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飛天的龍,還是鉆地的蟲,你自己好好考慮,行了,機會難得,好不容易和你妹妹見一面,本長老就不打擾你們兩人,我放夢瑤兩天假,等你們全了兄妹情誼,再讓她來洞府尋我。”
腦海里反復回蕩著魚長老臨走前的話語,勞迎天心事重重,踏著白玉磚,拽著勞夢瑤的手,心不在焉地向度支司去。
紅云幽幽。
“師兄,魚長老是個什么樣的長老啊?”
勞夢瑤蹦蹦跳跳。
天火宗知曉是因為梁渠來了天火宗,消息的傳遞有延遲,漱玉閣并不是十分了解,哪怕勞夢瑤去到河神宗,結果發現河神宗的人居然也不太清楚自家宗門,從頭到尾,大家只認識幾個月,不到半年的時間,稀里糊涂變成了二品宗。
大家熟悉得像是陌生人。
還有個席紫羽。
年紀輕輕,據說是梁渠唯一親傳弟子。
明明天賦一般般,一境都不是,不知怎么的能成為大能弟子,活像農村蠢小子走狗屎運。
“蠻厲害的一個長老。”勞迎天想了想,如此評價梁渠,“雖然只是二等,但手段非常厲害,來歷神秘,魚身之外,另有個猿猴形態,也不知哪個是真身,哪個是變身,今后有可能成為一等長老或大長
老。”
讓妹妹拜師,自然有考量。
幾個月前,梁渠橫空出世,化身血猿大能,速通二品天門宗寒蟬大能,繼而拜入天火宗,成為二等長老。
加上剛剛的談話,再度刷新勞迎天認知。
野心勃勃!
手段、實力、膽色全不差,關鍵是會做魚,不心高氣傲,鼻孔看人,連他這樣的二等弟子,對方都愿意放下身段拉攏。
這樣的人,很會團結身邊的人,更會遇到想幫助它的貴人,天然有向心力,走到哪里都會闖出一番天地。
無非時運影響,高低而已。
“大長老?”勞夢瑤驚呼。
“嗯,不過那得是很久以后的事,天火宗里長老晉升不容易,一百年?兩百年?你愿意等可以等,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要是好好修行到四境,說不定有希望看到。”
“哥你放心,我前年已經三境,五十年內一定四境。”
“再好不過。”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有沒有和我認真說話,剛才就看見你和魚師父在外面嘀嘀咕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呼,大人的事小孩別管,走,帶你去認識認識
我同門,哪天你遇到事找不到我,可以找他們,待會我再領你去見見我師父。”
勞迎天暫時拋開雜念,領著勞夢瑤跨入度支司。
“迎天師兄!”
“迎天師兄回來啦”
“迎天師兄,這位姑娘是誰啊?怎么從來沒見過,好生漂亮,不會是師兄的道侶吧”度支司內有關系好的三等弟子起哄。
勞夢瑤臉一紅,忙向眾人躬身:“諸位師兄有禮,我是勞夢瑤,是迎天師兄的妹妹,今日有幸入得天火宗門墻,初來乍到,還請師兄們日后多加照拂。”
“嘩”
“是妹妹啊。”
“一來就是三等弟子,少走我等十年苦功啊,迎天師兄自己才華橫溢,妹妹要更勝一籌啊,好說好說,夢瑤師妹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某黃衣的四等弟子拍拍胸脯。
“你一個四等弟子頂什么用,找我!”又有青衣弟子站出。
“夢瑤師妹既是三等弟子,一定認了師父吧,不知是哪位長老啊”
“是魚長老,也是河神宗宗主,我妹妹此前在河神宗內修行,便被魚長老帶到了天火宗。”勞迎天春秋筆法的說了一下勞夢瑤的來歷,至于退出漱玉閣的事,沒有提及。
走后門就是走后門,包括退出原有宗門,難免有“嫌貧愛富”、“拜宗”之嫌。
好說不好聽。
度支司難得來個漂亮的女弟子,還是二等弟子勞迎天的妹妹,自身也是三等,度支司內一下過了節,鬧哄哄,全都來大獻殷勤。
扮丑角的扮丑角,講笑話的講笑話。
只要勞夢瑤靠著柜臺掩嘴一笑,大家就像過了年,心里涌出一股無限的成就感。
還有心里頭想去,行為上打不開,繃著一張臉,稍稍吸住腮幫子,好不顯得自己太胖,輕輕皺著眉頭,盯住賬目,假裝自己冷酷的,仿佛自己對手上冊頁的思考和抉擇,會影響到整個天火宗的未來發展。
其余女弟子暗暗唾棄。
正熱鬧。
一抹紫色闖入余光。
歡笑間的眾人大驚失色,沒等散開,呵斥已至。
“吵什么吵?走在外面就聽見你們在吵,知道的是度支司,不知道的以為菜市場呢!鮑慶豐,就你肥頭大耳,你是來這賣豬肉的嗎?”
“對不起,大師兄!”
圍在勞夢瑤周圍的四等弟子鮑慶豐縮一下脖子,匆匆跑開。
紫衣弟子匡辰環視一圈,鼻腔冷哼。
鴉雀無聲。
沒人敢打招呼,全低下頭來緊張干活。
勞夢瑤心中一緊,看紫衣,知曉這是一等弟子,核心中的核心,緊忙看向勞迎天,發現勞迎天神色淡淡,她立馬品出幾分味道來,再回神,陰影蔓延。
匡辰來到勞夢瑤面前,語氣平淡。
“這位同門,是來度支司處理事務的嗎”
勞夢瑤清楚情況不對,自不能承認是哥哥帶來串門:“是!”
匡辰大為意外。
他門外聽得分明,這女弟子明明是勞迎天的妹妹,帶來過認識認識,本還想借此教訓一番,殺殺勞迎天的威風……
長老管理,弟子干活。
可到紫衣的一等弟子,基本上也是甩手掌柜,不然不是白升了?正因如此,給了勞迎天這樣的二等弟子機會。
匡辰不死心追問:“不知辦什么事務?我是負責度支司的一等弟子,可以給你指派好手辦理。”
勞迎天好笑。
因為匡辰這個一等弟子不管事,還喜歡耍威風,導致其余弟子全團結到他身邊,至于匡辰手下的幾個二等弟子,不說酒囊飯袋,也是中規中矩,全不如他干得好,二人在這小小的度支司內,早有矛盾。
可他妹妹也不是吃素的。
能進漱玉閣,全是勞夢瑤自己的本事,足見優秀。
勞夢瑤扯虎皮拉大旗:“是我師父魚長老,魚長老讓我來問問十月的薪俸,幫忙代領。”
“魚長老?”
“是!”
“魚長老的薪俸……”匡辰眼睛瞇起來,他是丹鳳眼,面容俊美,可現在活像一只狐貍,“我記得魚長老是今年八月中入的宗,可是九月中的賬目上,卻顯示領走了八、九兩個月和一份外出補貼,這么不合規矩的帳,是誰經手的?”
“回師兄。”勞迎天站出來,“是我經手!”
匡辰會問,肯定早有預謀。
勞夢瑤一愣,全沒想過會有這種意外。
師父預支薪俸,還是老哥經手?
不會自己的弟子名額就是兩個月薪俸換來的吧?
這么便宜?
匡辰立即調轉槍頭質問:“師弟你說說,為什么八月中到九月中,實際入門不到一個月,卻能讓魚長老領走兩個月的薪俸?還有外出補貼,宗門明確規定,只有入宗半年以上的長老執行宗門任務時才有資格領取,你是怎么辦的?怎么算的?”
勞迎天不慌不忙:“回匡辰師兄,魚長老兩月薪俸,后一月的九月,是為預支,不可一概而論,至于
八月薪俸……”
“你莫非要拿十五日前入宗,算整月的說辭來搪塞我”匡辰堵住一條路。
“不!”勞迎天躬身,“魚長老是一十六日入宗,的確算不得整月,所以,八月的并非薪俸,而是依照條例,資鼓勵新長老安頓宗門事務,特準給予一月全額薪俸的優待條例!”
勞夢瑤眸光煥發異彩,豎起小拳頭。
老哥厲害!
匡辰同樣不顯慌亂,刺向真正的要害:“那補貼呢!?魚長老入宗半年”
“沒有。”
“魚長老處理宗門事務”
“也不算是。”
“那你的出宗補貼從何而來!”
“從核心長老而來!”
勞迎天抬起頭,目光炯炯,不落下風,大聲念誦宗門條例,
“若宗門長老受核心長老委派,執行關乎宗門利益的甲級任務,可不受入宗時間限制!經審核后,領取全額外出補貼。
河神宗為二品宗,二品宗屬天火宗直轄宗門,直轄宗門整體搬遷,就是甲級任務!
魚長老出宗,亦是受核心長老費太宇費長老委托,當天魚長老便同費長老見過面,師兄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費長老!”
死寂。
偌大一個度支司,落針可聞。
所有弟子冷汗津津,眼睛盯著桌面,耳朵豎得筆直。
門口想辦理業務的弟子覺察氛圍不妙,都不敢進來辦事。
匡辰死死盯住勞迎天。
勞迎天平靜的接受審視。
若是不按照條例辦事,胡亂給發薪俸,他怎么可能做到如今位置?
同樣的,誰對浩如繁星的宗門條例了解得清楚,掌握的足夠,解釋的清楚,誰就能成為好處的擁有者!擁有最多的人脈!
他勞迎天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如履薄冰,在規則之內辦事!
或許核心長老沒有委托,當天魚長老只是見個面,打個招呼。
但去找核心長老對質,你匡辰一等紫衣弟子。
敢嗎?
“這筆賬目,匡師兄可還有疑問?”勞迎天后退半步,躬身一禮。
“哈哈哈!”匡辰突然展露笑顏,拍拍勞迎天的肩膀,“勞師弟真是熟讀宗門條例啊。”
勞迎天低頭:“慚愧,為同門辦事,為長老辦事,迎天不敢不盡心力,若是因不熟條例,不懂規矩,侵害了同門、長老的合法利益,甚至中飽私囊,
揣到自己懷里,那才是大罪過!”
“好!”勞夢瑤用力鼓掌。
匡辰只覺掌聲刺耳,余光見門口弟子探頭探腦,被反將一軍的他知曉此地沒法久留,再看周圍弟子,不吝鼓勵:“我天火宗,就需要勞師弟這樣盡心盡力的弟子!而不是看見女弟子,就上前大獻殷勤的廢物!”
沒有勞迎天的本事,眾人不敢言語。
真是癩蛤蟆落腳面,不咬人膈應人,吃了虧還要玩一下分裂,壞他人緣。
勞迎天突然轉身,打破沉默,向勞夢瑤開口:“既然匡師兄提及師妹又來領取十月薪俸,那便還是我來辦吧。”
“好呀好呀,師兄你人真好,又熟讀宗門條例,一定不會坑我!真擔心遇到一個不知道不懂的,少拿俸祿呢。”
勞夢瑤說話夾槍帶棒,匡辰斜睨一眼,拂袖離去。
勞夢瑤沖匡辰后背偷偷做鬼臉,勞迎天忍不住笑,摸一摸她的腦袋。
“師兄,他為什么這么針對你啊。”勞夢瑤趴在柜臺上,鼓鼓的胸脯擠平。
“因為我威脅到了他。”勞迎天神色淡淡,“他覺得下面人聽我的不聽他的,心里不舒服,閑著沒事就來打壓打壓,讓人知道誰老大。”
“還不是他自己沒本事,只會擺威風,甩臉子,誰樂意跟他?還一品弟子呢,就仗著一個身份,老
哥你遲早也會穿上紫衣,到時候不用怕他!直接干!”
勞迎天動作一滯。
勞夢瑤歪頭:“哥”
“夢瑤……”
“嗯,我在聽。”
勞迎天眸光閃動,捏緊冊頁,舔了舔嘴唇:“你,想不想要一個一等弟子的哥哥”
“當然啦!紫衣啊,有個一等弟子的哥哥,說出去多威風!”勞夢瑤理所當然,接著抑制不住地興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門路?還是收到了內幕消息?不會吧?你要升啦?哎呀,你應該晚點拉我啊,要是讓人抓住把柄泡湯怎么辦”
勞夢瑤開始憂愁,絮絮叨叨說著話。
勞迎天微微一笑。
梁渠回到天火宗,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更沒有被核心長老叫去談話。
貌似是自己太疑神疑鬼?還是天火宗過于自信,完全放養?
想了想。
梁渠池塘內施展化靈,變成一只巨大的血猿,愜意泡澡。
陽間的時候,猿身不如人身舒服。
陰間了,魚身又不如猿身,起碼猴子有手有
反正大家都已經知道,陰間形態變化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師父?你在里面嗎?我進來啦”
“嗯。”
梁渠閉著眼哼一聲。
勞夢瑤高高興興的進到洞府,現在的她春風得意。
老哥要晉升,自己來到天火宗,勞家前途無量!
“呀!”勞夢瑤怔在原地,一眼望見池塘中央三丈高的威武血猿,金目雪牙,大馬金刀,開闊的胸膛上肌肉虬結,氣勢沖天,其后她立馬反應過來,小心問,“師父”
“是我。”
師父居然這么帥氣!
勞夢瑤對比先前的半魚半妖,再對比現在的血猿,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
狂!拽!炫酷!
一頭絕世兇妖!
這才像六境大能,天火長老嘛!
嘩啦。
紅色水流順著毛發流淌滴落。
梁渠從水池中站出,縮小體型到八尺,坐靠在一塊山石上,不掩霸氣:“住處呢,你哥幫你安頓好了”
“好啦!環境比原來的漱玉閣還好!我哥說等他成為一等弟子,就給我換個江景房!當然啦,肯定沒師父你這個視野好。”勞夢瑤樂樂呵呵,跟勞迎天混兩天,完全沒了初來乍到的緊張,又拿出一個小黃皮袋,“對了,師父,這是您十月的薪俸,前兩天出了點事,我當個擋箭牌,提前做主給您領回來了!您不要怪我啊。”
梁渠拿過小袋子,眸光一閃。
一等弟子?
進展比想象的快啊,才兩天時間,勞迎天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從平陽到南疆前線,考慮到安頓,起碼要一個半月,現在才二十天。
看來不用等到南疆,就能有結果。
“師父”
梁渠回神,將三枚一品血寶收下:“我看你剛剛三境,修行上有沒有什么不懂的”
“是有一些。”
勞夢瑤端正神色,跪坐在蒲團上。
別看梁渠只是二等長老,放天火宗里是名聲不顯,可外頭不一樣。
堂堂六境大能!
整個一品宗門漱玉閣都不到兩手之數,她原來
的師父不過是五境,差出一整個大境,哪怕梁渠是三等長老,都是大賺特賺。
“不過我有些別的問題想問師父。”
“說。”
勞夢瑤眨眨眼:“師父,我是你的第幾個弟子啊?”
“算第三個吧。”
“啊,席紫羽之外還有?”
“有,年齡上你最大,輩分上你最小。”
血河界的人普遍“長壽”,修行慢,勞夢瑤看看三境,實際已經三十多歲,放在大順都沒法參加武舉。
“那我有沒有師娘啊?”
“也有。”
勞夢瑤更加好奇:“師娘也是魚嗎?還是猴子?”
“第一,我是猿,不是猴子。”梁渠早想吐槽這個,為什么龍君這些總喜歡叫它猴子,它明明沒有尾巴,“第二,你師娘不是魚也不是猴子,是人。”
“啊!”
勞夢瑤不可思議。
人和猴子?
梁渠鼻孔噴氣,颶風將勞夢瑤掀個跟頭。
“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沒有沒有。”勞夢瑤連連搖頭。
“行了。”梁渠從地上爬起,拿上自己的長老憑證,“去藏經閣,先給你挑一門更好的功法,完事指點你兩下,自個煉去。”
“是!”
藏經閣,有梁渠帶著,勞夢瑤同樣一路暢通。
梁渠望著琳瑯滿目的書籍,腦海里回憶起自己背下來的目錄,溝通阿威。
造化寶船。
龍瑤、龍璃鋪開冊頁,研磨墨水。
阿威咬住毛筆,嚴陣以待。
大展宏圖!
“呼!”
深吸一口氣,梁渠掃視一樣,立馬尋到第一排的《淵溯真形錄》!
“百川沸涌未若靜淵,浮光散盡方照真顏……”
阿威甩動腦袋,龍飛鳳舞。
《繭山青脈經》。
《隙光游》。
《紅塵映心卷》。
《無弦守》。
“一個大功,一個大功,一個大功……”
抄到第五本,梁渠發現阿威速度太慢,以阿威的體態,根本不適合抄錄功法,用口器咬住毛筆
寫,比正常寫慢數倍。
“啊!我”
三王子睡得正香,一個鏈接轟炸被梁渠叫喊起來干活,打個哈欠,砸吧砸吧嘴,看了看書房,噴出一個白霧版龍娥英,端坐桌前。
繼續!
阿威失業,文豪夢破碎。
換個水獸,抄寫速度一下子快上許多。
僅僅一天功夫,梁渠順利找到十二本大順殘缺,而大離內完整的真術功法!
一本真術一個大功。
一天入賬大功一十二!
刷刷刷!
勞夢瑤覺得師父有點奇怪,東一榔頭西一錘子,什么都看,一點不挑。
“這就是大能氣象吧,海納百川!”
血猿賣相好,看著就厲害,容易讓人有濾鏡,勞夢瑤忍不住心生敬佩,繼續鉆研自己的新功法,準備改換門庭。
三天時間。
完整的四十一本真術秘籍躺在書房里,等價四十一個大功!
后續沒完,偌大一個藏經閣,至少能有上百之數!
曾經哪一次賺取大功,不要打個你死我活,干
個昏天黑地,從未有過如此輕松的時刻!
“發達了發達了!全是真術!”徐子帥翻閱秘籍,欣喜若狂,“對了,三王子,別忘記讓阿水多抄點基礎功法,放到咱們淮陰武堂里!”
如今武堂在兩京如火如荼的建設,淮陰武堂真有不小壓力,除去觀想圖外,其余底蘊比起帝都還是差的太多。
“老大都準備了!”小蜃龍翻出一疊小冊子。
《鑄鐵樁》、《百草息》、《疊石功》……
“好好好!”徐子帥如獲至寶,比看到真術還要高興。
淮陰武堂背后有一個世界!
“對了徐師兄,老大讓我問你情況怎么樣?”
“包好的,讓阿水專心干活吧,外面有我呢!”徐子帥抱著一沓功法回去抄錄。
一內一外,梁渠專心干活。
風平浪靜。
除去大雪山。
凌旋嘴里叼住草根期盼著龍娥英的大駕光臨。
這樣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十一月末。
船隊中途靠岸補給,不斷南下的緣故,不僅沒有因為時間推移而變冷,反而氣候越來越溫和。
聽著和平陽完全不同的口音,徐子帥比比劃劃,買了一份地方小吃,吃完總感覺自己被本地人宰了,拿著油紙包暗罵店家混蛋,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急忙把陸剛拉到一邊,指向路邊小販。
“師兄!你聽得懂這里人說話嗎”
陸剛搖搖頭:“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這里是閩中郡,自然是聽不懂的。”
“奇怪……”
“怎么了”
徐子帥摸索下巴,見左右無人,悄聲說:“咱們從平陽到這,都聽不懂當地人說話,嘰里呱啦鳥語一樣,怎么阿水兩個……那個,嗯,是吧,比平陽到這的跨度還大他聽得懂?那邊的人,也講江淮官話”
陸剛一愣。
“興許是阿水沒提”
天火宗,梁渠洞府。
“長老”
黑暗中。
一雙金目幽幽亮起。
猿面探出陰影。
明暗交錯。
“考慮清楚了”
“是!”勞迎天抬頭“魚長老,我想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