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我愛向小姐
被一個晚輩這么教訓，韓仙落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行了，小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本侯。”
“看來是我說的話讓韓侯爺不愛聽了，但我所言皆有根有據，您確實負了姬夫人，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浪子回頭，此時回京，或許還能留得性命，前塵往事，該放下，就得放下……”
“放得下嗎？無數次夜里入夢，都是她的身影，本侯已經不知該說這是思念，還是執念了，若是這次便是此生最后相見，那我一定要去見她！”
韓仙落的態度很是堅定，仿佛不管沈南風如何勸說，他都不會再動搖。
“你就真的一點不顧兒女死活？你有沒有想過，韓文淵怎么辦？阿素又怎么辦？”
“兒孫自由兒孫福，這次的事情后，本侯會把一切都扛下來，行了，沈小子，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一口一個阿素，想來心里是喜歡她的。”
聽到韓仙落提起阿素，沈南風一時啞然。
對方好歹也是自己未來老丈人，剛才那一通教訓，似乎有些不妥。
“我喜歡她，不管您怎么想。”
“本侯沒什么意見，只要阿素自己愿意，沈南風，你可愿好好將來好好照顧阿素？”
“這個不用您說，我自會做到。”
“你剛才說本侯不顧兒女死活，我問你，倘若你沒能和阿素成婚，而是聽家里的安排，或者圣上的旨意，迎娶了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子，你還會管阿素嗎？”
“我就不會迎娶別的女子。”
“我是說，如果逼不得已呢？如果你與本侯換位而處，阿素變成了她的阿娘，你又會如何選擇？”
聽聞此言，沈南風愣住了，他好像有些明白韓仙落的意思。
二人喝酒喝到天亮，沈南風也不再勸阻他。
直到第二天天亮，韓仙落命人將喝醉的沈南風看押。
沈南風被抓，玄霜和王春山準備救人，但在大軍之中，就算是他們兩人也沒辦法做到毫發無損救人。
但玄霜相對冷靜，她知道韓仙落不至于傷害沈南風。
巴州雄關外，莫龍首的鐵騎已經蓄勢待發。
于視野開闊之地扎營。
這是一個看起來不那么有經驗的排兵布陣。
但布陣之人是莫尋蹤，所以就連韓文淵也不敢小看。
獨孤丹云騎馬跟在莫尋蹤身邊，身后不遠處的青衣少女持劍緊緊跟隨。
“老莫，有把握嗎？”
“那韓文淵還是有些門道的，事到如今，老夫也只能盡力一試了。”
本來蜀國自立南楚之后，莫尋蹤是雄心壯志，準備再年少一次。
為明德一脈光復河山，可隨著葉靈謠的出現，他的內心也迷惘了起來。
若論正統，懿德太后才是真正的正統。
可這些年來，龍淵宮以獨孤丹云為首，尊她號令，只為了去恢復那個已經覆滅的傳承。
莫尋蹤第一次懷疑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正確。
“老莫，你是不是還在猶豫？”
“為何這么說？”
“葉靈謠還活著，她便是明德正統，可是她縱然武功蓋世，又真的能光復明德一脈嗎？她有這個能力嗎？亦或者說，她有此心嗎？”
莫龍首搖搖頭，“宮主，老夫沒有動搖，葉靈謠是個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老夫只是在想，我們真的做對了嗎？”
獨孤丹云的臉色蒼白，之前在成都的時候，她已經和獨孤丹云交過手。
和葉徽一戰留下的舊傷未愈，和葉靈謠打一架又添新傷。
其實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莫尋蹤心里心里生出退意。
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的堅持還能持續多久。
也不知道自己堅信的東西是否還有意義。
但她就是想回到洛陽，去到舊王宮，為那個人正名。
她不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去到地下無顏見太祖和明德太子。
沐月白看出獨孤丹云的狀況不太好，她寸步不敢離。
“師父，您沒事兒吧？”
“無妨。”
在成都的時候，龍淵宮另外兩位龍首已經叛變，轉而效忠葉靈謠。
張三帶著手下刺客，如今倒戈相向，正尾隨大軍之后。
沐月白很是擔憂，所以暗中邀請了韓素一同出手。
屆時伏擊葉靈謠。
莫尋蹤看著遠方，“漢水被朝廷軍占領，如今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破巴州，一路北上，去洛陽，宮主，我們的后續糧草已經斷了，其實這個時候再進退無路，若是想謀求今后，我建議可一戰定生死，然后帶著殘部入江南，江南富庶之地，定能東山再起。”
獨孤丹云若有所思，她神情恍惚。
“不了，成敗在此一舉，就去洛陽。”
“可是……”
“莫龍首，難道你怕了？韓文淵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能贏過你？”
莫尋蹤沒有再多言。
如今成都淪陷，盡在葉靈謠的掌控之內。
這十幾萬蜀軍已是強弩之末。
而獨孤丹云表現出的態度，又像是要背水一戰。
這是取死之道。
當然，莫尋蹤并不畏懼死亡，他自知年事已高，已經不可能再開創一個時代。
人生百年，不得不服老。
就算戰死沙場，他也死而無憾。
只是今時今日，他不知道帶著這么多蜀軍去死戰是不是真的還有意義。
成都淪陷，軍心渙散。
其實就算帶著這些兵馬去江南，難道將士們都愿意背井離鄉？
這樣的仗，已經很難取得勝利。
身后葉靈謠的人還在僅僅跟隨。
而葉靈謠也在趕來的路上。
入夜時，沐月白走進了獨孤丹云的營帳。
“師父，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獨孤丹云很快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你想自己去找葉靈謠？”
“不止是我，還有韓素。”
“她……也來了？”獨孤丹云稍稍愣神。
“沒錯，她和我有過約定，我們相約一同伏擊葉靈謠。”
“不許去！丫頭，沒必要，我和葉靈謠之間的恩怨，那是我自己的事兒。”
獨孤丹云直接拒絕了，她如今的傷勢很重。
也自知沒有退路，若是此刻退縮，那此生到這兒也就是終點。
她目光深邃，幽幽看著遠處殘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