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投進加罰后,完成了連得5分的小壯舉,雙方比分來到25比30,而且,雄鹿還有球權。
于飛接到隊友的邊線球,站在三分線左側一米外的位置,突然起手要萊特納來擋拆。
看見于飛的位置,又想到對方賽前多次嘗試在三分線外一米的位置出手三分,萊特納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
這是活塞無法反應的進攻。
因為,在拉里·布朗的理念與球隊的整體防守框架下,他們并沒有為那些會在三分線外一米的位置呼叫擋拆,然后可能在更遠的位置出手投籃的瘋子來準備后手。
于飛曾用這樣的投籃擊敗他們,但在他們眼中,那是一種幸運,一種如上帝欽賜的天命一般的夜晚,你怎么能阻止天命?
可既然是幸運,就不會持續很長時間。
一年過去了,天命還會眷顧于飛嗎?
“唰!”
萊特納的擋拆讓于飛來到弧頂三分線外一米多的位置,面前無人就直接出手,空心命中。
25比33
“不要慌,不要急!”布朗厲聲道,“嘉年華籃球是不可持續的!”
布朗的話語和態度都深刻地表明了他們對雄鹿的看法。
這是一種已經有半世紀歷史的刻板觀點。
就像外界對太陽的季后賽前景同樣看衰一樣,他們認為太陽這種跑動結合三分的打法,在常規賽里可以接受,可到季后賽就行不通了。因為這是一種娛樂籃球,而季后賽里,大家打的都是“嚴肅籃球”。
這是籃球比賽里的政治正確。
雄鹿再次打出“嘉年華籃球”,對活塞來說,這不是死亡宣告,這是對手在自取滅亡。
大本上線擋拆,下順,比盧普斯傳球。
這是活塞常見的打法,但這一次,大本的扣籃選擇沒有落到實處,因為德文·喬治從側面過來連球帶手一起拍掉。
當代籃球的一個可取之處是,正常情況下,可吹可不吹的球一般不吹,大本4進攻不成,還被拍掉重心,一屁股坐到地上。
于飛快速控制住地板球,瞬間找到快下的馬丁,從后場甩出長傳。
此前已經連得5分的馬丁,在活塞的眼中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可是現在,活塞再也不能小覷他了。
馬丁的反擊遭遇普林斯的追防,這讓現場球迷一陣心安。
要說普林斯防不住于飛,這很正常,誰防得住于飛?可是拿捏個難民身材的菜鳥,不是手拿把攥?
可能就連普林斯自己都是這么想的,所以他不會想到馬丁會像一條被逼到死角的瘋狗一樣跳墻——馬丁不計后果地撞上普林斯,卻使自己失去平衡,一旁的裁判響哨,而他卻在失衡狀態下運用僅存的手感將球扔向籃筐。
球在籃筐上轉了一圈.
“唰!”
“凱文·馬丁連得七分!”邁克·布林激動地說道,“這就是季后賽的魅力!這里是誕生英雄和明星的舞臺!今天之后,每一個底特律人都會記住雄鹿22號的名字!”
除了馬丁自己,最為馬丁感到高興的可能是于飛。
當初于飛信誓旦旦地要求球隊選中馬丁,結果這家伙打出了最爛的新秀賽季,現在,他總算開始進入正軌了。
要不然,以馬丁和阿里扎的新秀賽季表現,于飛之后還真不好在選秀的事情上建言。
之后,馬丁加罰也進。
雄鹿最近得到的11分里,馬丁一個人包辦了8分。
這也使得雙方的分差來到一個活塞需要叫暫停打斷雄鹿節奏的地步——25比36。
次節打了不過四分鐘,活塞已經落后11分。
這是搶七啊,他們居然讓雄鹿為所欲為。
“凱文,從現在開始,你要把自己當作誘餌。”暫停期間,卡爾對馬丁說,“底特律一定會加強對你的防守,伱不會再像剛才一樣輕松了,但是,你的困境將是弗萊的機會,明白嗎?”
馬丁點頭:“我會把防守吸引到我身上。”
“對了,”卡爾笑道,“就是這樣。”
當初,卡爾可能是雄鹿隊內對“嘉年華籃球”疑問最大的人。
現在,他可能是“嘉年華籃球”的頭號支持者。
于飛上場前,卡爾說:“為了所有人,打爆他們。”
雄鹿陣容進行了微調。
霍里換下萊特納,于飛代替德文·喬治,進攻持球,防守打四,阿里扎換下喬治。
雄鹿將防守重點放在比盧普斯、拉希德和漢密爾頓身上。
這會給普林斯和大本一些偷雞的機會。
暫停回來,普林斯正是因為阿里扎前去包夾比盧普斯,而得到弧頂三分機會。
普林斯季后賽里的三分命中率接近37,并不是一個適合放空的對象。
這一球,他穩穩投進。
但這正是雄鹿的選擇。
讓普林斯隨便投,只要堵死漢密爾頓和比盧普斯的進攻,活塞的進攻端便沒有爆點。
然后,于飛來了。
讓活塞沒想到的是,于飛不叫擋拆,就在外線單打普林斯。
這可能是活塞最想看到的。
他們的防守體系正是為那些喜歡單打的外線球星所準備的,如果于飛打算這么做的話,那便是正中下懷。
底特律人只開心了幾秒鐘,然后就看見普林斯被于飛詭異的胯下運球節奏晃到一邊,而后利用反方向的橫撤步將彼此的距離拉得更開,隨即一記左側空位三分出手。
普林斯來不及防守,他的干擾直到籃球離手才到。
這等于是一次無效防守。
“唰!”
28比39
分差再回到11分。
霍里激動地和于飛擊掌,“就這么打,干死他們!”
“你還記得那天最后的比分是多少嗎?”于飛問。
在雄鹿隊內,“那天”(Thatday)是一個特定名詞。它代表著奧本山宮殿亂斗的夜晚。
“100比77。”霍里說,“而且,最后還有五分鐘沒打,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晚。”
于飛退到弧頂,說:“讓我們把那場比賽打完吧。”
活塞的進攻就像雄鹿的反面。
雄鹿的“嘉年華籃球”在各家球探的報告中都有一句帶嘲諷意味的評語:他們的比賽基本是不受限制的。
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做。
而活塞就沒有那么自由了,他們就像精密的機器一樣運作。
漢密爾頓借掩護跑位,接球,然后遭遇雄鹿的弱側夾擊。
為了保證球的安全,他快速將其傳出。
球來到拉希德·華萊士的手上,面對于飛的防守,他先靠打,然后轉身一記直臂跳投。
不中,于飛抓住防守籃板,背運晃過想對自己戰術犯規的拉希德,快速沖到前場,趁著活塞退防不及時,直接飆出一記讓拉里·布朗爆粗的追身三分。
“唰!!!”
“這是在侮辱籃球!”布朗吼道,“你有直接在籃下得到兩分的機會!”
“千萬別這么說,”于飛無害地笑道,“侮辱籃球的膽子我是沒有的,但侮辱你們的膽子不僅有,而且很大。”
布朗怒火攻心,咆哮道:“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再打一架嗎?
可以感覺到活塞變得暴躁了很多。
這對雄鹿并不是問題,甚至可能是個優勢。
因為聯盟三令五申,要求這輪系列賽不可以再有打架的事情發生,所以雄鹿這幫人也就動動嘴皮子,活塞真想打架,裁判第一個要辦的就是他們。
為了控制活塞球員的情緒,裁判的哨子頻頻響起。
想下重手給對抗?沒門。
想去死角做小動作上手上腳?妄想。
突然間,三個裁判都像是把鷹眼裝在自己臉上一樣,魑魅魍魎的小動作無所遁形。
活塞一頓操作猛如虎,成功讓自己在半節內犯規到數,從現在開始,雄鹿每次造成犯規都要上罰球線。
而比分,全然沒有縮小的趨勢。
第二節還剩下半節的時間,45比30,雄鹿的領先優勢達到15分。
無論是落后的分數,還是讓雄鹿在一節半的時間里得到45分,這兩件事都對活塞不利,這代表著比賽正在朝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對進攻疏于磨煉讓活塞只曉得用防守來帶動自己的攻勢。
一旦他們的防守限制不住對手的進攻,就會出現防守不力反噬進攻的情況。
被雄鹿圍剿的漢密爾頓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跑出機會接球,卻投出了一個三不沾。
任何一個活塞球迷看到這個都要感到心寒。
然后,馬丁在籃下撿到籃板,順手丟給身邊的于飛。
“來個擋拆。”
馬丁已經為此做好準備。
前場,馬丁的擋拆看起來就像喜劇一樣,實在太瘦弱了,怎么能指望他的身體有效地延誤防守?
就在普林斯準備暴力擠過擋拆的時候,于飛竟然朝擋拆的反方向發力,瞬間,一步過掉普林斯,就像剎車失靈的卡車一樣沖向內線。
本·華萊士和拉希德·華萊士在同時來到籃下,一起跳到空中。
于飛的身體在空中呈出弓字形,整個人宛如死神般拖著鐮刀,不顧聯盟最佳的禁區防守,嘶吼著將球向前一砸。
拉希德·華萊士被于飛撞倒,本·華萊士沒能攔下那一球,于飛如哥斯拉般摧毀了華萊士兄弟的防守,在奧本山宮殿留下了令人肝膽俱碎的一幕。
大本落地后,受到的沖勁使他后退幾步,不小心踩到拉希德的身體,使自己也滑倒。
只有于飛掛在籃筐上,最后穩穩落下。
不知道過去了幾秒鐘,奧本山宮殿內的兩萬多人全都被這一幕嚇到了,這是NBA最臭名昭著的魔鬼主場,他們代表的是一座曾經偉大的城市,他們什么都見過,他們什么都不怕,他們用最惡劣的態度來對待上門的客人。
可是現在,那個受到幾十萬底特律人憎恨的惡魔在奧本山摧毀了他們最信賴的球隊,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什么,也不知道之后還會發生什么,他們只是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