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現在可不慣著月大河了,冷聲說道:“那你就趕緊去死,你死了,算是為民除害了,也算你為村里做了一樁好事。”
月大河有點兒下不來臺,怎么辦,他該怎么辦,他要不要死一死嚇唬一下村長,讓村長知道他不是說說的。
可是,萬一村長真的不顧他死活呢,受罪的還是他自己,再說了,他還沒活夠呢,死了不劃算。
然而如今話都說出去了,不死很難收場啊。
于是他還是打算尋死覓活,朝著倆兒子擠眉弄眼的,示意拉住他,別讓他真死了。
倆兒子都還有點兒驚魂未定,腦子不太夠用,月大河擠眉弄眼的好半天他們才看懂。
于是滑稽的一幕開始上演了。
只見月大河跟個娘們一樣,“讓我去死,這簡直沒天理了,我要去問問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了,怎么老天爺不打雷劈死這些欺負人的玩意兒啊。”
月大河拼命往墻上撞,倆兒子拼命拉,月大河尋死覓活老半天愣是沒撞墻上一下。
倆兒子都替他感到尷尬了,不約而同想著,要不讓他爹稍微撞一下意思意思?
要不然也太假了吧!
還不等他們想明白要不要松手,有石子同時擊中了兩人的手腕。
手腕一陣劇痛,于是倆兒子同時撒手了。
隨著咚的一聲撞墻聲,一陣殺豬般的叫聲響起。
“啊,啊,血啊,我的頭出血了,要死人了,快救我,快喊大夫啊,你們這兩個糟心玩意,干這點兒事都干不好,哎呦,疼死我了。”
老實說,月大河這一下撞得還真不輕。
主要是他以為倆兒子能拉住他,為了演出逼真的效果,他是真的使勁往墻上撞的,沒成想這倆大孝子同時撒手了啊,真是要孝死他了。
倆兒子也有些懵逼,難道他爹是真的想死?不用撞得這么嚴重吧,還得請大夫吃藥的,飯都快吃不上了,又是一大筆支出,這日子真是越來越艱難了。
村民看得哄堂大笑,有人眼淚都笑出來了,雖然是大半夜,一點兒都不困。
月大河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弄巧成拙了。
一個字,該!
這一撞可夠他受的了,真是壞人自有天收,看著真解氣。
沒錯,月明珠出手了。
她看不得這種虛偽的人,不是想死嗎,成全他好了。
她有時候還是很樂于助人的,助人是快樂之本。
這不村民笑得可開心了,老話果然說得沒錯,她還是很愿意以這種形式幫助月大河的,如果他有需要,她可以直接送他上西天。
月大河頭破血流的,家人趕緊把他抬床上,敷草木灰止血。
這大半夜的去請大夫是不可能的,花錢不說,人家也未必肯來,敷點兒草木灰得了。
當然,村里還是有個赤腳大夫的,但月大河這種惡心巴拉的人,讓人家大夫為他看傷,是難為人家了。
這個大夫就在人群里看戲,一點兒也沒有救月大河的意思。
倒不是冷血,他看得明白,月大河這傷看著嚇人,但應該死不了人,最多受點兒罪。
這種缺了八輩子大德的人,活該受罪,他才不救,救了也落不著好。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少了月大河,還有余老婆子。
之前有月大河在前面頂著,余老婆子就沒說話,眼看自家老頭子指不上了,余老婆子立馬頂上,簡直是前仆后繼。
余老婆子比月大河懂禮數,她沒有上來就撒潑。
“村長大哥,我們有錯我們認,可我們也不是故意引來狼群的,當家的說話不過腦子也付出代價了,如今頭破血流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今晚上死的這些狼我們不要了,可是之前那些怎么說也是我倆兒子豁出性命從老林子里背回來的,不是被逼得沒活路了,誰敢跑到老林子里干這種事啊。
求求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永遠都忘不了,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會看好當家的,不讓他再犯渾了。”
余老婆子話語懇切,如果撒潑打滾的,村長還能直接不搭理她,可是如今該怎么辦啊?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為難一個女人家吧。
正當村長為難的時候,“你放屁!”王老太太平地一聲吼。
村長如聞天籟,直覺來了救星,心里道,弟妹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原來是秋實拽著王老太太來了。
老太太腳步輕快,走路帶風,即便是黑夜里,那腿腳靈便的一點兒都不輸年輕人。
月明珠直接今晚的事沒那么容易善了,今晚在場的除了她和秋實,都是大老爺們。
在月明珠印象里,她這個大伯娘余老婆子也是個難纏的。
男人不好和余老婆子計較,她和秋實更不適合。
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她娘王老太太就是余老婆子的克星。
余老婆子看見王老太太就頭皮發麻,心里直哆嗦,那揮之不去的陰影一直在籠罩著她。
但她主打一個有禮貌,禮多人不怪。
仿佛沒聽見王老太太罵她的話,厚著臉皮道:“弟妹,你來啦,快坐。”
王老太太可不吃她那一套,做了一輩子妯娌了,她還能不知道余老婆子是個什么東西?
當即道:“余氏,你不用跟我來這一套,老娘看你這一套都快看吐了,再說了,別喊得那么親熱,咱們兩家現在可啥關系都沒有,我勸你別亂認親戚。”
對于兩家斷親的事,路上她已經聽秋實說過了。
對此,她心里痛快極了,她早就想這么干了,可是總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和這樣的人做親戚,真是想想就鬧心。
她一高興,路上許諾給秋實做大肘子,給秋實樂得眉開眼笑的。
秋實真是沒想到,兩家斷親還有她的好處。
今晚事情的來龍去脈,王老太太大致已了解。
其實死狼歸誰她是不在乎的,但月大河敢這樣朝她閨女身上潑臟水,她不能忍。
不管死狼歸誰,哪怕爛了臭了,只要不歸月大河,她就高興。
火力全開道:“什么狼是你倆兒子從老林子里背回來的,你還好意思說,你家老大偷偷摸摸跟我閨女進山是啥意思?
可別再說是為了保護我閨女,就他那慫樣,我閨女需要他保護?不就是想跟著占點便宜,沒死在深山老林里都算我閨女的功勞。
有本事他下回自己進山,再撿到點啥,我保證不說什么,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余老婆子被王老太太的話臊得臉紅,可她也不是吃素的,人活到這把年紀,臉皮早就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