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應聽著動靜不像是糖豆回來，他到底在乎顏面，猶豫片刻還是沒好意思出去。
可怕，三個大舅哥簡直是王炸，中間還混入了一個姐夫。
誰懂啊，他以前就知道大舅哥不好惹，但確實是第一次挨打。
不敢動。
他坐著不知道是屁股痛還是腰疼，只能站起來，但身體還是不對勁。
宋嘉應忍不住向大門口看去，白柳在和誰說話呢？
周向南？送禮？
“……不用了，你們家人多，你留著吃吧。”
白柳拒絕周向南遞來的臘貨，她拿著覺得燙手。
周向南直接將裝著臘肉臘鴨的筐放在大門邊上：“宋嘉應在家嗎？讓他幫你拿吧，這些是魏建新前段時間從南方跑車拉回來的。東西不多，沒有對外銷售，正好我們幾家分一分。”
白柳略為一想，前幾天大姐帶過來的海鮮，說不好也是周向南賣的。
魏建新借助跑車的便利販賣，周向南在幕后指揮，他們不掙錢都難。
她頓了頓：“你稍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我不要錢——”周向南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白柳轉身往家跑。
白柳迎面碰上好奇張望的宋嘉應，匆匆道：“之前我們帶回來的行李中，我記得里面有一些外匯券，在哪里？”
既然給錢周向南不收，她也絕不能直接接受周向南的臘貨，外匯券可能對周向南來說更加有用處。
即使現在南方很多地方有不少私人攤販，但主流依然需要票證，而且買一些東西送人的話，還是外匯券比較好。
即使送人外匯券，也是一份厚禮。
宋嘉應記得位置，一轉身就從糖豆的書包里找到。
“你拿出去還是我拿……周向南進來了。”
周向南在門口等了片刻，意識到白柳可能回去拿錢，想了想便進來了。
“我幫你們提進來了，不用客氣，我先回去——”周向南再抬頭，第一眼看到宋嘉應，第二眼就注意到宋嘉應嘴角的淤青，遲疑了一下，“你是挨打了？”
周向南和宋嘉應說完，竟然轉頭去看白柳。
宋嘉應：……
“謝謝你的關心，我今天和大哥他們上山摔了，撞到樹上。”他保持若無其事的模樣，實際也知道沒有任何說服力。
白柳想笑，但想想還是要關心一下宋嘉應的心理感受，便將一把外匯券遞給周向南。
“你拿上吧，”她隨口道，“你做生意用到的地方比較多，無論是運輸還是建筑行業，都依靠人脈，外匯券總不回出錯。”
有錢未必能有外匯券，因此外匯券的地位頗高。
“這不合適，”周向南說著便要拒絕。
白柳看了宋嘉應一眼，讓宋嘉應開口說話。
宋嘉應嘆息一聲：“收下吧，你給我們送股份送錢又送臘貨，我們難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對了，三哥有沒有和你說他們想出來開家具店的事情，你們以后可能還有這方面的合作，你不用這么客氣。”
而且外匯券對他和白柳來說沒有太大用處，白柳之前在友誼商店上班，和同事們關系不錯，有需要直接走關系買東西就好。
白柳只有前幾年買過一些友誼商店的古董，新潮的東西她寧愿從港城買，更便宜。
這幾年京城涌現了一部分私人交易，友誼商店更多賣外國的東西，那她更沒有需要了。
回來之前就打算將外匯券送禮，他們不需要，不代表其他人不需要。
周向南想了想，終究接過了外匯券，語氣堅定：“那我收了你們的東西，你們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們不能拒絕。”
宋嘉應和白柳一直沒有表態，周向南清楚他們的態度很模糊，也明白兩人猜到了他的想法。
白柳聞言苦笑：“你拉我們入伙，可能未來我們并不能幫到你什么，更大的可能是吃空餉。”
有些丑話也要說在前面。
周向南卻不改變主意，他篤定道：“我是看中你們兩個人，不是其他意思。”
這話說出去誰信？
白柳心知肚明周向南看中他們背后的人，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更何況周向南的消息渠道很雜，他恐怕早就知道他們和大資本家宋景云和呂平婉有關系。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要這么說我就放心了，不過協議我們先不簽，等以后有盈利再說。”白柳在周向南搖頭前先說，“我們有工作，不太方便——”
“你們是要逼死我們是嗎，那我去死總可以吧，求求你們放過三丫行嗎！”
一道更加響亮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白柳的聲音被蓋住，三人愣了一下。
“說話的，是二丫？”很久不見，她不敢確定。
周向南面色一沉。
“二丫你這是干嘛，好像我這個當后媽的有多對不起你，”吳雅哭著尖叫，“你說說我嫁給你爹這么多年，哪里對不起你，你好好地讀書上中專，然后就鬧著說我們欺負你？”
周向西緊接著說：“我看你讀書讀到了狗肚子里，你說我們誰對不起你，難道讓你結婚還有錯？”
白柳咂摸出幾分味道，她隱約記得二丫初中畢業后直接上了中專，其實上中專也不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大學更適合一般人家的孩子。
二丫中專畢業后也能分配工作，十八九歲的年紀又正好結婚……對了，周向西和吳雅要拿捏二丫的婚事！
“二丫今年多大了？周向西要給二丫說親？”白柳低聲問周向南，“說親也要看你情我愿，不能逼孩子吧。”
她甚至懷疑周向西和吳雅給二丫說親的對象有問題。
不等周向南開口說話，周二丫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證實了白柳的猜測。
“結婚？你們讓我嫁給四十歲帶倆孩子的老頭是結婚嗎？那是讓我去人家里當保姆、當低三下四的長工！”二丫的聲音撕心裂肺。
周圍的一片吸氣聲，而后便是腳步聲。
家丑不可外揚，二丫這么鬧是成心要魚死網破。
周向南頓時坐不住了：“改天我們再聊。”
他著急往周家跑。
可是腳步卻不可能比嘴巴更快，二丫趁亂又道：“吳雅你不給我生活費，你還要我妹妹出去賣肉！”
這太過分了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