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玩意兒,給我給我,走走走!礙事!”
賀宏進接了鋤頭趕人。
人常說父愛如山,不會直白表達。
這一點,在賀宏進身上有了具象化地體現。
他趕傅璟佑,可不是真的因為嫌棄。
孩子離家大半年,一是想念,二則是想著孩子們在外面不容。
難得回來一趟,又待不了幾天,實在舍不得幾個孩子受累。
“時安哥哥是北方人,爺爺奶奶也是北方人,他不來這邊……夏夏想時安哥哥了嗎?”
這邊收拾利落了,一大家子又往賀家那邊去。
傅璟佑招招手,院里玩得好好的大寶立即顛兒顛兒地跑過來,趴在大腿上喊:
“爸爸~”
“這個是調音量的,這個是換臺……這幾個按鈕,這樣來回按幾下,還能錄音。”
傅璟佑哄著三個孩子喊爺爺奶奶,說爺爺奶奶長命百歲之類的吉祥話。
老兩口心里暗暗感慨,家里好長時間沒這么熱鬧了。
主要吃的時候,還有種開盲盒的感覺,因為個別少數的板栗汁水更為充沛,吃起來也會更甜。
讓傅璟佑壓滿水,她跟陳桂芬一起,揭了蓋在床鋪、桌椅上的麻袋,里里外外地清掃擦拭。
陸淼帶著孩子們在院里玩小游戲,屋里煤油燈下,傅璟佑捧著收音機跟賀宏進腦袋挨著腦袋地嘮:
末了按了幾下收音機,剛才的說話聲立即重新出來:
桃子水靈靈的,是脆桃,一口下去,又甜又脆。
賀宏進無奈搖頭。
她不知道板栗能生吃,還以為傅璟佑是逗她玩,偏頭不肯吃。
兩個大人坐車坐累了,早就倦得不行,哄完了孩子,跟著沉沉睡去。
給分十分的話,能打七分。
“爺爺!”
這個季節不少瓜果都成熟了,他順路買了西瓜、桃子回來,嫩嫩的白皮板栗也稱了兩斤。
結果吃了一大攤的板栗皮,一個甜的也沒趕上。
陸淼又親了親女兒。
他有分寸,陸淼便也不攔著他。
“大寶過來。”
明夏認真點頭。
賀宏進“嘖”了一聲,嘴上說著嫌棄肉麻的話。
賀宏進不讓傅璟佑下地干活,傅璟佑就跟動物園跑出來的大馬猴似的。
幾口人收撿了兩個多鐘頭,屋里才顯得齊整了點。
想著吃到下一個甜的,就停下不吃了。
“怎么放來著?”
但是鄉里的夜里,明顯比京市那邊熱鬧得多。
“錄音?啥是錄音?”
農村比城里地方大,總該有個地方能激發激發他們的童真,有個美好的童年。
“不刪就一直有。”
一會兒問這個叫聲的小蟲子叫什么。
陸淼鬧得一身汗,也進屋拿了小板凳坐下,捏著蒲扇自己扇了兩下,又把手轉了個方向,隔著大老遠給幾個孩子扇風。
傅璟佑笑著說。
京市那邊,這個季節也有蛐蛐、蟈蟈的叫聲。
孩子們多走走看看也好。
洗漱完躺上床,兩小只不肯睡覺。
咿咿呀呀的,興奮鬧了小半宿才睡著。
下午陸淼就說了個皮毛。
傅璟佑一鋤頭下去,鋤了一長溜的雜草:
“叔好好看看我退步了沒有?”
前面陸淼讓敏杰盯著點大寶二寶。
陸淼嘗了一下,味道還不錯。
傅璟佑笑了一聲,手里鋤頭沒停,嘴上很會,一句接著一句:
“哪兒肉麻?我就挺想叔。”
天已經黑了,外面蒙蒙亮。
陸淼吃著覺得好吃,削了桃子皮,把桃子切成細長條讓兩個孩子拿著吃。
實則背過身蹲下割草,佯裝擦汗的間隙,抬起袖子蹭了一把眼睛。
第二天傅璟佑起了大早,騎自行車去鎮里買了幾斤肉。
傅璟佑能不知道他嗎?
偏不如他的意,傅璟佑又把鋤頭奪了回去:
傅璟佑給她剝了板栗。
后面見傅璟佑把板栗丟進嘴里,嚼得咯嘣脆,她又好奇起來,要傅璟佑給她再剝一個。
二寶也跟了過來,敏杰緊隨其后。
陸淼親了親她嫩嫩的小臉,“再住幾天,等回去就能見到了,到時候再和時安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去去去。”
她不死心,皺著眉頭還想再接再厲,傅璟佑半路握住她的手:
“再吃胃要不舒服了。”
自己挽了袖子,翻出臉盆和說通拿去后院。
“怎么就不會了?”
傍晚在賀家吃完晚飯,傅璟佑和陸淼沒急著回家。
哎喲,真是好啊。
后院爺倆拉家常。
“嗯,夏夏想。”
明夏但有點害怕,小臉貼著媽媽,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
“媽媽,時安哥哥怎么不跟我們來?”
帶著三個孩子漫山遍野地跑。
賀宏進和陳桂芬走在末尾。
一會兒又問那個叫聲的小蟲子叫什么。
烏泱烏泱的,走哪兒都是一大群。
“二寶敏杰也喊,說爺爺長命百歲。”
都回來了。
這回,傅璟佑把收音機的用法,都仔仔細細地跟賀宏進講清楚了,才站起身打了聲招呼,帶著老婆孩子回家。
收音機里立即鬧騰起來,三個孩子搶詞兒似的,爭先搶后地鬧騰開了。
賀宏進在旁邊看著,摸摸寸頭笑了起來:
“這聲音能存多久?”
夜里歇在這邊,吃飯還是在賀家那頭。
“好~”
賀宏進不好意思紅了耳根子,一張粗糙的臉顯得更黑了:
看著前面抱著大寶二寶,又牽著敏杰的小兩口。
“出去沒見著學點好的,這都什么肉麻的話?也說得出口!”
白皮板栗,里面的小毛衣也是白色的,一扒就掉。
都不用傅璟佑出手相助,陸淼自己剝著板栗就吃了一個又一個。
陸淼癟癟嘴,只好蔫蔫作罷。
“就這兩個按鈕,反過來按就是播放錄音。”
傅璟佑耐心教,賀宏進瞇著眼,瞧得認真。
傅璟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就主動搭腔,把平時從媳婦兒那里薰陶學到的,都搬出來靈活運用:
“出去這么久才回來,叔也不說句想我啊?”
“大寶喊爺爺。”
嫩板栗很脆口,淡淡的甜,還有一種不好言明的清香味。
賀宏進是個糙野的地道農家漢子,思想保守,情感不會直觀表達。
“學校也有下鄉勞作的義務課,這些活兒偶爾就會干。”
“你這小子……”
尤其是敏杰,年紀半大不小的,平時能出去玩,家里人怕出事,也不讓他野著玩。
這回有小叔帶隊,敏杰樂翻了天。
用賀宏進的話來說,就是傅璟佑回來的這幾天,敏杰嘴都笑大了一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