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雙雙看了眼王嬸子。
“劉翠啥情況？”問道。
李二丫會嫁給王鰥夫，這事她上次聽八卦就猜到了。
劉翠經過那些事，早不是先前的蠢人了。
聰明又歹毒的她，怎么可能會被李家人牽著鼻子走？
加上李家人并不心疼家里的女娃，最終被犧牲的只能是李二丫。
“她啊，已經跟娘家人聯系上了。”
“昨兒個她娘家來的人，將她接回去了。”
“李家那邊能同意？”沈雙雙問道。
“哪兒能同意？”
“可李大郎人都沒了，劉氏先前那個孩子又是被張氏給磋磨掉的，劉家接人回去合情合理，李家哪兒能攔得住？”
“聽說，劉家昨兒來了五六個漢子。李老二跟李老三差點兒被那群人掀翻。”說到這兒，王嬸子沒忍住笑了起來。
沈雙雙也被逗笑。
片刻后，想到了什么，又問道：“那李三丫呢？”
“之前我聽說，李家想把李三丫也嫁出去來著。”
“可不是！”王嬸子臉上出現了痛恨的表情。
“還在讓媒婆相看呢。”
“說是相看，卻只選彩禮高的。”
“彩禮給的高，又能瞧上李家的，能是些什么人家？”
沈雙雙心里道了句：果然如此。
沒再繼續問李家的事。
“前幾日，聽吳伯提起，嬸子你們準備送小寶去蒙學？”轉而沖王嬸子問道。
王嬸子一愣，趕緊點頭。
“嗯！”
“我們全家大字不識一個，想著家里至少得出個能寫會算的。”
“也不求小寶以后能考科舉什么的，別跟我們一樣當個睜眼瞎就成。”
那李家大郎的例子擺在那兒呢，讀書那么多年，把家都讀窮了。
科舉哪兒是那么好考的？能識字算術就可以了。
當然，要他家小寶有那個天賦，他們也給供。
“以前家里窮，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可現在，呵呵，虧了你讓我們家的人都進作坊啊。我家的日子，比之前可好過太多了！”
是的，打作坊實行計件工資沒多久，王大寶就申請調回作坊上工了。
沈雙雙權衡一番后，從鎮上招了人頂替王大寶看店的活計，讓王大寶也進了作坊。
王大寶進作坊后，卻并不是干普通工人的活兒，而是搞運輸的活計。在鎮上和大河村作坊之間來回運東西。
因為需要裝卸貨物，帶了些體力活兒，就算不加班，每天的工錢也有一百文。
沈雙雙點頭。
“嗯，小寶的年紀，的確可以上蒙學了。可有屬意的蒙學？”
“還沒呢？我尋思著，讓大寶去鎮上的時候，抽空跟人打聽打聽。”
“對了，東家可知哪處蒙學束脩收得少些？”王嬸子問道。
讀書費錢，就算現在家里條件寬裕些了，也得節約著來。
何況她大兒子很快就要娶妻了呢。
沈雙雙頓了頓。
她當初送兒子去書院，只聽蘇語嫣提了南山書院要開蒙學，就一心把兒子往那兒送，還真沒打聽過別的蒙學。
“這……我倒是沒打聽過。”
王嬸子面露失望之色。
“沒事。我讓大寶去問問就成了。”
沈雙雙點頭。
又跟王嬸子聊了幾句，才放王嬸子離開。
下午，沈雙雙去書院接兒子。
順口，便跟李凌提了王嬸子準備送王小寶上蒙學的事。
“太好了！小寶哥也要上蒙學了！”小娃娃聽到，眼睛都亮了。
“嗯。”
“不過，你小寶哥一點基礎都沒有，去南山書院只怕不成。”
小娃娃眼里又閃過了失望之色。
沈雙雙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凌兒知道鎮上別的蒙學不？”問出口，沈雙雙就后悔了。
兒子還這么小點兒，知道才怪了。
果然，低頭沈雙雙便瞧見兒子沖自己搖頭。
“沒事。明兒娘讓人去打聽打聽。”沈雙雙道。
“哦。”
母子倆回到家，李凌就乖乖去做課業了。
沈雙雙回房，躲空間里，收拾自己最近收獲的辣椒，花椒和胡椒。
直到天色暗下來，沈雙雙將燈點了，才聽到外頭傳來動靜，她婆婆回來了。
丟下手里的活兒，沈雙雙去接沈氏。
“說了讓別等我的。快些上飯吧。”沈雙雙剛看到沈氏，就聽她沖鄭嬤嬤吩咐道。
“娘——”沈雙雙喊了一句，迎上前去。
沈氏瞧見兒媳婦，見不遠處自己的乖孫也出來了，疲憊的臉上揚起笑來。
任由兒媳婦走過來，扶住自己，帶著自己往堂屋走。
“下次你們就別等我了。讓廚房給我留些飯菜在灶上熱著就成。”沈氏道。
“沒事，左右天黑前您得回來。”沈雙雙笑著應道。
沈氏嘆了口氣。
“還是別等我了。”
“殷公子才派人來傳了信，遼國犯境，戰事已起。”
“戰場上刀傷箭傷最多，對止血散的需求很大。”
“戰事要持續下去，我們先前準備的那批止血散只怕撐不了多少時日。”
沈雙雙皺眉。
“殷公子那邊——”
沈氏沖沈雙雙點頭。
“嗯，又送了批藥材來。”
“另外，還拿了些錢來，讓回春堂幫著收購一些能用藥材。”
沈氏望向前方，又是一聲嘆息。
“不止藥材，聽殷公子派來的人說，大軍的糧草也有些緊缺。”
“朝廷那邊就沒給發放軍糧和藥品？”沈雙雙皺起了眉來。
“發了。可去年年景不好，江南那邊好幾個郡受了災。朝廷賑災，戶部那邊發出去不少銀子。”
“那邊花了，給邊關守軍的就少了。”
“王爺手上現在有兩萬兵馬，哪怕每人每頓吃一個饅頭，一頓也得吃掉兩萬個。朝廷發的那點兒糧餉，不夠的。”
沈雙雙心里一沉。
忽然覺得，慕容戰獲封戰王也許也不是什么好事。
朝廷短糧餉，大軍又不能不吃飯，他要指揮下面的人，只能自己想法子補貼。
兩萬人呢？每天就是啥不干，也得吃掉大量糧食。
這還只是吃的，還有穿的，軍餉，撫恤銀子等。
朝廷既然糧餉都能短，別的肯定也有短的。
先前她還覺得慕容戰跟殷頌有錢呢，現在……
“有殷公子在，會解決問題的。”沈雙雙安慰道。
沈氏嘆了口氣。
“嗯。”終于不提這事了。
婆媳倆進堂屋，李凌很快也進了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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