富翁遺孀捐贈,捐贈前夕被司機調包了……”
程一飛嘲諷道:“贗品被當成真品展出,直到司機犯事才真相大白,但博物館方面卻裝聾作啞,撤了半年又重新展出,所以你也只是附庸風雅,人家拍手你也跟著叫好!”
“我又不是學油畫的,再說很多專家也沒看出來啊……”
蔣老師有些不甘心的跟他爭辯,程一飛牛就牛在說啥他都懂點,不精通他也能聊的像個內行人,很快就讓她瞠目結舌的閉了嘴。
“再讓你看看,贗品背后隱藏的貓膩……”
程一飛忽然上前轉動了照片,只聽咔噠一聲就向外彈開了,露出一個藏著保險柜的暗格。
“啊怎么回事,墻上怎么有暗格……”
蔣老師大驚失色的跑了過去,但程一飛也是發現照片歪了,還有摩擦痕跡才注意到疑點。
“恐怕殺手要找的東西,就藏在柜子里面……”
程一飛得意的去撥動保險柜,但客廳卻突然響起了門鈴聲,蔣老師詫異的轉身想去開門。
“回來!你沒腦子啊……”
程一飛猛地把她拽了回來,低聲道:“不要開門問他是誰,如果他說他是物業的人,或者樓下漏水就是殺手,你家樓下的燈是黑著的!”
“沒、沒這么夸張吧,家里有人也敢來啊……”
蔣老師嬌軀一顫臉色都白了,只好躡手躡腳的走到大門前,顫顫巍巍的貼到貓眼上偷瞄。
“誰啊?有什么事嗎……”
蔣老師拍著胸脯松了一口氣,門外只是一個穿西裝的,抱著登記簿像是社區的人員。
“你好!我是物業的,樓下鄰居反應你家漏水,開下門好嗎……”
一句話如同敲響了喪鐘,魂飛魄散的蔣老師雙腿一軟,低呼一聲仰頭就往后面倒去。
“別怕!我在這……”
程一飛沖過來把她攔腰抱住,跟著又把她橫抱在懷中,大聲嚷嚷道:“漏他奶奶個腿,我家里就沒住過人,讓他上別家找去!”
女人又喊道:“可能是管道漏水了,讓我們進去看一眼行嗎?”
“不行!夫妻運動搞到一半,衣服都脫了……”
程一飛抱著蔣老師緩緩倒退,蔣老師勾住他脖子抖如篩糠,而女人又不甘的說了幾句才走,但響起的腳步聲卻不止一個人。
蔣老師驚恐道:“外……外面藏了人,她有同伙藏在邊上!”
“不要怕!趕緊把燈都關了,我馬上叫人來……”
程一飛把她放下來關上客廳燈,抽出一根甩棍跑進廚房里張望,而自然是他叫來的女玩家。
蔣老師是涉及主線任務的NPC,不嚇唬她一下很難挖掘出線索,但他沒想到一來就發現了暗格。
“趙飛!我們報警吧,我好怕……”
蔣老師已經關閉了所有的光源,貼在臥室的衣柜邊上瑟瑟發抖,而程一飛發了條短信才走進去。
“殺手的背后是大人物,報警很可能自投羅網……”
程一飛掩上門把她壁咚起來,低聲道:“我已經通知我朋友了,他們很快就會帶保鏢趕過來,但殺手要是硬闖的話,你就把門關上用柜子頂住,我會替你拖住他們!”
“不要冒險,我們可以一起頂住……”
蔣老師帶著哭腔拉住他手腕,可程一飛卻順勢牽住她的手,攥在手心一邊安慰一邊套話。
可一到關鍵時刻她就轉移話題,終于讓程一飛抓到了詭異之處。
洪礦長是個暴力又好色的男人,居然放著合法的美女老婆不睡,還痛痛快快的跟她友好離婚了,顯然她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老師!你身上好香啊,是傳說中的體香吧……”
程一飛忽然攔腰抱住了她,氣喘道:“這回真不是我好色,你的體香太讓我上頭了,我也從沒跟女孩這么親近過,不想到死都沒有親過女孩的嘴,讓我親一下可好?”
“你騙誰呢,油嘴滑舌的壞東西……”
蔣老師慌忙擋住他的嘴,嗔怪道:“我才不信你沒接過吻,親過的女孩都數不過來了吧,但我可以給你介紹我學生,她們一個個都比我漂亮,你就別惦記老阿姨了!”
“我不!”
程一飛抱緊她說道:“我不喜歡小女孩,只喜歡成熟知性的小姐姐,你就讓我親一下嘴唇嘛,就當禮貌性的報答我好不好?”
蔣老師在昏暗中猶豫了一下,捂著他的嘴問道:“你為什么舍命幫我,我不信你只是為了找我前夫,我需要一個誠實的答案!”
程一飛笑道:“我跟你說實話,你跟我接吻好不好?”
“你說不說,不說嘴角都沒的親……”
蔣老師一臉傲嬌的推開他,誰知大門忽然傳來一聲響,嚇的她又一把抱住程一飛。
‘靠!怎么還自己加戲呢,不會是小喇叭在作怪吧……’
程一飛同樣一臉的懵逼不解,故作謹慎的拎著甩棍往外走,但蔣老師卻拽住他連連搖頭。
“放心!防盜門一下弄不開的……”
程一飛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誰知剛走到客廳就聽咔一聲,防盜門不僅一下被人打開了,還出現了兩個陌生的口罩男。
“快跑!!!”
程一飛沒想到真碰上了殺手,猛地抄起一張椅子砸了過去,但是一股沖擊波也接踵而至。
“轟”
椅子一下就被轟成了碎木渣,連帶他也一塊被轟飛了出去,直接咚的一聲摔回臥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