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籍人員的進出,都是需要核實登記護照信息的。
而利方的這次訪華隊列中,竟然有超出百分之八十的人員沒有攜帶任何身份證件。
語言不通,還缺少證件信息,光是落實處理入住事宜,就整整花費了兩天的時間。
原來的接待計劃一推再推。
這期間,陸淼也跑上跑下的協調,腿都快斷了。
一些氣性大的老前輩,因為這件事,氣得臉都腫了。
委婉點說,人家這是從偏僻小地方出來的,不那么懂事情有可原。
可話又說回來,在訪華之前,利方早就先后去過幾個國家。
不懂外交規矩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赤裸裸的不尊重和目中無人。
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罷了。
每個人心里都壓了火,卻以大局為重,都選擇了忍耐。
只是他們越是實行“禮儀之邦,以禮待人”,利方就越是張狂。
正式會見之前,利方首席在酒店內夜夜笙歌,甚至要求接待的酒店配合給隨行保鏢開生日派對。
行事夸張放浪,現階段國人的理念自然是無法接受的。
不過不同國度,所接觸的文化也大不相同。
即便看不慣,一眾接待人員也只能選擇尊重。
一波三折,好不容易在人民會堂開啟了會談,期間也是狀況百出。
利方這次前來不為別的,就是試圖從華方購買到核武器。
在前來華方之前,利方在訪談法方時,也曾提出過同樣的要求。
但是核武器是具有巨大殺傷力和破壞性的武器。
其使用可能會給人類帶來毀滅性的后果。
國際社會普遍認識到核武器的擴散會對世界和平與安全構成嚴重威脅,早就達成共識,根本不可能買賣。
法方不會答應,華方自然也是。
大領導的態度堅決。
買賣核武器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進行其他的國際貿易往來。
這可惹惱了利方。
利方領導人會上態度傲慢無禮,直揚言嘲諷:
除了核武器能拿得出手,你們還有什么?
要是不能進行核武交易,別的也不用談了。
把會上一眾工作人員氣得火冒三丈。
合作講究你情我愿,人家不情愿,咱們也不能逼著人家不是?
大領導淡笑應對。
會后出來,面對各部門大佬的情況匯報,大領導只回應了八個字:
“不必計較,不必理會。”
于是乎,當天首都酒店便撤走了大批外交人員。
利方不滿華方的招待態度,拍桌討要說法,卻再也見不到華方大領導了。
目中無人蹬鼻子上臉,誰愛搭誰搭理。
華方固然有自己的待客之道,可也不是沒有自己的脾氣。
利方領導人跳了幾天腳,見實在折騰不出個結果,只好帶著一眾親衛憤然離去。
送走這尊大佛,各部門回歸各自的崗位,又如常忙碌起來。
別的部門陸淼不好說。
但是單就國英社而言,她后續幾天上班,總能聽見老前輩們絮叨罵娘。
說起來也是,為著這次訪華事件,大家各個心胸澎湃的想要做好建交。
誰知道利方跑來拉了那么大的一坨?
這不純粹膈應惡心人嗎?
再說送走利方,繼大家精神高度緊繃之后,國英社高層排休,每個人都能連休三天。
算是給人一點時間喘口氣。 考慮到老前輩們的身體素質,陸淼較為年輕,假期時間排的比較靠后。
不過也無所謂。
近期一段時間也沒別的什么可忙的,不需要保密的工作,她帶回家也能做。
加上之前“弘揚文化”的工作正處在裁制衣服的階段,她其實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家里。
摸魚的機會較多,跟放假也差不多了。
這期間時間臨近中秋,今年的節日補貼也發放了下來。
除了固定的米糧油、副食品外,過去發的一些肥皂票啊之類的,這次都替換成了實物。
數量還不少呢。
東西是于紅給送過來的,米糧油不說,光肥皂就有一大網兜。
陸淼粗略數過,竟然有二十來塊。
她問于紅:“這什么情況,肥皂廠倒閉了?拿這么多肥皂當飯吃呢?”
于紅尷尬笑了下,如實道:
“沒倒閉,但是聽說也差不多了。”
于紅娓娓道來,陸淼才知道是什么情況。
說是京北這邊的一家肥皂廠,之前參加廣交會跟國外簽了合約訂單。
前陣子被反饋說品控不行還是怎么地。
總之國外那邊寧愿賠償幾千美元的違約金,也不愿意再續單下去。
京北這邊廠子里,就滯銷積了十幾萬塊肥皂的貨。
東西賣不出去,工人還等著發錢吃飯呢!
就這一下子,把一個廠子都整得半癱瘓了,到處找人給支招。
求爺爺告奶奶,才陸續跟幾個國營、事業部門說定,內部折扣價作為員工福利供應。
國英社三層主任每人發二十塊,二樓各組每人十二塊。
于紅作為助理還發了五塊兒呢。
說到肥皂廠這個事兒,陸淼回憶了一下,心里大致有個猜測。
本來想問問于紅證實一下來著。
結果于紅一問三不知,她就歇了心思,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讓于紅這幾天抓緊時間喘口氣,因為過幾天大致又要開始跑外勤了。
于紅點頭回應,人走時一條腿跨過院子門檻,又回過頭來:
“前輩……”
“嗯?”
“最近社里基層有一些不好的聲音,你這幾天要不要抽空回去處理一下?”
“是和閔巧巧有關吧。”
“是……”
陸淼輕輕哼聲笑了下,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于紅腦袋晃了晃,疑惑不解的望著她。
陸淼內核穩定,平靜道:
“詆毀也是一種仰望,由她去吧。”
人心多數都是扭曲的。
見不得別人過得好,所以才會有羨慕嫉妒恨,以及惡意的揣摩和打壓。
但國英社可不是普通的市井作坊。
有一句老話怎么說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
閔巧巧現在做的,勢必會反噬到自身。
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彼此的工作內容互不干涉,這會兒又忙得很,陸淼懶得多搭理。
換個說法,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還能給人堵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