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這個,你看……
郝運:我覺得應該這樣……
諾蘭:你也這么想的?
郝運:啊,也?你也這么想!
諾蘭:哈哈哈哈哈
郝運:哈……哈……
輪到郝運的戲份拍攝,《盜夢空間》的片場總會輕松愉快很多。
工作人員也能多喘口氣。
只可惜,郝運的戲份終于還是要結束了。
《盜夢空間》會在十一月初殺青,而郝運在十月下旬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拍攝。
距離安小曦離開,已經過了三周的時間。
一部群像電影,男二并不會比其他重要配角的戲多太多,而且在不同的部分,每個人都可以說是劇情上的主角。
當然,郝運能夠提前殺青,也有諾蘭照顧他的原因。
提前送走郝運,并不妨礙諾蘭對郝運依依不舍,他非常希望郝運能夠參與電影的后期配樂創作。
諾蘭經常合作的配樂師有漢斯·季默(《蝙蝠俠》)、大衛·朱萊安(《致命魔術》《記憶碎片》)等等。
這次《盜夢空間》的配樂,他打算合作漢斯·季默。
在聯系漢斯·季默的時候,諾蘭把郝運給他的那首《Time》交給了漢斯·季默。
漢斯·季默聽完了之后就表示,這首《Time》六個音符向上循環往復,像一層層的攀爬與穿越,構成夢的空間,非常契合《盜夢空間》這部電影的主題。
所以,他就問諾蘭,你找我做什么?你就讓創作這首音樂的人給你寫不就完事了嗎?
郝運哪敢接這個活啊。
他以自己不擅長“命題作文”,在音樂方面全憑靈感為由,果斷的拒絕了諾蘭。
諾蘭心有不甘,但還是只能寄希望于漢斯·季默。
希望漢斯·季默能完成郝運未竟的事業。
而且郝運也確實非常的忙碌。
他已經開始蓄胡子,穿衣打扮和精神狀態都開始往一個頹廢的男人發展。
幸好沒有影響這邊的拍攝。
對于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男人,諾蘭也只能Lethimgo。
身在曹營心在漢這個漢語詞匯是郝運給他科普的。
現在想想確實意有所指。
劇組很多人來為郝運送行,挨個的擁抱郝運,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見識到了郝運的表演、導演、配樂等各種實力。
雖然有好幾次,郝運都是跟著安小曦出去玩了,但是在片場工作的時候,郝運比任何人都要認真。
他的表演準確、高效,似乎一瞬間就能領悟到導演想要的效果,并且沒有絲毫偏差的給執行到位。
在拍戲的空擋,郝運也不像別人那樣往椅子上一癱,或者出去找找樂子。
郝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拿著書在看。
就比如他最近要拍《海邊的曼徹斯特》,他就在看各種相關的資料。
有各種類似的新聞,還有各種心理學的書籍。
他還會在閱讀的同時用筆在本子上速記,大家習慣了之后就不再去打擾他了,因為都知道他在做正經事。
收拾完行李,郝運并沒有回國。
他打算拍完《海邊的曼徹斯特》再回去,到時候大概就是一月份,正好回去過年。
如果拍攝再順利一些的話,可能十二月份就拍完了。
畢竟這部戲場景比較單一,也不需要太多的自然環境配合。
只需要下雪,然后雪停了就可以拍。
大家經常聽到的曼徹斯特是全英國僅次于倫敦的第二大的城市,擁有五十多萬人口的工業、搖滾與足球之城。
郝運在第一次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都是這樣印象。
后來他看到了劇本里多次出現的波士頓,才明白電影《海邊的曼徹斯特》講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
在米果馬薩諸納州的首府波士頓以北三十余公里大約一個小時車程的海角CapeAnn,有一座只有五千人生活的平靜小鎮。
這個小鎮的名字原本就叫曼徹斯特,1989年當地居民發起了活動,為了要與英國的大城市曼徹斯特區別要求把小鎮的名字改為“海邊的曼徹斯特”(Manchesterbythe色a)。
另外,米果新罕布什爾州的最大工商業城市也叫曼徹斯特。
但是他們都不叫“海邊的曼徹斯特”。
這里的海灘海沙細膩,踩上去會發出唱歌一樣的聲音。
鎮子小到人人都能叫出對方的名字。
郝運沒有去踩他們據說會唱歌的沙灘,他的衣服帶少了,下了飛機坐車來到小鎮,差點就被凍成了狗。
到了劇組給安排的住處,坐在壁爐邊上才慢慢的溫暖起來。
這個時候才10月25號。
其實馬薩諸納州在米果的東北部,而海邊的曼徹斯特的緯度正與華夏城市長春齊平,那里也有著和長春幾乎相同的冬天。
經常是十一月左右就開始下雪了。
今年下得尤其早,據說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是10月16號,目前鋪在地面上的這些已經是第二場。
漫長的寒冷季節、遲遲不來的春天、晴朗天氣里艷麗分明的積雪和藍天、陰霾天氣里夾雜著雪花的呼嘯冷風。
這種濕冷比華夏首都的干冷更加讓人難受。
郝運很慶幸沒有讓安小曦跟過來。
安小曦拍《神雕俠侶》的時候下多次下冷水泡冷水,后來身體雖然早就養好了,但是卻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所以,郝運喜歡抱著她睡,就是怕她睡覺的時候冷著。
安小曦回去之后就開始熱火朝天地宣傳《劍雨》,這部電影正好是今天上映。
這都快十月底了,正好錯過了國慶檔的周期。
也算是給《建國大業》讓道吧。
《建國大業》雖然不是獨享國慶檔,但是在《讓子彈飛》《劍雨》這些片子全都給它讓道的情況下,全國票房突破了3.74億。
這是今年又一部電影突破3億。
最關鍵的是這電影請了那么多大牌明星,制作成本僅有3000萬你敢信。
究其原因,就是明星全部零片酬出演。
郝運在里頭客串了個角色,一毛錢也沒拿到。
想當初,黃建新也是拍出過《背靠背臉對臉》這種神作的導演,怎么就變得這么厚臉皮了呢。
聽說他還要拍《建黨偉業》,確實是把商業這東西給玩明白了。
或許是因為鎮子太小,寂靜的街道和大海,只會給人帶來沉悶和壓抑之感,所以郝運絲毫提不起開趴體或者帶著劇組人員聚餐的興趣,他剛到的第一天就宣布劇組開始正常工作。
他把人都糾集在一起,研讀劇本和臺詞。
這種劇本圍讀,寧皓最喜歡搞,所以他的電影里才有那么多精彩的臺詞。
不過,也不算是他首創,好萊塢很早就有。
在國外,影視戲劇從業者所說的圍讀劇本這個行為,會有各種不同的表達:readthrough強調的是流程,tableread強調的是地點,tablework強調的是工作性質。
有些電影制片人或者導演,會在開拍之前舉行多次劇本圍讀會。
郝運之所以舉辦劇本圍讀會,是因為他和這些演員不僅不熟,甚至都不是同一種文化范圍里的人,非常有必要進一步的溝通角色和劇本。
《活埋》和《源代碼》,都遠不如《海邊的曼徹斯特》這般復雜。
參加劇本圍讀的演員在這個環節可以提前揣摩角色,并且完整的去理解一個華人導演,理解一個華人導演的劇本,并且找到雙方可能存在的文化差異、語言差異,最后由導演郝運給出正確的指導并修正。
郝運需要逐場戲的去解釋這場戲支撐人物的心理狀態是什么,需要演員去理解怎么才能拍這么喪的一部電影。
“導演,我……我總覺得有點不適,有些橋段……就比如,比如那句‘爸爸,你看不到我們身上著火了嗎?’,簡直是太過分了!”
飾演律師的喬什·漢彌爾頓,目前有一個四歲的孩子,作為一個父親,看到劇本里的這個劇情,他就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實際上,自從拿到這部戲的劇本,他就想暴打郝運這個導演兼編劇一頓。
太特么的致郁了。
“這個場景實際上是李的夢境,我也認為這個場景很可怕,但是這個場景也不完全是我原創,”郝運可不愿意背這個鍋:“是我從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里搬過來的一個故事,是個非常悲傷的夢。”
在原著中說,剛剛死去的小兒子躺在起臥室里,爸爸夢到孩子依偎在他懷里,說“爸爸,我燒著了,你沒看到嗎?”他嚇醒了,然后看到蠟燭燒著了窗簾。
“實在是讓人心碎。”裴淳華,也就是羅莎曼德·派克拍了拍胸口。
她也算是明白了。
這部電影里,郝運飾演的李是唯一的主角,所有視角都是從他展開。
根本不存在女主角,她演的其實是個女配角。
這樣其實也好,奧斯卡最佳女配也是演員們角逐的熱門獎項,這個角色她演好了就可以去提名最佳女配。
最佳女主角就別想了,這樣的大男主戲,不可能提名影后的。
詹妮弗·康納利出演《美麗心靈》拿到的也是奧斯卡最佳女配角。
圍讀的效果很不錯。
一個下午,再加上一晚上的劇本圍讀,有些演員已經哭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