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這個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因人而異。
白柳自認不是笨蛋，但讓她在一個陌生的領域創造更多金錢價值，這個難度有點高。
拋開劇本身的質量不談，一部劇的成功不只是能拍好，更要受到大眾的歡迎和接受，以及愿意為其花錢才行。
對電視劇的喜愛就是要求電視臺多次播出，對電影的喜愛就是去影院觀看、多次觀看，可這不是她或者導演能決定的事情。
大眾的愛好既傳統又不傳統，很可能因為某段時間的突發事件影響情緒，播出的滯后性難以預測大眾心理的走向……
“除非一邊拍一邊播出，”白柳對呂平婉說出自己的煩惱和顧忌，“可在沒有名氣和足夠的底氣前，我們不敢這么說，電視臺也不敢買。”
她沒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宋家的背景再高，也不是皇帝不是？即使是皇帝，一聲命令傳下去，下面的陽奉陰違都在所難免。
難道她還要宋家給她買個電視臺，或者強制電視臺買電視劇？
萬一不賺錢，那不是虧兩次？
呂平婉聽到她說“虧兩次”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大笑。
話糙理不糙，她確實不打算事事都為白柳做了，不是不舍得錢或者人情，而是她不能當小孩子一樣手把手教白柳做事。
管得太多不好，而且就當這是對白柳一次鍛煉，跌倒摔疼了，更有經驗價值。
“那你好好想想，如果沒有我們，你會如何做？”呂平婉說完后又加了一句，“但情況沒有那么糟糕，畢竟還有我們，不用太擔心。”
白柳點頭：“我知道，但創收這個事情，我研究過港城的電影和電視劇盈利模式，他們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套規則，我這個草臺班子肯定難以與他們抗衡。國內的環境我傾向于遲早會放開，但放開之后恐怕不會允許私人電視臺出現，但可以私人賣劇給電視臺……”
電視臺買你的劇就是榮幸，根本不可能給你多少錢，這是默認的規則。
可我辛辛苦苦花錢拍劇，難道就是為了大眾開心？
她也不是散財童子。
白柳自言自語道：“如何才能兩全其美，賣給電視臺獲得播出的資格，但又能賺錢呢？”
好難，她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卻沒有更加具體的辦法。
糖豆恰好拿著水果進來，她遞給白柳半個小西瓜和一個勺子，自己留了半個，然后將水果碗遞給呂平婉：“奶奶，這次我切成小塊了哦，您可以優雅的吃了。”
呂平婉接過，含笑瞪她一眼：“女孩子那么糙，怎么能直接吃呢？”
糖豆哼了一聲，直接將勺子插進西瓜里，舀了一塊西瓜吃起來。
“都是吃，在自己家隨意點嘛。”糖豆笑嘻嘻反駁。
她們一家人的生活習慣還是有些不同，呂平婉年紀大了吃得比較精致，她講究營養搭配和均衡，而白柳和糖豆則更加隨意。
呂平婉不贊成地看著母女倆吃西瓜：“平日能形成好的習慣，慢慢的修身養性才能表現出更好的氣質。”她想了想，立即決定，“從下次開始，你們就給我學習這些。”
白柳和糖豆互相對視一眼，母女倆正好看到彼此臉上的吃西瓜后的痕跡……是有點不雅。
還是要聽長輩的話，畢竟現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面子可以放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她們要學會面對不同人該拿出的姿態。
你不學習、不去適應新的形勢和生活環境，就注定要被淘汰。
無論糖豆還是白柳都是不甘心落后的人，而且被動和主動不同，她們可以接受自己的失敗，也可以承受努力過后的平庸，但不能接受自己被動挨打。
糖豆和白柳去整理了一下儀容，再走到客廳的時候母女倆看上去又變得干干凈凈。
糖豆回來時再次看呂平婉正在端莊吃著水果拼盤，且正在讀書。
她回頭對白柳道：“媽媽，我忽然覺得奶奶好美麗，或許這并不是一種束縛，”她晃晃腦袋，疑惑道，“這就是近朱者赤嗎？”
白柳點頭：“是的，習慣很可怕，而且大多數人都有變好和向更好學習的本能行為。”
她們看到呂平婉，會漸漸明白自己的欠缺，自己感悟比被動聽說叫更加有效。
呂平婉聽到母女倆對話覺得很有趣，隨口道：“我之所以之前沒有強制你們，因為我也是過來人，小時候的不理解，漸漸在成為習慣后都能理解。人有學習的本能，更有變好的心理暗示。”
“我明白了，”糖豆順勢說出自己的理解，“比如我看到其他人穿著很好看的衣服，明知不可能一模一樣，但也想穿出類似的感覺，所以奶奶你選擇衣服模特的時候會注重整體搭配。”
“等等——”白柳猛然制止糖豆說下去。
她感覺一根莫名其妙的線連在一起，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人都有跟風的想法和行為，尤其面對自己向往的生活，無論是生活方式還是生活態度都會跟著學習，這對嗎？”白柳看向呂平婉。
呂平婉點頭：“是這樣，我做快消品和你父親做實業不同，我們要考慮人性，考慮消費者心理。”
白柳眼睛忽然亮起來：“那我們拍電視劇也是給大眾看，大眾也是我們的消費者，為什么不能將電視劇當成商品呢？”
呂平婉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打算和電視臺分成？根據觀眾的觀感分期結賬？”
這有賭的成分，但和電視臺談合作的時候確實好談，畢竟電視臺也無法保證電視劇是否受歡迎。
“不不，”白柳立即搖頭，“這不可控，我怎么能知道觀眾是否喜歡，我們沒有統一的評判標準，如果電視臺最后不承認怎么辦？我們生一肚子氣，又助長了歪風邪氣。”
她不受這個窩囊氣。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呂平婉難得有些好奇她的想法。
要說做生意，白柳只能算是門外漢，不要說國際生意，國內根本沒有做生意的環境。
白柳會怎么做？
糖豆也好奇地看過來。
白柳意味深長道：“我可以免費給電視臺做劇，但電視臺要保證播放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