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宏進擺手,不愿意多說:
“管不了就不管了!”
很顯然,老兩口不是沒介入過。
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老兩口,讓老兩口高興高興的。
見賀宏進氣息沉了下來,陸淼會意沒有多說。
把那一小包頭繩一起交給敏杰,陸淼道:
“收好了,等回頭見到你敏敏姐的時候,記得給她。”
“我知道了小嬸嬸,謝謝小嬸嬸。”
敏杰懂事說道。
就矯情怎么了?
她矯情也不是一兩天了。
陸淼先洗了洗臉,換了水后,又抱了兩個孩子過去。
陸淼和傅璟佑一人吃了一個,給敏杰夾去一個。
陸淼低低笑了聲,倒了盆里的水,把小毛巾搭晾衣繩上,也跟著進了屋。
他腿長,蹬自行車也快,一個來回回來,陸淼剛喂完孩子,休息了一會兒緩和過神兒來。
陸淼捏著洗臉毛巾給他細致擦手,溫和笑著問:
“嬸嬸之前也這么給你洗過手,還記不記得?”
賀宏進板著臉悶頭干活,又跟他嘮道:
“你在那邊學得怎么樣?都學到了什么?”
“小東西。”
“吃了飯再去吧,你打點水,我給大寶二寶洗洗手。”
敏杰含胡點點頭,小跑走了。
打算去傅家那邊收拾晚上住的地兒呢。
那嫂子臉僵了僵,無語至極,心說:
你剛才還說矯情了呢!
到底忌諱賀宏進是隊長,那嫂子不好多說,尷尬笑了一陣,掉頭就轉去了別處。
煩也沒轍。
免得草深藏臟東西,回頭踩到咬到人得不償失。
門前一個嫂子聽說傅璟佑回來坐都沒坐,就被陸淼使喚出去買雪花膏,也說了句矯情。
傅璟佑晃晃腦袋,無聲笑了笑。
陳桂芬過去幫著收拾,孩子要人帶,賀宏進就也說去。
“燕磯那邊的抽水泵,叔見過的,就類似那些東西。”
陸淼微不可聞點點頭。
陳桂芬煮了兩碗面,又燴了幾個糖水雞蛋。
還是因為她曬上了才要買的。
“買什么?保不準家里有呢?”
“問?問什么問?這還要問?”
“好。”
傅璟佑緩了一下,怕說得深了他聽不懂,索性轉口道:
“你買的東西呢?”
嘴巴硬,脾氣擰巴,但是心是好的。
午飯點兒剛過不久,賀家灶臺都是熱的。
這回輪到他一聲不吭了。
賀宏進見了,抱著孩子摸不著頭腦:
從前她不清楚,所以總是跟他對著干。
傅璟佑緩了緩神兒,應老婆的要求,去買雪花膏。
只能晚點看著,讓孩子爸爸跟他吃飯喝兩盅。
賀宏進什么脾氣,她早摸清楚了。
傅璟佑抿著嘴唇,撐著鋤頭直抓頭。
他是長輩,喜歡端著訓人,在所難免。
陸淼想著,就聽前面傳來說話聲。
小兩口交接動作快,卻還是被賀宏進瞅了個正著。
實則粗獷眉毛,眉心始終皺成川字。
賀宏進一頭霧水。
“現在收也一樣,就這點東西。”
“我買個東西就回來,騎自行車快得很。”
“嬌氣又矯情,才回來,你讓他歇會兒能怎么地?這個時候讓他去買雪花膏。”
傅家那邊,后院菜地早荒了,連帶院子里都長了不少雜草。
傅璟佑當沒聽見,沒回話。
賀宏進聽見,一下子板了臉,駐足“嘖”聲道:
“她矯情有小六管,花的是小六的錢,花你錢了嗎?你就矯情?”
陸淼笑了一聲,輕輕摸摸他腦袋,轉回身繼續搗鼓桌上的收音機。
賀宏進讓陸淼照看孩子,找了鋤頭鐮刀跟傅璟佑一起去后面收拾。
忙活的時候,賀宏進嘴里念叨傅璟佑:
余下兩個雞蛋和一點甜湯水兒的,吃完飯后,陸淼拿小勺子慢慢蒯著,喂給兩個孩子。
賀宏進哼哼,抱著孩子走去前面,沒說話。
進屋推著堂屋靠墻的自行車就往外去。
賀宏進點點頭,沉默下去。
陸淼卻清楚了,附和道:
賀宏進靠近了兩步,故作專注盯著收音機。
陸淼摸摸他腦袋,又輕輕拍了拍,笑著說:
“好了,進屋吃飯去。”
敏杰抓抓腦側,羞赧點點頭:
“飯馬上就好了,一會兒吃再去也行啊,非要趕在這會兒?”
再說,她又不是為難孩子爸爸什么,不就買個雪花膏嗎?
陸淼嗔怪噘噘嘴,充耳不聞。
賀宏進罵罵咧咧踹了他一腳:
“還不如以前老實妥帖,越活越回去,看著就是給你嬌養慣的,對你太好,叫你尾巴翹上天,養出來的騷毛病!”
敏杰跟在身后轉悠。
現在都摸的透透的了,還費勁扯那個嘴皮干什么?
一通拉扯,他心里慪,她還生氣。
好些時候沒見,生疏了些,敏杰躲閃,有些不自在。
一大家子到院子門口,傅璟佑就騎著自行車沖了回來。
“記得。”
賀宏進黑了臉,嘮叨訓斥道:
他說是要買東西,走的時候火急火燎的。
這會兒回來,又空著手。
傅璟佑去打水。
傅璟佑推著自行車進院子,路過陸淼時,小聲安慰了一句:
“別跟叔一般計較,他就那個脾氣。”
賀宏進趕忙道:
陸淼給大寶二寶洗完,摟過敏杰,抓著他黑黑瘦瘦的小手,也洗了洗。
“回來還沒喘口氣,你又干什么去?”
“平時上學忙得沒時間寄信,都要回來了,還不曉得提前說一聲?不然這些不早就收拾出來了?”
“學的電機,馬達。”
他不說話,傅璟佑反倒好奇起來:
“叔怎么不問我在京市,跟淼淼家里那邊相處得怎么樣?”
傅璟佑笑了笑不說話。
從口袋里掏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自家媳婦兒。
陸淼掃了兩眼說明書,教賀宏進怎么挑收音機,傅璟佑正好開了那邊窗戶回來。
傅家好久沒人住,東西都收起來了,灰也重。
“哼。”
好好嘮一嘮,排憂解難,看看能不能把人哄得心情好點。
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來。
陸淼就知道,剛才那些話還是讓他心煩了。
想吭也不知道吭啥,小姨媽平時確實很慣著他們。
這話無從可辯。
他站那兒不干活,賀宏進又踢他一腳:
“咋地,喝了半年墨水,鋤頭也不會揮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