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大姐建文和建武的事。”
“我想問柳兒咋收拾宋嘉應。”
白柳和白棉異口同聲說，但內容卻是截然相反。
一個急著關心姐姐，一個是關心妹妹，勉強說起來也沒有問題。
黃鳳來知道她們姐妹是胡說八道，冷笑一聲：“是嗎？行，那你們就當著我的面說，我也聽聽。”
啊這……
白柳清了清嗓子，自顧自道：“姐，你還有六年退休，建文和建武現在都有孩子了吧，他們能照顧好孩子？”
提起這件事，她就順著往下說：“喬大爺別去廢品站上班了，那邊接下來指不定多亂呢。正好帶重孫子，喬大爺有退休金，多活幾年比啥都強。”
黃鳳來聽白柳聽到過廢品站的事，卻不贊成白柳的說法。
“親家可帶不好小孩，你是不知道大虎那倆孩子有多累人，”她說著看向白棉，“你啥打算？讓建文和建武的孩子回來？”
白棉有點猶豫，聽母親和妹妹這么問，搖頭：“在部隊比回來好，我們過不去，我就想著看能不能在錢上面補貼他們年輕人。但他們不要，我也不知道該咋辦。”
黃鳳來嘆息一聲：“當了娘就知道愁了吧，你還是給他們錢上的補貼也好，我看這個世道變了，有錢就能生活得更好。”
白柳沒說話，她盤算可以給喬建文兩兄弟寄一些奶粉啥的，但如果是進口貨，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工作呢？
片刻沉默的時候，再抬頭卻發現白棉和黃鳳來都看著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東西啊。
“啥、啥事兒？”
白棉的眼神有點犀利，示意她跟著進門，母女三人走進白柳家堂屋，外面的聲音也徹底隔絕。
白柳順從地看著兩人，不理解。
“我們是想說宋嘉應的事，”白棉頓了頓，斟酌著說，“我承認宋嘉應這個人不錯，有才華也有本事，但他不是一個好丈夫。”
三番兩次留下妻女離開，即使事出有因也不該這樣做。
白柳沒說話，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宋嘉應當然有錯，她這次遠沒有上次生氣，她承認自己竟然對宋嘉應有些心疼……她也沒有下狠手揍人。
黃鳳來瞥了她一眼：“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說啥，不代表我對這個女婿滿意。”
兩次離開！
兩次！
身為大姨姐和岳母，能笑得出來也只是因為擔心妹妹難過。
白柳狐疑看著兩人：“你們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說來她這次回來，哥哥們都沒有表現出異常，平靜地讓人覺得異常和害怕。
白棉露出和黃鳳來相似的冷笑。
然后轉頭對黃鳳來若無其事道：“媽，你說她是不是腦子不好，她都不在意宋嘉應是不是過分，那我們還管啥？”
這話……猛然聽上去好像沒有問題，但想想就不對勁。
接下來白棉和黃鳳來輕飄飄地岔開話題，白柳內心打鼓，但告訴自己不能追問。
怎么說呢，這事宋嘉應是真的不對，她心疼男人，其實……可能在思想上也不對。
當然白柳疑惑和高懸的心很快落下。
幾天之后，宋嘉應被揍了！
白樹、白林和白楊三兄弟，以及大姐夫喬繼祖，以喝酒的名義帶宋嘉應出去，直到傍晚時才回來。
宋嘉應嘴角有一片淤青，在昏暗的燈光下并不明顯。
“哎呀，今天和幾個朋友去上山打野雞，結果妹夫摔了一跤。”白楊說是這么說，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意外。
白樹補充道：“我也沒注意，妹夫長得這么好看，要是一張臉摔壞就完了。”
一向寡言的白林都因為醉酒變得話多，也跟著說：“我妹妹當年就看中了這張臉，宋嘉應你可保護好你的臉，臉不要了可不行。”
一語雙關被白家三兄弟玩明白了。
白柳動動嘴唇，忽然露出笑意。
她就說這次怎么平靜呢，原來是醞釀了個大的。
黃鳳來裝作沒看到，讓幾個醉鬼各自回屋，臨走前意味深長看了白柳一眼。
那眼神，白柳回家后也回了宋嘉應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媽媽，爸爸怎么看著委屈巴巴的？”糖豆察覺出不對勁，但她故意起哄，“爸爸這么聰明，還是第一次摔跤吧。”
白柳和糖豆戲謔地看著宋嘉應。
宋嘉應：……
他嘆息一聲：“有點疼，有藥嗎？”
這聲音聽上去，語氣中帶著委屈。
白柳對糖豆道：“給你爸去藥爺爺那邊買藥水，頂著這么一張臉出去，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打你爸爸呢。”
“我們不在意，傳出去讓外人誤會就不好了。”
糖豆：……
她爸爸臉上只有嘴角青了一片，但剛才回家的時候她跟在后面，親眼看到她爸爸下意識的動作。
唔，大約胳膊上和腿上都有傷，這可不是摔一跤就能有的效果。
結果顯而易見，她爸爸就是被舅舅們聯合大姨夫一起揍了。
雖然挨揍的是自己的親爹，但打人的也不能說不對……糖豆糾結三秒鐘，愉快地決定裝傻。
嘿嘿，反正她和媽媽共進退。
“好，我這就去。”
糖豆說完就跑開，似乎擔心多留一秒鐘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等糖豆離開后，白柳轉向默默看著她的宋嘉應，不由地“嘖”了一聲。
這么想著，她走上前幾步仔細觀察。
她屬實沒想到哥哥們會這樣解決問題，但——
“嗷嗚”宋嘉應當即發出尖銳爆鳴聲，“你輕點，嗷”
白柳一把薅住宋嘉應的胳膊，將袖子往上拉，然后……就看到宋嘉應胳膊肘上的青紫。
還、還挺鮮艷的。
“你今天摔得有點狠，”她忍不住評價道，“二哥說得對，幸好臉上沒事。”
宋嘉應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內心自然知道她猜出了事情經過。
挨打是挨了，但這是白家兄弟給妹妹出氣，他……他還能咋辦呢。
“臉保住了，”宋嘉應下意識也摸了摸臉。
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換來白柳的放聲大笑。
誰懂啊，這就是娘家人的底氣，來自大舅哥的報復罷了。
她拍了拍宋嘉應的肩膀：“莫慌，涂上藥水好得快。”
真的嗎？
宋嘉應懷疑的眼神看她。
恰好大門傳來響動，白柳眼珠子一轉：“我先去開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