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酒吧。
燈光昏暗的包廂內，程敬榮呷了一大口酒，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現在，程璟皓已經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鄔紹寒沉著臉沒有作聲，事情有點過于順利，讓他總覺得里面有坑。
“不可掉以輕心。”鄔紹寒拿過醒酒器，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拿著酒杯搖晃，沒有喝。
程敬榮則給自己滿上一大杯，“怕什么，股份都是我爸的，我是親兒子，我爸再看重程璟皓也不會把股份給他。”
程敬榮嗤了一聲，“我爸在意他，說難聽點，不也是為了讓他做一頭心甘情愿為我們賺錢的驢嗎。”
鄔紹寒眉頭擰結，“所以關鍵在于你父親。只要你做出成績，你父親就會看重你。以后也不會想著把程璟皓叫回去了。”
鄔紹寒要把程璟皓徹底扼殺，他抬了一下手，讓林景坤把準備好的合同拿過來，呈到程敬榮前面，“微科與程氏集團深度合作，綁成一條船。”
程敬榮一拍大腿，“對對對，這樣一來，程氏集團的股票一定大漲！”
微科與程氏集團已是海市四大豪門中的兩大巨頭，兩家合作，那就是海市獨一份了。
而程璟皓一離開，程氏集團就股票大漲，也能堵住那些老股東的嘴。
“哈哈，姜楚湘收留了程璟皓，可以想見現在姜家定是愁云密布了。”程敬榮幸災樂禍。
說到愁云密布，鄔紹寒的腦海里閃現的卻是鄔家的場景，鄔廷源與裘紅英的關系并不好，每當兩個人都出現在同一時空，就是那樣陰沉沉壓抑的氣氛。
鄔紹寒回想起來，自己一生中似乎也沒有多少快樂的時光。
憑什么姜楚湘離開他那么快樂呢。
“嗯，會的。”鄔紹寒按著太陽穴，灌下一大口酒，在合同上簽了字。
程敬榮也大筆一揮，很豪放地簽下自己名字，然后蓋章。
“合作愉快！”
兩人碰杯。
“合作愉快！”
從“夜色酒吧”出來，鄔紹寒已經醉了，但腦袋的疼痛又讓他一陣陣清醒，整個人特別割裂。
“如果有裝監控就好了，可以看看現在姜楚湘是怎么樣一副后悔的表情。”
鄔紹寒對林景坤說。
林景坤無奈地“嗯”了聲，心里想的卻是：當初鄔紹寒率性離婚，轉頭程璟皓高調宣布追姜楚湘；硬要救莊婉貞，結果姜楚湘跟程璟皓官宣；現在又把程璟皓逼出程氏集團，程璟皓直接住進了姜家。
鄔紹寒每折騰一次，就把姜楚湘往程璟皓懷里推幾分。
林景坤眼看著他的鄔總孤獨終老。
姜家。
自然是一番忙亂，顧之浩搬去跟姜君言同住，連床也搬過去。
姜世謙親自去顧家家居訂了一張新床，當天就送貨上門給安裝好，指揮劉嬸鋪上新被褥，務要使程璟皓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這個房間離姜楚湘的房間最遠，但面積挺大的，朝向南，顧之浩把東西搬走后里面空了不少。
程璟皓還挺滿意的，把書桌搬到窗邊，拿出手提電腦。
他現在卸任了程氏集團CEO，但還是珺璟的幕后老板，工作也不少，不過這些工作他會私下做。
姜世謙見程璟皓隨身的行李箱，衣服都沒拿幾件，暗暗感嘆，程正白做得真絕，又聯系G家送一些當季的夏裝過來。
至于姜君言，在晚飯后就回了自己房間，他在姐姐房間門口的走廊裝了監控，把監控連接到電腦，然后上傳程璟皓的照片到電腦上。
這很容易，像程璟皓這樣的名人，網上照片多得是，正面側面照都有。
接著，他做了個小程序，監控自動人臉識別，只要程璟皓靠近姜楚湘房間三米之內必，警報器就會響。
顧之浩看姜君言一直擺弄電腦，湊過去看，“姜君言，你在弄啥西？作業做好了嗎？”
姜君言：“我們學霸從不做作業。”
顧之浩撓頭，“那你作業咋弄？”
姜君言，“拍照上傳電腦，自動識別文字，網上爬蟲網頁抓取答案，自動填寫后打印。”
顧之浩：“……靠，你什么學霸，分明是作弊！”
姜君言掀了掀眼皮。
顧之浩太郁悶了，分明姜君言跟他同一屋檐下，但人家的層次已經不在高中組了。
當天，凌晨兩點。
尚不知姜君言已經布下機關的程璟皓在開完跨洋視頻會議之后，信步出了門，正要去找姜楚湘抱抱睡。
結果，離姜楚湘房門還有兩米遠，“喀嚓”，后面姜君言的房門打開了。
“程少，這么晚了，你是要干嘛？”
程璟皓一愣，聽著姜君言房中的警報器聲，瞥了眼頭頂的攝像頭，已經猜到什么，汗涔涔。
自然不能在姜君言面前承認他半夜三更來找姜楚湘，程璟皓道，“呵，我尿急，上個廁所。”
姜君言：“你房間里有衛生間。”
“哦，是嗎？沒注意。”程璟皓看看姜君言，“半夜三更，你睡不著嗎？”
姜君言：“我尿急。我要上廁所。”
程璟皓眼珠子轉了一下，“你房中不是有衛生間嗎？”
姜君言淡定：“顧之浩在上廁所。”
躲在門后偷聽的顧之浩，頓時急了，辯解，“才沒有！我腎好得很，才不需要起夜！”
感到被內涵腎不好的程璟皓：“……”
感到被內涵腎不好的姜君言：“……”
兩人內心齊罵了一聲，“shit！”
忽然，走廊盡頭的門開了，姜世謙揉著惺忪睡眼走出來，“半夜三更你們三個人怎么都不睡覺？”
姜世謙疑問，“聚在一起是在密謀什么嗎？……商量怎么報復程正白？……還是商量怎么回到程氏集團？……千萬別被報復心理毀了自己的理智……”
擔心程璟皓想不開的姜世謙叨叨，“既然程家這么對你，程少無論如何不要回去了。”
程璟皓：“……”
什么跟什么，他只想抱老婆。
姜君言覺得爸爸肯定老糊涂了，要是沒有他，姐姐在眼皮底下被人吃了。
而從頭到尾沒搞明白怎么回事的顧之浩，還以為姜君言真的跟程璟皓商量怎么對付程家，不由挽起衣袖，“要打架的話找我！老子兩肋插刀，義薄云天！”
程璟皓喉結滾了滾，“我就是口渴，想找口水喝。”轉身下了樓。
不想被“腎不好”的姜君言，“我也喝水。”淡定下樓。
顧之浩搞不懂，這兩人剛剛不還尿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