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真的是軟弱嗎？
羅伯特的內心并不認同這個說法，從現實來說，約翰是一位很務實的總統，難得將制造業地位看得非常重要。
NACA是這些變化的直接受益者，實際上NACA近些年不斷“鴿”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要歸結于制造業退步，原來那些高技術且數量眾多的企業大批倒閉，僅剩的幾個軍工巨頭雖然有技術，卻沒有同時快速研制那么多項目的精力。
過往的那些中小型企業雖然到底都被并購掉了，然而這也極大打擊了行業的活力，NACA推進計劃反而要受到企業的掣肘。
約翰的工業法案已經初見成效，在聯邦的巨額補貼下很多企業又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出來，這對NACA是個好消息。
與華國人達成的密約同樣也是從務實角度出發，歸根結底是聯邦高層的一場豪賭：
賭大量華國企業進入阿美的沖擊不會直接弄死整個阿美的制造業生機，就好像上個世紀華國對外開放一樣，蜂擁而至的外國商品優勢很大，但依靠本國強大的工業基礎很快就能緩過來，逐步找回被吞噬的市場。
如果用一種比喻的說法，約翰把華國人放進來就相當于利用了鯰魚效應，希望通過外來的刺激來增強國內制造業的信心，進而加快制造業復蘇。
這一套方案也有足夠說服的理由，至少上個世紀的華國人就已經成功了，沒理由阿美做不到。
況且上個世紀的情況是外來企業技術更強，而現在雙方的技術水平相差無幾，主要在于中低端產能。
按照白宮的計劃，開放市場給華國人只會帶來2到5年的沖擊期，當這段“陣痛”過去以后，阿美的工業實力將快速恢復至90年代以前水平。
龐大的太空計劃就是牽引復蘇的火車頭，根據智庫專家的預測，要想建立太空力量需要將現在的世界生產力提高三倍以上，根本不怕產能過剩。
深度參與了談判過程的羅伯特很認同這個想法，約翰將這個計劃稱為“約翰新政”，在他的第二個任期結束前就將看到結果。
倒是副局長吉姆知道的少一些，吉姆大概屬于知道外星文明的最外圍成員，對上面的思路了解并不多。
羅伯特正想稍微解釋幾句，卻突然想到什么問出一句：
“吉姆，你真的認為這樣做很不正確嗎？”
“當然，阿美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我們從未屈服！”
吉姆一臉正色，他的話基本也代表了大部分公民的想法，雖然他們現在也被教育、醫療、藥品泛濫、治安等問題困擾，但一百多年的固有印象依然在告訴他們這些，相信整個阿美是偉大的。
想明白這些以后，羅伯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約翰新政”從目的上一是避免了和對面的規模沖突，二是試圖振興阿美制造業，是一份思慮完全的好計劃。
但在外界普通人看來這就是軟弱，就是讓步，甚至對于絕大部分中層企業來說，“約翰新政”將使他們瀕臨破產，直面傾銷。
如果絕大部分人都對約翰產生不滿，那么……
羅伯特一個激靈就想立刻沖去約翰的辦公室，至少他從來沒聽到有人提及這個問題，或許有過，但都忽略掉了。
然而就在他屁股剛離開座位時，卻又在吉姆驚愕的目光中慢慢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后抬起頭：
“吉姆，你是對的，但我不希望看到關于你的專訪，你明白嗎？”
吉姆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狠狠點頭：
“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
博卡奇卡，星艦工廠。
正在腳手架上觀察星艦SN30飛船表面的馬斯克停下動作，換頭盯著自己的助理：
“你是認真的？哪個媒體披露的？”
“不是媒體，是來自一名前官員，現在在智庫工作的專家，他發表了一篇公開建議。”
“斯科特，以前就是這種公開建議說獵鷹9號一輩子都不會成功。”
“但也有來自聯邦政府的小道消息，可以對應。”
馬斯克的表情總算認真起來，有些訝異地消化著斯科特帶來的消息：
貿易壁壘要解除了，明年阿美和華國將會同時開放對彼此的貿易管制，約束雙方的非官方商業干擾行為，開放包括航天在內的多個領域的嚴格審查，允許在對方境內自由投資并獲取收益。
如果這是真的那絕對無異于一顆重磅炸彈，在整個阿美的歷史上都是前所未有。
類似的條約不是沒有過，但雙方實力對比是這個局面的……
馬斯克突然一拍腦袋：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在華國的特斯拉工廠又能得到允許？星鏈也將進入華國市場！”
“是的，但我們也將面臨同類產品的沖擊。”
“那不算什么！”
馬斯克的嘴中念念有詞，不斷在棧橋上走來走去，忽地又回頭說道：
“我們和XAP也會有技術交流了，航天合作也開放了對嗎，所以SpecaX也有可能加入聯合礦業的月球計劃，XAP也會加入‘星座’計劃中。”
助理完全沒想到馬斯克如此膽大，不過對照著會議自己求證時獲得的信息，還是謹慎地點頭：
“有一定可能，但是……”
想要界入彼此的主流航天計劃？斯科特不管怎么想都認為這是天馬行空，難道阿美宇航員要坐著華國造的飛船登陸火星，華國人住在阿美制造的艙段里？
然而馬斯克像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麻煩一樣，只是自顧自的在一旁思考，過了一會后說道：
“明天把工程師們召集起來，我要定下一個目標，將超重助推器的制造時間壓縮到25到30天，星艦也要盡可能完善，2018年結束以前，我們要讓宇航員乘坐它去太空。”
交代完任務以后的馬斯克還不滿足，用充滿激動的眼睛看著助理：
“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什么事情發生了，但現在看起來不是壞事！現在我還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想很快，這個時間會很快的。
斯科特，這才是我想看到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