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焱喉結微動,低頭凝視著李嫻韻,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妃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嗯。”
耶律焱薄唇輕啟,說道:“你會不會覺得為夫太心狠手辣了?”
他很在乎李嫻韻對他的想法,不想因為任何事情讓她對他心生嫌隙。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李嫻韻,總是害怕失去,常常表現得患得患失。
這很不像他,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自從李嫻韻嫁給他之后,他常常表現得不能自控,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李嫻韻笑道:“她也沒有對你心慈手軟啊,權謀上的事情是需要一些狠辣的手段的,我都知道的。”
耶律焱在她臉頰上落了一吻,頗為動情地說道:“為夫從來不在乎旁人的想法,只在乎你的。”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耶律焱嘴唇動了動,把想要說的話又按了下去。
她若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夫君,為什么許多事情要瞞著他,不讓他參與?為什么不學著依賴他?
李嫻韻看著耶律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居然能從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實在是太好玩了。
李嫻韻抬起嬌軟的小手捧住耶律焱英俊的臉頰,輕輕地揉了揉,笑道:“你想說什么?”
有一個想法猛然從李嫻韻的腦海中蹦出來,縮回小手,“你不會又想……又想……”
她方才已經到了極限,再來一次,她的小身板兒根本受不住。
耶律焱故意問道:“什么?”
李嫻韻輕“哼”了一聲,仰頭看著他,等著他回答。
耶律焱好看的喉結滾動,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嫻兒,為夫要不要把父王母妃還有弟弟妹妹從后唐接過來?”
耶律焱早已經認定李嫻韻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李嫻韻的親人也是他的親人。
李嫻韻笑容凝住了,斂了神色,問道:“我父王母妃怎么了嗎?”
她離開后唐的時候已經布控好了一切,確保慕容策不能夠把睿王府怎么樣了,才離開后唐的。
這些時日,她也一直關心著睿王府的動向,濟世堂的人并沒有遞消息過來說睿王府發生什么事情了。
難道耶律焱得到什么別的消息了?
一時之間,李嫻韻心頭一滯,轉過了數個念頭。
“不是,”耶律焱說道,“為夫知道你很擔心父王母妃他們的安全,把他們接到后唐,你也能安心一些。”
雖然李嫻韻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自己的家人,但是耶律焱還是能從她獨處發呆時讀出她的情緒。
眼下她這般急著掙錢,不也是為了替她的家人籌謀嗎?
原來是虛驚一場,李嫻韻舒了一口氣,“我不是沒有想過把他們接過來,可是父王比較固執,他不愿意舉家搬遷。我也不想強迫他們。”
耶律焱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我大婚時,可以接父王母妃還有弟弟妹妹過來跟你團聚一段時日。”
李嫻韻驚訝地看他,“大婚?”
他們不是已經成婚了嗎?
耶律焱用手背輕輕地摩挲著李嫻韻如水面一般滑嫩的小臉兒,頗為愧疚地說道:“嫻兒,上次的婚禮委屈你了,為夫要重新給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當時李嫻韻嫁進來的時候,耶律焱并沒有把和親當回事兒,只覺得是后唐隨便塞了個女人進來,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女人,所以沒有舉辦婚禮,只一頂紅色軟轎把李嫻韻送進了汗宮。
當天大妃還派侍女掃了李嫻韻的顏面。
李嫻韻嫁進來的那天他還去了軍營,洞房花燭夜她在救治蕭敵魯,讓她受盡了委屈。
他一直都想彌補她。
眼下掃清了后宮和朝堂上的障礙,是該給她一個說法了。
李嫻韻倒不是很在意這些外在的東西,說道:“不用了,只要你對我好就行。”
耶律焱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深情款款地說道:“為夫會一輩子對你好,生生世世對你好。”
“嗯,這就夠了。眼下很多百姓貧苦不堪,實在不應該舉行任何奢華的儀式。”
契丹人本來就對漢人沒有好感,對她也是頗有非議,若是再舉行奢華的婚禮,勢必會怨聲載道。
李嫻韻不想給耶律焱增添麻煩。
“為夫會解決好這些問題,婚禮必定是要舉行的,你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接父王母妃他們來住一段時間。”耶律焱說道。
李嫻韻抿了一下嬌紅的唇瓣,她雖然嘴上拒絕了耶律焱,但是內心還是挺激動的,她確實很想自己的家人。
李嫻韻將小臉兒埋進耶律焱溫熱的脖頸里,嬌聲呢喃,“夫君對我最好了。”
耶律焱吻了吻她的耳根,與她交頸而擁,將她緊緊地箍在懷里。
馬車搖搖晃晃,吱吱扭扭,李嫻韻沒一會兒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眼尾微紅,眼淚都出來了。
李嫻韻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將下巴擱在耶律焱結實的肩膀上,嬌聲說道:“夫君,我好困啊,”
晚上被他折騰得睡不好,白日里便有些昏昏沉沉,尤其是被中午的明媚秋陽曬著,再加上馬車搖晃,跟躺在搖籃一般,睡意便鉆出來了。
耶律焱將李嫻韻放倒在自己的懷里,像摟小孩子一樣摟著她,“睡吧。”
李嫻韻掩嘴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將小手抬起來,輕輕地擦眼角的水漬,側過身摟住耶律焱精壯的腰,將小腦袋在耶律焱的懷里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著眼睛說道:“夫君,我就睡一炷香的時間,等過了一炷香,你一定要叫我。”
耶律焱低頭在她臉上胡亂地啃了一口,“嗯,睡吧。”
李嫻韻閉著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昏昏沉沉間,她想到了建造筒車的事情,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便看到耶律焱正低頭看著她笑。
李嫻韻嘴角上彎,啞著聲音說道:“夫君,我睡了多久?”
“也沒有多久。”
李嫻韻不相信,掙扎著坐了起來,推開窗戶,掀開簾子看向外面。
馬車在一處僻靜的街角停著,從太陽的光線和地上的影子可以看出,她可不止睡了一時半會兒。
李嫻韻放下簾子整理自己的衣衫和頭發,嬌聲抱怨,“說好了一炷香,你怎么不叫我?都怪你耽誤我的事情。”
李嫻韻整理好之后,便猛地起身,可是卻扯動了要害,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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