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宇衡聞言看了她一眼，揚唇笑了笑：“你這么說，我心里果然好受些了。”
謝婉輕哼了一聲：“不過是事實。”
馬宇衡嗯了一聲，又仰頭喝了一口酒，低聲開口道：“昨兒個晚上，去夜探武安侯府的，是你的丫鬟？”
如詩暴露了會武功的事情，他能猜到也很正常。
謝婉也沒瞞著他，點頭道：“是我的丫鬟，你也知道，我是在道觀長大的，身為道家多少都會有點功夫防身。”
“你丫鬟的功夫，可不是一點。”馬宇衡淡淡道：“整個國公府的侍衛，都沒一人是她的對手。”
這才哪跟哪？
謝婉沒有跟他解釋，畢竟也不是很熟，更沒有到互相透露底牌的地步。
馬宇衡見她不答話，便也沒有追問，他開口問道：“試探的結果如何？”
“你的消息無誤。”謝婉轉眸看著天上的明月，淡淡道：“他確實是個左撇子。”
馬宇衡順著她的目光，也朝天上看了過去，他緩緩開口道：“今兒個在馬國公府，孫依依與孫玫都有與你交好之意，你從她們入手，相信很快便能與那位何管家見面了。”
謝婉聞言皺了皺眉，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有一個更快的辦法。”
馬宇衡轉眸看她：“你說。”
謝婉輕咳了一聲：“昨兒個在湖邊，你不是說過，馬國公世子與世子夫人都在為你張羅婚事么？左右你都是要娶妻的，干嘛不直接娶了孫依依？她沒什么腦子，依著你的能耐，騙過她易如反掌。”
“如此一來，既解決了你的婚事，又能光明正大的接近武安侯府的人，那何管家不過是個下人，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武安侯身上，孫依依的身份也算是配得上你，豈不是兩全其美？”
不比她拐彎抹角，想盡辦法來的強？
聽得這話，馬宇衡冷哼了一聲：“她不配。”
怎么就不配了？
謝婉有些不死心：“其實她就是一根筋，人本性是不壞的，再者，也未必就需要真的娶，你借著議親的事兒去接近武安侯府也行。”
馬宇衡聞言站起身來，看著她道：“你趁早死心，我還是那句話，若要娶，你才是我最佳之選。”
謝婉：……
“那你當我沒說。”
馬宇衡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若真的是避無可避，那你就要做好嫁入馬國公府的心理準備。我不是李澤那個蠢貨，我若出手，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即便李彧也阻止不了。”
說完這話，他不等謝婉開口回應，淡淡道了一聲：“走了。”然后一個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謝婉：……
這人，好歹把她弄下去再走啊！
最終，還是謝婉喚來了如畫，將她給帶了下來。
當晚謝婉躺在床上，有些輾轉難眠，馬宇衡那家伙，不會真的動了娶她的心思吧？
什么叫，即便李彧也阻止不了？他想做什么？
謝婉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能將這事兒拋在了一邊，暗暗決定，往后繞著他走。
因著一夜沒睡好，第二日謝婉是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來的。
陪著謝臨用完飯之后，她便又歇下了。
這兩日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實在想清靜清靜。
謝婉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用過飯沒多久，方管家過來尋她，恭聲問道：“小姐，前日在順天府為老夫人作證的那兩個丫鬟，該如何處置？”
她倒是將這事兒給忘了！
謝婉隨口問道：“按照慣例，應該如何處置？”
“依著慣例應當是發賣。”
想起她是修道的，又是在山上長大，方管家又補充了一句道：“依著她們的年歲，發賣出府也不會有府上要她們了，多半會被賣到青樓或者窯子里去。”
謝婉聞言皺了皺眉，就在方管家以為她會說什么別的處置的時候，卻聽得她淡淡道：“慣例如何，便如何吧。”
方管家聞言微微一愣，躬身應了一聲是。
謝婉嘆了口氣看著他解釋道：“我雖有不忍，但這兩人不得不罰，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兩人我是絕對不能再留在府上，其他的家仆都在看著。”
“既然慣例是發賣出府，那她們在做出那樣的選擇，當堂詆毀我站在祖母那一邊的時候，必然就該想過，若是失敗會是怎樣的下場，不過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
都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以為她是未出閣的女子便會見不得這種事情，會對她們心軟，那她們可就錯了。
方管家點了點頭：“小姐說的極是，家仆們都在看著，若是小姐破例，往后怕也不好馭下。”
謝婉嗯了一聲，隨即又道：“將看后門的門房，也一并發賣了去，她們能得到消息，還能趁亂出了府，后門的門房必然功不可沒。門房是個極其重要的位置，換上忠心且信得過的，月例也可以適當漲一些。”
方管家應了一聲：“奴才也會查查府上，有那些人與此事有關，一并發賣了出去。左右老夫人已經搬出了府，人手空出來了不少。”
謝婉點了點頭：“方管家看著辦便是。”
這一天，便不知不覺的渡過了。
夜幕降臨，天地歸于平靜。
謝婉洗漱完上了榻，對如畫道：“等到半夜三更的時候，你去一趟寧王府。”
如畫聞言皺了眉：“小姐有什么吩咐，奴婢現在就去便是了，為何要等到三更半夜？”
謝婉俏皮的笑了笑：“這事兒必須得半夜三更去才行，你定要裝作慌亂的樣子，去求寧王來見我，就說我在馬國公府受到了驚嚇，連著兩日夢魘。不僅在夢里哭的稀里嘩啦，還在喊著寧王的名字！”
如畫：……
她有些為難的道：“奴婢演技不行，要不讓如詩去吧？”
謝婉搖了搖頭：“不行，寧王府上暗衛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白日里，如詩去了倒是無妨，但這夜半三更的，為了突出你的慌亂得闖入王府，我怕如詩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暗衛給干掉了。”
如詩：……
“小姐，奴婢的武功，倒也不至于差成那樣。”
“武功只是一方面。”謝婉輕咳了一聲：“這種事兒吧，演技也不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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