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昨天晚上,拜倫的近衛軍死亡之翼和蘭開斯特黨的精銳陸戰隊,就已經在守護騎士布魯赫、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老實人八指指揮下重新占領了金斯敦。
然后第一時間宵禁,啟動維穩工作。
蘭開斯特黨對這座丟失了兩年控制權的城市熟到不能再熟。
輕車熟路地占領各大要害部門、國庫,看住王黨核心成員的宅邸
海盜船從海上封鎖航線之后,一隊隊傳令兵上岸又將命令送達各領主城堡、各市政廳。
要求行政官員和貴族們第一時間前往王都覲見新王,并參加狂獵之王的加冕儀式。
逾期不到,就會被視作叛徒同黨,輕則剝奪爵位,重則判處死刑。
王黨和伯爵黨雙方的主君連帶核心高層,乃至是戰斗主力盡數覆滅,已經不需要再打另一場陸戰挨個去拔除棱堡,一封詔令足夠平定全國。
當然,拜倫的新王集團其實恨不得多跳出幾個抗命的蠢貨。
沒有過足癮的海盜軍官們正嗷嗷叫著想要找刺頭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能分清現在誰才是大小王!
在天亮之前,近衛軍又馬不停蹄地組織好新王入城儀式,向王都所有國民昭告蘭開斯特重新歸來。
換上黑廷斯的正式軍服,手握栓動鋼槍,好像一堵堵鐵墻一樣在泰姆河碼頭上整齊列隊。
他們身后王都各階層市民、官員、貴族早就把有限的空間擠得水泄不通。
各大中央行政部門、上下議院、諸國領事館、大學、商會、超凡者的職業行會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敢借故不來,而且來的必定是頭面人物。
無論立場如何,當他們親眼看到情報里的傳奇戰艦·金鹿號,還有似乎全體都在綻放金光的破交艦隊時,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覺醒了“能歌善舞”的天賦,溫良恭順就是自己的本性。
將“以德服人”四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不等蘭開斯特的禮儀官引領,深深為新王“德行”折服的各界民眾的歡呼聲就已經如同山呼海嘯:
“陛下萬歲!”
“萬歲!”
拜倫騎在八足天馬斯利普尼爾背上一馬當先登上港口,伯父和老爹他們沒有出來搶他的風頭。
身邊跟著騎乘幽靈戰馬的兩位王后凱瑟琳和薇爾莉特。
手舉白銀十字架的樞機大主教特蕾莎,渾身綻放圣光亦步亦趨,象征著來自“教會”的支持。
他們身后則是狂獵軍團中上百位鐵塔一樣高大冰冷的具裝騎士,手中代表拜倫身份的彩色鳶尾旗迎風飄揚。
上岸之后騎士們連戰馬的步調都完全一致,共同行進時,連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明明是最華麗的盛裝舞步,看在別人眼中卻更像是洪水一樣無情的殺戮機器。
再后面才是隊列整齊的海軍士兵、陸戰隊員,軍容整潔,滿臉肅穆,沒有一點雜牌軍的樣子。
渾身洋溢著新生政權特有的昂揚斗志和嚴明軍紀,與那些貴族私兵截然不同。
在拜倫的靈視中,可以清晰看見,王都上空本來浮動不定的心念愿力飛速穩定下來,滿意地點點頭:
“兵強馬壯者稱王,這就是人間最硬的天命。”
有的人懷念他那位戰無不勝的爺爺亨利五世、仁慈和善的伯父亨利六世,期待蘭開斯特的法統能在他的身上延續。
有的人崇拜力量,堅信正義必定戰勝邪惡,因為力量就代表著正義,慶幸自己將獲得一位強大的保護者。
更多的人則是畏懼他的軍勢,權衡利弊之后,意識到搞事情的后果可能是自己寶貴的性命,立刻悄悄把各種小心思給重新藏了起來
集眾確實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力量,但怎么和人打交道讓他們全都追隨自己的意志,也是世界上最難的一門學問。
拜倫一邊帶領隊伍前進,一邊對民眾揮手示意,但是等看到那一副拿號外標題做成的橫幅:
“歡迎國王陛下駕臨他忠誠的金斯敦!
在暴君白薔薇家族統治下飽受苦難的金斯敦人民將永遠忠于偉大的紅薔薇!”
卻在心里搖了搖頭:
“永遠忠誠?真是一個奢侈的詞匯。
愛德華四世就是因為信了‘大忠臣拜倫·都鐸’的鬼話,所以現在沒了。
世界上沒有永遠的忠誠,只有永遠的利益啊。”
凡人完全想象不到神明的偉力,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偽神,也是操控心念愿力的專家。
冥府權柄更是能讓拜倫直接觀測、干涉人類的集體潛意識大海,清清楚楚看到每一個“集體”身上此時外露的情緒靈光。
藍色是冷靜理智、黃色是快樂和充滿希望、紅色是熱情和歡迎、黑紅色是敵視、純黑色是仇恨
特別是格斯散播出的“赦免流言”已經默默發酵了一夜,配合歷史的回響誰支持誰反對全都一覽無遺。
拜倫將他們每一個人都默默記到了自己的航海日志上。
“黑廷斯的王權孱弱了幾百年,王權觸及不到的地方,自然有其他人替我們去占領。
整個國家的權利都已經被各種利益集團瓜分得七七八八。
如果不能消滅貴族分封制,最大限度強化我手中的王權和律法,早晚還會出現新的王位挑戰者。
萬幸的是,用軍刀而不是口舌解決問題,是每一位開國君主專屬的權柄!
我用暴力奪權的方式干掉了王黨、伯爵黨這最大的兩座山頭,大貴族勢力已經幾乎被一掃而空。
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比我的拳頭更大。
剩下的人群龍無首,完全可以在不引起劇烈動蕩的情況下去各個擊破。
尤其是”
一路前行期間,不斷有各界人士按照傳統為他獻上賀禮:鮮花、乳酪、美酒,他也以毫無挑剔的風度和各界代表們親切交談。
隨行的殿堂序列畫家們飛速記錄一幕幕畫面,家們則奮筆疾書為明天的報紙撰稿。
直到快要走到迎接隊伍盡頭的時候。
幾個土地貴族的代表在對拜倫躬身行禮后,一把扯掉了身邊禮物上蓋著的紅色絲綢。
“尊敬的陛下,我們代表新土地貴族和布萊克家族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燦爛的金光頓時刺痛了圍觀者的眼睛,讓熱鬧的碼頭都瞬間鴉雀無聲。
他們在昨天商討對策后,果斷讓匠師連夜為拜倫打造了一座純金半身像。
這就是他們要為新王獻上的“淳樸民風”!
只是別人看到的是黃金像,拜倫看到的卻是無數失地農民的血淚,以及縈繞不去的晦暗心念愿力。
臉上不動聲色,頭頂的大善人光環悄然亮起,對這些在情報中竟然妄想顛覆王權的新貴族階級露出一個格外核善的笑容:
“你們和布萊克家族都是我的朋友。
大家盡管放心,我是黑廷斯全境的保護者,將嚴格按照《大憲章》保護人民‘合法’的私產。
土地貴族是王國的基石,在擁有廣闊土地的同時,你們的責任也格外重大。
只要大家恪守交稅、征招、守土的職責,我就將永遠保證你們的合法權利。”
封建領主的三大基本義務:交稅、征召、守土。
交稅是指向國王或賜封人(大領主)交稅;征召是指受詔領兵支援國王或賜封人;
守土則是國王們對邊境貴族的陽謀,一旦他們因為戰爭、自然災害、怪誕等等丟失了自己的土地,王室就可以在重新奪取后將之收歸國有。
而沒有了封地的貴族什么也不是,不要說再去謀取什么政治權力,連生存都是大問題。
單單“守土”一項,就大有文章可做。
拜倫說完之后,扭頭掃了一眼碼頭旁的一座建筑的某扇窗戶,這才策馬離去,直奔甘泉宮。
“是,陛下。我們一定遵紀守法!”
聽到拜倫的“承諾”,那些土地貴族不由眉開眼笑,彈冠相慶。
新王強大到出乎意料,相號代王號近乎成了天方夜譚,對他們來說現階段能借國王之手保住既有利益就是巨大的勝利。
只要控制了國家的經濟命脈,國王也不得不仰仗他們的力量。
之所以會異想天開,倒不是因為這幫人不聰明。
畢竟刀槍可以打天下,沒聽說過刀槍可以治理天下。
就跟拜倫前世古代王朝與皇帝共治天下的士紳階層一樣。
他們先后經歷了皇帝和同姓諸王共治天下、和軍事貴族共治天下、和世家大族共治天下、和門閥共治天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和士紳共治天下
君王治理國家就必定離不開一個擁有龐大影響力的統治集團。
有思維慣性的士紳們還想拿過去那一套威脅異族朝廷,卻沒有想到人家異族的皇帝有自己的“鐵桿莊稼”作為基本盤。
拔出刀子把他們砍了一茬又一茬,才讓他們終于徹底認清了自己的新身份。
堪稱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型代表。
所以在土地貴族看來,王黨、伯爵黨都沒了之后,剩下的主要勢力除了同樣占地差不多20的教會,剩下的就是他們這些新土地貴族。
不朽的神明也不可能凡事都親力親為,只要他們能掌握次級利益的分配權,就相當于掌握了權力本身。
卻也跟拜倫前世的士紳們一樣沒有意識到,他們并不具備不可替代性。
作為試點的神圣黃金帝國已經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國家中樞用魔宴議會的半夜魔或者保留了意識的優秀狂獵仆從,各級行政部門則由通過考試公平選拔出來的事務官負責。
完全可以保證一個國家正常運轉。
而且這些土地貴族其實是他們自己的掘墓人。
正是因為他們把大批農民趕進城市,解除了農民和土地的人身依附,才讓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羽翼和聚眾鬧事的可能。
也讓一座座被大農場包圍的星羅密布的城市,成為國家行政單位的主體,只需要遠比過去少得多的管理人員就能治理這些地方。
加上充足的勞動力正好達成了工業化的前置,只等鯨油動力蒸汽機入場,一座座工廠就可以拔地而起。
最后,拜倫再收回他們的土地,按照村落重新分配,不用花自己一分錢就能徹底收買人心。
當然,土地分配的基本原則是:“水礦城土歸國有,集體宅山地自留”。
農民對耕地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不能買賣,卻能拿來充當工業化下層的蓄水池和泄洪道。
即使工人因為周期性工業消長離開了城市,重新變回農民也不會因為無地耕種變成流浪者和不穩定因素,大幅提升整個國家的穩定性。
一魚四吃,還是他們親自做好了端到拜倫面前。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
拜倫發自內心地謝謝他們近兩百年來的祖宗八輩兒。
所以,不管土地貴族到底是什么態度。
這頭年豬是非殺不可,20的土地也非拿不可,如果不殺,他國王家也過不了這個年。
一幫土地貴族以為自己得到了新王的承諾。
可那位沒有親自下場試探,卻被拜倫遠遠瞥了一眼的銀行家哈爾·布萊克瞬間如墜冰窟。
對視的一瞬間,仿佛有一條噬身蛇正張開大嘴要把自己給一口吞下去。
回過神來的時候,背后已經冷汗漣漣。
“不行,我得跑!”
旁觀者清,拜倫只是反復提及了一下“合法”這個詞,就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土地貴族沒有這個意識,但整天跟契約和法律條文打交道的銀行家卻知道:
“法律是道德的底線,如果有人整天標榜自己遵紀守法,那他可能是一個人渣!”
他們在新王心目中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樣子也可想而知。
哈爾·布萊克即使不清楚拜倫統治國家的底氣在哪里,也沒有意識到他和他的錢根本就跑不掉,卻也知道土地貴族們恐怕大事不妙。
可剛剛踏出一步,就又停了下來,臉上陰晴不定。
“等等,我們‘自由石匠會’成立的初衷不就是為了能變成超脫國家之外的世界貴族嗎?
只要能達成這個目的,依靠土地貴族或者依靠王權又有什么分別?
一個實力強悍,野心勃勃的君主也同樣是我們想要的,畢竟只有空前強盛的國力才能讓金融帝國的鐵蹄踏遍整個世界,肆意傾銷羊毛制品等一切商品。
那位狂獵之王不僅是渴血教團的夜魔君王,手里的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和先鋒銀行在殖民地和南大陸本就擁有巨大的影響力。
這種嗜血者和食利者,天生就應該是‘自由石匠會’的領導者啊!”
又想到圣拜倫就等同于圣靈的傳聞,他終于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當初先祖背叛出賣了降世的圣子,讓這位神話紀元和白銀紀元更替時的救世主被釘死在了十字架上。
而今天,白銀紀元和螺湮紀元更替時的新救世主圣靈再次降臨,我們再一次來到了十字路口。
對不起了,盟友們、同胞們,我也只能繼續尊重祖先的決定賣掉你們了!
畢竟這是我們族群的傳統,雷米特人的信仰只有金錢沒有其他。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們那位收下三十枚銀幣的先祖好了。
到時候我來充當內應,讓潰敗的‘金權復國黨’把資產全都轉移到黑廷斯,讓狂獵之王陛下好好看看我的誠意。
說不定我也有機會喝下萬靈藥成為不死的夜魔。”
在“自由石匠會”這一支的眼里,雷米特人更多的是一種身份認同,分散到各國生活,流浪千年之后誰知道血脈已經被混過多少次?
拿他們的血液去跟生活在故國土地上的人做一下對比,其實人家更正宗都說不定。
所謂的雷米特教也只是辨識身份的一張皮而已,就算改宗切換信仰對象,對他來說也完全無所謂。
“這雷米特人不當也罷!
為了崇高的目標,必要的犧牲都是值得的,為了大局,就只能犧牲你們了。
哦不,是送你們去見造物主。
我們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哈爾·布萊克這么想著,胸膛竟然慢慢挺了起來。
面朝拜倫離去的方向,一本正經地在胸口連點四下:
“我在夜間的異象中觀看,見有一位像人子的,駕著天云而來。
被領到亙古常在者面前,得了權柄、榮耀、國度,使各方、各國、各族的人都事奉他。
他的權柄是永遠的,不能廢去,他的國必不敗壞。
贊美圣拜倫!”
一條信仰錨鏈憑空生出,竟然格外粗大。
人這種生物總會趨利避害。
有力量的強者做事就是這么簡單,周圍全是好人,全是忠臣。
有事都不需要吩咐事情就成了,總有無數人去主動揣摩伱的喜好和意圖。
就跟長得帥的有錢人談戀愛一樣,沒有任何難度。
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實力就是拜倫最大的本錢,就算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干,也會有無數人主動跳到他的船上
這時,已經被重重封鎖的甘泉宮最深處。
海峽群島第一美人伊麗莎白·伍德維爾一身盛裝,正坐在梳妝臺前給自己化妝。
盡管前前后后已經生過十個孩子,卻依舊艷麗動人。
加上渴血教團往年進貢的血釀·血腥瑪麗,每次都有她一瓶,讓她的容貌幾乎永遠定格在了十年前。
這位“第一美人”永不變質。
只是現在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昨天她親眼看到一道黑色的水流從虛空中流出,卷走了自己和愛德華四世所生的全部八個孩子。
尤其是被認為是下一代國王愛德華五世的長子是她最大的依靠。
短短幾個月時間,她就失去了全族、丈夫、孩子,此時,新王距離甘泉宮每近一步,她頭頂“王后”的位格也剝離一分,眼看連最后的地位都要失去了。
伊麗莎白輕撫著自己的紅唇、精致的鎖骨,濃濃的自信重新回到臉上:
“沒事的,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抵抗我的魅力,尤其是那些強大的王者。
只要拜倫·蘭開斯特以國王的身份見到我,就一定會想要瘋狂地占有我,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女人。
不愛少女,只愛寡婦。
卑微地單膝跪地,重新為我戴上王后的冠冕。
就像是當初愛德華拜倒在我的裙下時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一切都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她起身站到宮門前靜靜等待著新王到來。
隨著馬蹄聲響起,整個甘泉宮中的白薔薇接連盛開,卻又在綻放的同時全都轉變成了紅色。
即使在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里,這一幕也宛若神跡!
仿佛紅薔薇的天命正在一點點重新占領這里。
不過,伊麗莎白等到的卻不是新王。
而是逃亡兩年后,已經從19歲長到21歲的凱瑟琳。
一頭金色的長發好像太陽般奪目。
烈焰紅唇嬌艷欲滴,湖綠色的雙眸好像兩灣純凈的湖水,細膩的肌膚白皙無暇。
帶著蕾絲花邊的精美裙裝,勾勒出細枝掛碩果的完美身材,胸前露出精美的鎖骨,還有一抹雪樣的白膩。
既有北地之花的明艷動人,還有秘銀龍的熠熠生輝,宛若一顆璀璨的明珠,美的著實有些耀眼。
“是你?新王呢?”
伊麗莎白看到此時的凱瑟琳都不由心生嫉妒,隱約感到自己的美麗在她面前似乎都暗淡了三分。
卻給自己暗中打氣:
“沒事,我是海峽群島第一美人,無論其他女人多么漂亮,只要稱號能力還在那”
咔嚓!
念頭剛剛升起,伊麗莎白的頭頂就突然傳來某種無形之物破碎的聲音,不由臉色一白。
她的海峽群島第一美人稱號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崩潰了。
“不——!”
這就是稱號和圣遺物中凡是帶“最”、“第一”之類字眼的弊端,當它們被別人取而代之的時候,本身擁有的能力就會瞬間崩潰。
當前兩年還有些青澀的北地之花漸漸長開,展露出自己的顏色時,伊麗莎白第一美人的稱號再也名不副實。
“啊啊啊啊把我的頭銜還給我!”
就當已經失去一切的伊麗莎白歇斯底里地要撲上去要抓花凱瑟琳的臉,重新收回稱號能力的時候。
始終在追殺伍德維爾家族成員,卻一直拿這位前王后無可奈何的邪靈·血腥瑪麗悄然浮現在她的背后。
張開城門一樣黑洞洞的嘴巴,一口把她吞了下去。
伊麗莎白也成了第一個被凱瑟琳給活活“美死”的人!
只剩下全程都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凱瑟琳撓了撓自己的香腮,擺擺手讓侍女們把宮殿打掃干凈。
拜倫根本沒有去寢宮,也沒想再見什么寡婦王后,而是率領自己的王之右手們來到了樞密院,開始布置最后的清理任務。
“星室法庭負責上城區,風暴斗篷負責城外莊園,皇家稅務稽查局準備外出公干”
死靈騎士安德魯的星室法庭、幻影之刃格斯的風暴斗篷、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的皇家稅務稽查局這三駕馬車,共同構成了維護王權的秘密警察部隊。
尤其是阿爾弗雷德這位金元序列美食家負責的皇家稅務稽查局。
他們配備著武裝人員:武裝稽查隊、監獄、法庭、律師、情報部門能跟國內任何一家大貴族硬碰硬。
負責對土地、商品交易、貿易和進口征收稅款,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銅板的稅款。
部門箴言:“唯有死亡和稅收不可避免”。
他們三家一起出去,就是貨真價實的國王親軍:
“審判庭序列破不了的案由我來破,審判庭不敢殺的人我來殺,審判庭不敢管的事我來管。
一句話,審判庭管得了的我要管,審判庭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斬后奏,王權特許!
這就是星室法庭/風暴斗篷/稅務官,夠不夠清楚?”
說白了就是拜倫的東、西、中三廠。
整軍分派任務之后,王都剛剛入夜便立刻宵禁。
踏踏踏
密集的腳步聲響徹了整個王都。
三方全面出動,照著提前收集到的情報還有白天拜倫親自看到的敵對者名單,開始全面清洗。
血霧眨眼之間就籠罩了整座城市。
王國上空的王權鐵律·大憲章卻在迅速壯大,每解決一個心懷異志者,律法網絡就變得明亮一分。
拜倫站在王宮的塔樓上,感受著王都上空的血氣漸漸達到巔峰。
深深呼出一口氣。
從自己的口袋空間里取出了從山羊船長亞力士那里得來的金羊毛,從中抽出三根羊毛,對著它們用力一吹。
呼——!
三根羊毛頓時在神性靈光中飛速膨脹,不斷吸收整個城市上空彌散的血氣,還有失地農民對那些土地貴族持續了兩百年的怨恨,接連變成了三只金色的羊頭人。
更準確的說是一個四階怪誕羊吃人!
以前羊吃人吃的是農民,但這一次,冤有頭,債有主,它們吃的卻成了那些土地貴族。
將從手上沾染了最多無辜鮮血,凝聚了最多怨恨的貴族開始,一個個吃過去。
土地貴族們當然可以像以前的農民一樣逃亡,離開自己的領地,但只要他們前腳逃離,皇家稅務稽查局后腳就會收回他們的土地。
就跟這兩百年來他們對農民干的一模一樣。
拜倫陛下作為全境的守護者,是貴族的國王,同樣也是農民的國王,絕對公平公正,一視同仁。
咩咩咩
三只羊對著拜倫叫了兩聲,立刻化作流光消失在夜色里。
此時他好像一位真正合格的國王,臉上面無表情:
“既然我有絕對的力量,誰還有閑情逸致去跟你們玩權力的游戲?
打掃好屋子才能迎接‘客人’。”
頓了一下,扭頭看向第三環流帶的方向。
“留給我的時間實在是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