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婦并沒有要讓她見見那位候選者的意思,許秩又開口道:“我好歹幫你把人給帶回來了,別這么摳門啊。”
“你不讓我見,我可是能隨時把你想要的心臟毀掉哦。”
說著,她一只手輕輕搭在魚慎微的肩膀上。
魚慎微渾身一僵,愣在原地,在旁人看來,是被脅迫后的害怕和緊張,但只有魚慎微自己知道,她其實不見得有多害怕,更多的是在詫異自己竟沒有多反感許秩當下的所作所為。
包括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并未讓她覺得威脅,反而還有種淡淡的不知從何而來的親近感。
這讓魚慎微感到不安。
身為輔祭者,老婦懂的顯然比其他狂信徒多,理智也更在線,她知道如此距離下和許秩博弈能不能把魚慎微救下來賭的成分太高了。
魚慎微是極為珍貴的圣女,不容有失。
“好吧。”婦人暫時妥協,或許這也會是個機會,等到魚慎微離開這個女孩的身邊,她會立刻讓人出手解救圣女。
“去叫阿霖過來。”她轉頭對著身旁的信徒命令道,沒過多久,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性便跟著那名信徒來到這里。
許秩用窺密之瞳看了看這個男人,他體內的紅色火焰確實要比霍澤的亮一些,除此之外,許秩還發現男人心臟處的火焰衍生出了一根線,正向著他的鎖骨處蔓延。
這是什么東西?
直覺告訴許秩這或許就是他被選擇,而霍澤沒有的原因。
在霍澤口中,輔祭者建立的營地里高階信徒不算多,加上他和圣女連帶著輔祭者本人也就五個,連霍澤都不知道原因,那大概就只有這名老婦和男人自己知道,
開口問是肯定得不到答案的,不過...
無所謂,她雖好奇,但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
許秩的手緩緩從魚慎微的肩頭抬起,就在老婦略顯緊張的目光中,手剛離開肩頭不過十厘米的距離,她忽然輕輕朝著男人的方向揮了一下手。
隨后,一道快到肉眼看不清是什么的白色生物直直從被霧氣遮蔽的天空俯沖而下,對準了男人的腦袋便是重重一擊。
在他身旁的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的腦袋已經炸開,鮮血混雜著白色物體濺到身旁人的臉上,配上他們呆愣的神情,竟有些說不出的驚悚。
幾乎是在下一秒,所有的狂信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激怒,連那名老婦也不例外。
那可是她看中的未來大主教備選者!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距離她不到兩米的距離,被殺死了。
哪怕信徒的自愈能力再好,現階段也不可能有信徒在頭都爆開的情況下還活著!
當然,圣女除外。
她只有在徹底被獻祭那一日才會死去,否則哪怕全身器官被掏空,只想持續供養著,都會茍延殘喘的活著。
如今備受看好的預備人選被直接爆了頭,一切的準備就都成了空談,擱誰不上火?
甚至有部分信徒直接忘記了輔祭者的叮囑,越過老婦直接朝著許秩襲來。
當然,他們連許秩的衣角都沒碰到便被眷族們輕易殺死。
但從這份不受控制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來,雖然輔祭者在這群狂信徒中擁有統治地位,但極端情況下這些狂信徒能隨意掙脫這份統治,這并不牢固。
如果今日在場的是大主教,哪怕許秩做出任何舉動,這些狂信徒都不會擅自行動。
在幾輪攻勢都未能傷到許秩絲毫,甚至折損了部分成員后,身為輔祭者的老婦人終于冷靜了下來。
她呵斥了試圖繼續進攻的其他狂信徒,臉色陰沉的看著許秩問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許秩笑了一下:“我只是覺得,他不太合適。”
“嗯...讓我想想,不如你們換個人怎么樣?”
老婦看上去快被許秩氣笑了,“姑娘,你直接殺了我選的人,現在告訴我,不如換個人?”
這是人說的話,人干的事嗎?
許秩一臉無辜:“對啊,這不是擔心你不同意嗎?”
老婦的臉皮抽了抽:“小姑娘,我勸你別太囂張了,我真要魚死網破,今天你也不一定能走出這里。”
“別呀。”許秩勸阻。
“我是真心覺得他不合適,你看,我連合適的人選都給你帶回來了,只是換個人罷了,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吧?”
聞言,魚慎微的臉上有些許僵硬,而霍澤一臉狂喜。
“你懂什么!”
婦人的語氣充斥著憤怒:“霍澤根本不合適,他沒有那個資質,是沒辦法用這種方式成為大主教的!”
她的話音落下,霍澤的臉色變得陰沉,而許秩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她開口道:“我是不太清楚到底要有什么資質,但為什么不試試呢?”
“不可能!”婦人一口回絕。
許秩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霍澤:“伱知道該怎么做嗎?你知道的話,我就把她干掉,讓你自己來進行儀式,如何?”
許秩這番話主打的就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密謀,在場所有人全部聽見了。
霍澤點點頭:“當然,這老東西已經把所有的準備做完了,只需要啟動儀式就行了!”
如果是之前儀式的準備工作和刻畫,他當然不會,但眼下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他還是知道該怎么操作的。
“霍澤,你這是自殺!沒有資質的人進入儀式只會自取滅亡!”老婦人怒喝著,試圖讓霍澤回心轉意。
而霍澤因為有著許秩撐腰,此刻也大膽了起來:“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為那家伙是你兒子,你在偏心他!”
好家伙,還有這么一層關系呢?
許秩一臉吃瓜的神情,而魚慎微閉著的眼睫也微微顫動,顯然這個八卦帶給了她些許震撼。
但霍澤的話顯然激怒了老婦,她見許秩和霍澤冥頑不靈,也不再廢話,直接給狂信徒下了命令。
“上,殺了他們,奪回圣女!”
若不是顧忌這些低階信徒的性命要留著獻祭,老婦早就做出這個決定了,但如今似乎只能這樣做。
大不了事情平息之后,再去尋找一些活祭品。
見輔祭者動了真格的,霍澤臉上囂張的神情微微收斂,甚至有些慫的后退了兩步。
許秩用力的扣住魚慎微僵硬的肩膀,將她微微拉向自己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在她耳邊道:
“你看,大家都不是全然真心侍奉你們的那位主,都在利用祂達成自己的私心。”
“但你不一樣啊,你最忠誠了對不對?”
“睜開眼睛吧,好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