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海牧鯨
字數：4001
神圣白銀帝國戰場，卡爾馬聯盟駐地。
圣殿序列四階暮光執事吉德羅·洛哈特主教的營帳里點著一盞鯨油燈還沒有休息。
這位神職者抄完兩遍《天國福音》之后，正在聚精會神地一字一句誦讀經文，全身心沉入其中：
“凡堅持行善，尋求榮耀、尊貴和不朽的人，才賜予永生”
就像把持著舊神沉眠之地的黑巫師組織一樣，某些十分接近神的虔誠信徒在日常冥想、祈禱時，也會偶然捕捉到造物主逸散出來的知識。
再由教會中的有心人利用漫長的時光，一點點拼湊成了這一本禁忌之書。
字里行間充滿正能量，所有看過這本書的人都自稱獲得了天啟，得以與天國中的某位天使詳細交談。
從而走上神話生物天使的道路。
但只有圣殿序列的超凡者，才有資格學習這門禁忌知識，舉行入門的祭儀天使降臨。
第一步的初始儀式要求很簡單，就是不斷誦讀、抄寫，體悟字里行間的圣訓。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本身是四階神職者，在教會里已經算中高層的吉德羅·洛哈特也曾經在冥想時聽到了這本書里的只言片語，和“合訂本”中的一模一樣。
因為他對這本書的內容深信不疑，甚至將之當成了造物主對他的神啟。
作為一位暮光執事必須遵守戒律：
“必須端莊，不一口兩舌，不好喝酒，不貪不義之財。
要存清潔的良心，固守真道的奧秘。這等人也要先受試驗。若沒有可責之處，然后叫他們作執事。”
洛哈特自認為在正教中他毫無疑問算是一位虔誠信徒，始終堅信自己是在奉行正道。
對圣伯多祿大教堂的禁令充耳不聞。
跟他一樣的神職者還有很多很多。
雖然現在所有中下層神職者在學習《天國福音》時都像是在盲人摸象，各自只能看到一個側面，難以窺探到全貌。
但隨著一個個神職者出于各種目的像飛蛾撲火一樣前赴后繼，也讓后來者漸漸積累了經驗。
圣殿序列的全新超凡神學理念，隨同宗教改革一起萌芽。
有人在新教和正教群體中同時宣揚：
“既然造物主是最高等級的‘萬物歸一者’，那祂一定擁有相當于一整個世界那么多的側面和神性化身。
榮耀階梯十幾條序列幾百個職業，以及整個物質世界的所有規則都由造物主掌握。
所以，每一個天使都是造物主的一個側面，都是造物主本身。
區別就跟‘白馬是馬’、‘馬非白馬’一樣，兩者是包含和被包含的關系。
每一位學習《天國福音》的神職者，一開始都會根據自身相性溝通到不同的天使。
但這個世界終將再次‘萬物歸一’，神職者可以通過不斷修行打開‘天國之門’，獲得多位天使的加護，從點到面最終真正接近真神！”
洛哈特雖然不知道這種理念從何而來，又是誰說的這話，卻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而且很符合超凡常識。
他認定別人學了《天國福音》后，一定因為不夠虔誠或者資質不夠，才接觸到了偏離圣殿序列的其他領域，導致一開始就出現問題。
比如顯而易見的副作用：不由自主贊美天使。
洛哈特覺得自己一定與眾不同。
如果自己能靠著更高的職階和相性，觸及那位“三位一體”真神的本源，直接贊美造物主不就行了？
別人不行，他一定行！
當然了，每一個學習《天國福音》的神職者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就跟每一個飛葉子的人都相信自己可以懸崖勒馬一樣。
紛紛將這本禁忌之書當成了試金石，誓要成為天選之人和真正的神眷者！
洛哈特在極度地專注下，漸漸感覺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凝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隨著一聲氣泡破裂的聲音響起，這位暮光執事的身體猛然一顫，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營帳里。
而是來到了一座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恢弘宮殿里。
地面是絕對平整的一整塊白色大理石，巨大的白色立柱撐起像天一樣高的穹頂，星辰都要在這穹頂之下，巨人站在這里都宛若一粒塵埃。
洛哈特的正對面則浮現出一個長著無數翅膀的發光人形，無窮無盡的圣光和威壓落到他的身上。
感受著靈光中逸散出來的身份信息，他簡直欣喜若狂。
毫不猶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口中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努力壓抑著興奮的呼喊：
“啊！贊美萬翼天使！贊美圣靈！”
聽到這一聲呼喊的拜倫，連忙拉過兩位王后白嫩的小手，啟動黃金三角重新溝通了萬翼天使。
將自己的意識降臨到了宛若一片白板的萬翼天使體內。
微微一個恍惚后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的東西顯然遠比洛哈特更多，頭頂是高遠的夜色星穹，每一顆星星中都沉睡著一位“天使”。
拜倫已經知道諸神黃昏的時候，造物主取得大勝將舊大陸一掃而空，其余神系連任何一個四階神話生物都沒有留下。
這里被造物主重新吐出來的，都是當初被吞掉的舊神、半神、從神的神性，氣息在六階、五階、四階不等。
大大小小如同繁星，映襯得這片空間好像神話時代的萬神殿。
難以想象物質世界在全盛時期的神代會有多么的輝煌燦爛。
拜倫格外在意那些氣息煊赫的恐怖身影到底有沒有獨立意識，但掃視一圈也沒有發現哪位舊神的神性出現異常。
證明現在雖然天下大亂，螺湮紀元到來的跡象越來越明顯，至少眼下還沒有哪位舊神真的復蘇。
也沒有其他人類或者舊神眷族使用如“歲月史書”之類的能力，跑到這里來跟他一樣“裝神弄鬼”。
當然，拜倫之所以有這個條件，是因為他裹挾民心愿力為自己量身定做了萬翼天使的力量本質和位格。
完全沒有任何排異反應。
要是換成原主之外的別人敢這樣干，哪怕是某位舊神的嫡系眷族，也大概率會瞬間消融在浩大的泛意識里，被造物主輕松同化掉。
拜倫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撅著屁股拜倒在地的暮光執事傳統派主教洛哈特。
感受到了他身上和萬翼天使以及自己互相呼應的靈光。
拜倫的核心權能包括變化、冥府、創生、風暴、王權，權能有高有低，幾乎囊括了他擁有的所有能力。
當信徒與任何一種權能或者拜倫身上的某種特質契合時，都有可能在天使降臨儀式中引來萬翼天使的目光。
圣殿序列的三大主要職業：光輝祭祀、日冕神官、暮光執事分別代表著太陽的三種狀態。
眼前這位暮光執事與自己契合的方面，八成是跟日落西山的冥府權柄有關，但更核心的特質卻是.
拜倫仔仔細細辨識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在心里緩緩吐出一個詞：
“騙子！”
是的，只有技藝精湛的“騙子”天賦，或者說是恨不得給自己套八層馬甲的“偽裝者”天賦，才更容易與他圣拜倫產生共鳴。
換言之，前期能主動和他實現共鳴的“眷者”，全都是他的.“家人”！
親的、干的、核心、外圍、薦股千人群里的那九百九十九位家人們。
類似的特質除了騙子之外，還包括海盜、強盜、盜賊、食利者、無拘無束的浪子等等。
只是在神職者這個隊伍中，“騙子”最盛行數量最多而已。
更準確的說，以圣人們為代表的這幫神職者大概是物質世界最成功的一幫騙子。
在造物主早就出問題的情況下，沒人比他們更擅長裝神弄鬼。
洛哈特剛剛還面不改色地用圣道大義騙了一把永夜女王，自己卻一直在偷偷研究黑巫術就是明證。
拜倫對這種直入靈魂本質的深入剖析只是微一錯愕，就立刻釋然。
他自己是什么人他自己能不清楚？
只能說：“這集體潛意識看人可真準！”
屈指一彈，一點靈光落到了洛哈特的頭頂，瞬間融入到了他的體內。
讓這位四階暮光執事成功入門了這一門黑巫術，也單方面將他不設防的靈魂一覽無余。
拜倫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這位主教竟然還是永夜女王的隨軍教士？
靠著四階的職階，軍中的其他神職者幾乎都以他為主導。
我正要分化卡爾馬聯盟中教會派、接收其中的反對派。
雖說早就拿出了計劃，醫療之父和我的海峽艦隊一柔一剛，一內一外足以壓服三國。
但如果這位洛哈特主教用的好，就像是潤滑劑，可以幫我把控局勢，想辦法真的讓薇爾莉特那位外婆坐蠟。”
跪在地上的洛哈特卻不清楚眼前的萬翼天使兼圣靈想些什么，在那一點靈光進入體內的瞬間，仿佛沐浴在冬日的暖陽里。
身上隨軍時留下的暗傷還有各種小毛病全都一掃而空，像是一下子年輕了七八歲。
不由熱淚盈眶，再次為萬翼天使的偉力而深深拜倒：
“吾主！懇請吾主賜予您的尊名！”
拜倫也知道這是必要流程。
三段式尊名是神的標配，只有使用特定尊名才能讓信徒在祈禱時，配合信仰錨鏈精準定位自己信仰的對象。
所以很早之前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既然自己現在正裝神弄鬼，最簡單的當然直接使用圣靈的尊名，可以通過萬翼天使中轉最終聯系到他。
但是就連這個世界上的各種普通名字本身就攜帶著力量，就更不要說是神名了。
就拿他的王號和神名狂獵之王來說。
一系列稱號能力都與那位灣民的祖先預言、王權與狂獵之神沃登高度契合。
甚至就連藏在他右眼里那本航海日志洞悉歷史和隱秘的能力，也隱隱跟獨眼神王沃登的傳說有關聯。
拜倫早就已經有了戒心，連沃登的神格面具都沒有怎么動用過。
這次要是真的搞一個完全貼合“圣靈”的三段式尊名出來。無數信徒念誦到最后，到底把圣靈修正成他圣拜倫？還是把他圣拜倫給強行塑造成圣靈？
要知道學別人不是為了成為別人，而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
從拜倫確定自己的不朽階梯是“萬物歸一，一生萬物”的那個“一”，同時也是他的本名“羅一”的那個“一”開始。
他就走上了一條和與圣靈、創生之母、狂獵之神以及任何一位舊神都截然不同的道路。
拜倫沒有任何猶豫就拿定了主意：
“我只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所以，我的尊名必須要有最鮮明的特質，是為我自己量身定制，而不是真的要成為某一位舊神。
三段式尊名，第一段描述身份，越獨一無二越能建立穩固的錨定。
而我最特殊的身份毫無疑問是一個來自世界之外的‘穿越者’，對這個封閉系統的世界來說本身就是一個變量。
但直接說自己是天外來客就太傻了，需要重新換一個說法，比如加上‘不屬于這個時代’之類的前綴。
最好再和我要做的事情，以及這個大航海時代結合一下。
可以是：撥動時代經緯的歷史修正者。”
“第二段描述權柄。
這個簡單，變化、冥府、創生、風暴、王權權能看起來像是很多，但本質上都是由最初的‘一’變化而來。
冥府和創生是對立的‘二’，風暴、冥府、王權又可以歸類到天、地、人分立的‘三’。
所以只需要抓住重點就可以了，順便還能在精準描述權柄的同時，防止別人窺探到真正的底牌。
這一句就是：一切變化的起源。”
“第三段描述尊位。
需要在前面的基礎上進一步拔高總結。
狂獵之王的王號應該很快就要再變，尊名卻不適合頻繁改動，不方便加上。
另外，我早晚都要借萬翼天使借殼上市，而圣靈與造物主又是三位一體。
再加上我自己在已知世界中獨一無二，又貨真價實的本名：羅一（第二章），不妨把尊位定的大一點。
所以第三句是：最終的萬物歸‘一’者，圣拜倫！”
給信徒們念誦的三段式尊名合起來就是：
“撥動時代經緯的歷史修正者，一切變化的起源，最終的萬物歸一者，圣拜倫陛下。”
拜倫念頭一動，這個尊名就落到了洛哈特的心間。
后者默默念誦這個與舊教義有所不同，又隱隱契合的尊名，眼睛越來越亮，呼吸都開始漸漸急促。
“.一切變化的起源，最終的萬物歸一者.這就是主啊！”
尊名中的氣魄讓他忍不住渾身都在戰栗，最后再拜：
“贊美您，圣拜倫！我將為您的事業獻上一切。”
顯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拜倫這位“圣靈”的真假。
造物主嚴選那還能有假？
看看我們之間這粗大的信仰鎖鏈，如果連信仰都能作假，那還有什么不能？
既然確定實實在在的“萬物歸一者”、“圣靈”就在自己面前，誰還能不趕快爭做忠犬？
難道沒有看過圣子十二門徒到底是多么的風光嗎？
對一個時刻想進步的人來說，單單是這份“強宣稱”就已經完全足夠豁出命去搏一搏了。
這也是為什么拜倫從沒想過另起爐灶的原因。
就像洛哈特一樣，根本不用自己多費力氣，這些教會培養了一千多年的神職者自己就能cpu他們自己。
拜倫正要解除共鳴返回本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第一次直接開口，對自己這第一位眷者把自己今天在加冕儀式時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教會中大多數人是好的，但某些人已經背棄圣道，在紀元交替之時必然被拋棄。
但是，凡堅持行善，尋求榮耀、尊貴和不朽的人，我將賜予其永生，為惡的必不得救！
我的眷者已經建立新教皇家國教，那將是你們最后的救命港灣。”
言下之意就是翻版的‘信我者得永生’。
現在有圣靈親口認證，還不趕快棄暗投明，抓緊時間帶著你的人手和信徒跳到我的船上來？
至于誰干的是好事，誰干的是壞事，還不是圣靈一句話的事情？
與其提升自己，不如詆毀他人，正是這個道理啊。
“我允許你在有外人的時候不必念誦我的名。”
最后留下一個恩典，便將洛哈特踢了出去。
后者感動至極忍不住再次呼喊：“贊美圣拜倫！”
其他人每次開口說話時，都會情不自禁先贊美一句自己從《天國福音》中讀到的那位不知名天使。
如果不能解除這種副作用，就幾乎無法繼續在正教中潛伏。
“騙子”的價值也大打折扣。
但對拜倫來說，用我的規矩就是規矩修改一下規則，給騙子們加上一層金身不過是舉手之勞。
等用到他們出力的時候，才能刺出最致命的一刀。
意識重新回歸本體的拜倫卻沒有因此沾沾自喜，反而臉色有些沉凝：
“我前面的敵人還有很多很多。
凡人世界中永夜女王、卡斯蒂利亞王國、圣人、教皇，尤其是后面還有那些正在沉睡中的舊神和祂們的眷族。
看看那些一個個天使化身就知道，一旦舊神蘇醒，祂們難道不會謀劃著重新奪回被造物主吃掉的神性？
即使他們還沒有蘇醒，也已經有某個舊神勢力把手伸進了教會。”
宗教戰爭開打的時間遠比拜倫預計的要快，卡斯蒂利亞內戰又牽扯進了西海岸星月帝國，將王位戰爭升級為了間海的霸主之爭。
期間或許有他逼迫木偶王不得不動手開啟王位戰爭的因素。
但是稍微有政治經驗的人都知道，“費迪南遇刺”只是導火索，從來不是世界戰爭的根本原因。
而是早就矛盾重重。
能精準預判、推動局勢，同時引爆整個舊大陸的那個人才是真的高手。
這一切都顯得太過巧合。
像是有人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在暗地里引導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
尤其是剛剛從洛哈特那里得知了新教義鼓勵神職者學習《天國福音》的傳聞，那種感覺就愈發強烈。
“整個舊大陸陷入戰火，導致白銀律法在短時間內突然消減。
我雖然從戰爭中得到了好處，但也不能否認，這種亂局進一步加快了螺湮紀到來的腳步。
所以到底是那一方勢力正在攪動風雨？”
不同于他當初一開始就抓住了地獄畫師列奧納多的尾巴，提前得知了亞巴頓密教的底細。
這次卻對那個勢力一無所知，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過。
隨著越走越高，拜倫早晚要把大旗抗到自己肩上。
抓不到暗地里的那個陰謀家，“萬神殿”早晚變成一顆能把所有人都炸上天的不定時炸彈。
這時，早依舊通過黃金三角旁觀了一切的兩位姐姐，忽然在拜倫臉頰上各自吻了一下。
啵！啵！
拜倫額前的一縷發絲自動豎起。
逼u逼u
隨著愛心電量漸漸充滿，他也把那些煩心事暫時拋到腦后。
現在先干好眼前的事情，遠沒有到杞人憂天的時候。
一左一右把咯咯嬌笑的兩個女孩拽進自己懷里，在她們光潔的額頭上各自吻了一下。
凱瑟琳撿起桌上的梳妝匣遞到薇爾莉特手里：
“現在局勢越來越緊張，我提議咱們誰先晉升五階，這件寶物就給誰用，還是盡快提升實力最重要。”
她們的靈性早就跟拜倫一起達到了20點的臨界點。
凱瑟琳的晉升儀式要繼續攢錢，越打仗她越富有。
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公開金融街和星期五女士的身份，獲得財富權能應該毫無問題。
薇爾莉特的鯨油機械師只等零級圣遺物鯨油動力蒸汽機和工業革命發威。
災禍魔女還需要再等一等，但只要萊茵金屬公司不停給各大戰場供貨，她的儀式就在不停推進。
可惜法羅群島軍港和熊人的覆滅跟她這位魔女沒關系，不然儀式完成度還能前進一大步。
兩位姐姐達成共識，拜倫也沒有異議，一把摟住她們抱了起來。
振奮精神道：
“菜就要多練。
我還需要達到百分之一的‘萬物歸一’才能嘗試干涉萬翼天使，在其他人舉行圣降儀式的時候去主動拉人頭。
客串一把隱秘組織的幕后大boss。
請兩位姐姐助我！”
說完在兩位王后隱隱帶著一絲興奮的驚呼中，扛著她們大步走進臥室。
夏天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了，但他們春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確實需要兩位姐姐用自己的神性面和獸性面幫他好好補課，提升心靈境界。
差不多同一時間。
北海對面，永夜半島的霍達蘭伯爵領，一條不起眼的小船趁著夜色偷偷離港，駛向了黑廷斯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