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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我已經死了(6k,二合一)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09日  作者:甲殼蟻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甲殼蟻 | 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燭火把墻壁照成明黃,明黃搖曳,又被透進來的風壓得一爍。

桌子上的空盤、碟子被撤走,南娣取了新茶的木盒和茶具出來。

白沫翻轉。

茶香把酒味沖散。

梁渠坐在凳子上,雙手耷住膝蓋,無力垂落,透出一股沉暮的疲倦。

“夫人。”

龍娥英道一聲謝,接過茶水,放到許氏和梁渠面前。

許氏讓南娣關上房門。

廳堂內更加安靜,呼吸可聞。

零星有兩只秋蟲在庭院里鳴喚,遠不如盛夏時熾烈、昂揚。

楊東雄問:“發生什么事了?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

梁渠笑:“師父,您忘了,現在,您的弟子就是那高個的了。”

楊東雄嘆息:“你修行太快,也好也壞,如今我的修為幫不上大多忙,可自認有些軍伍好友,朝堂之上算幾分力量。”

梁渠搖頭:“朝堂上幫不到忙,說出去,不定會有反作用。”

“幫不上忙,那就同我們說說話,看看你的眉頭,看看你的眼睛,呆愣愣的,有以前的機靈勁么?”許氏伸手按平的梁渠額頭,“道思作頌,聊以自救兮,別憋在心

里,能說么?”

梁渠抬頭。

燭火下。

眾師兄都不言語,坐在位置上等待。

看向龍娥英,龍娥英握緊他的手,不管什么決定,她都支持。

喉結滾了滾,舌頭舔著牙齒,仿佛要從里面舔出一根線頭來。

最后,什么也沒有。

“師父,娘……”

舌頭無力的攤平,抖了抖。

“我已經死了。”

眉宇向兩側滑落,梁渠垂下頸,低下頭,向后靠住椅背,說完這句話,他像是卸下一副沉重的枷鎖,同時,脊椎失去了支撐,不得不依賴椅子靠背。

這……

一句話沒頭沒尾。

聽得眾人面面相覷,滿頭霧水。

“阿水,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死了?”

“誰死了?”

許氏擰皺眉頭。

梁渠頭一回覺得說話疲憊,他向娥英投去求助目光。

龍娥英明白意思,拿出一枚神通令:“這枚是血煞神通令……”

說上半句,龍娥英也不太擅長解釋,事情太錯綜復雜。

她索性灌輸氣海,使一個猩紅虛影,從梁渠的尸體

上脫離出來,仿佛人褪去衣物。

成為衣物的“肉體”失去支撐,重重靠在凳子上,徹底不動,了無生氣,場面透出幾分詭異,直至半透明的猩紅虛影鉆回去,梁渠又變成那個梁渠。

所有人驚悚起來。

這……

梁渠無奈攤手。

“阿水自己不在這里,用了一個什么機關人偶?”陸剛沒法完善自己的邏輯和認知,盡量從自身經驗出發,試圖說服內心。

“我在這里,這是我的尸體。”

梁渠抓抓頭發,抓得凌亂,像是他的思路,怎么都理不清。

龍娥英順手幫他理一理鬢角。

死寂。

說的人亂麻,聽的人同樣亂麻,好似吃飯噎住,難受之余,怎么都咽不下。

“能說詳細些嗎?是練功出了岔子?還是別的什么事情導致?世上沒有死胡同,更沒有難事,總能想到辦法。”陸剛冷靜建議。

“對,是不是武圣三步的問題?我聽說武圣三步要收什么魂魄?阿水太心急,靈魂出了事?咱們去問問平陽山上的大師,再不行找越王,越王大師都不行,朝廷里那么多武圣呢,總有見識多的,要我說你修行夠快的,欲速則不達啊。”

“都不是。”

最后仍是梁渠自己理清了點話頭。

“本來事情不太好說,許多事情算是機密,師父應當清楚一些,當年大師來,哎,很老的賬……”

反復嘆息,反復停頓。

旱,過果、夢境皇朝等朝廷計劃,梁渠自然是瞞得住的,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然而事到如今。

伴隨著梁渠身死,情況完全變化,不單單是瞞,一系列的事件,逐漸演變成騙,騙這個騙那個,騙這個一半,騙那個大半,騙來騙去,騙到最后,梁渠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同誰說過什么,同時要瞞住所有人,整個人活在一種走鋼絲的痛苦狀態。

“沒事,不想說便不說。”許氏抱住梁渠腦袋,“要是想說,能說,那咱們慢慢說。”

“倒也不至于。”梁渠笑,“現在事情都算是我在做,我在處理,我是有點權力拉人進來的,只不過……”

夢境皇朝,舅爺蘇龜山和楊東雄全知道,彼時肅王來便有說,旱魃位果當下亦是他主導。

換言之,梁渠便是戰前坐鎮的大將軍、大統帥。

他有權力決定誰是心腹,誰是親衛。

否則,龍炳麟、龍延瑞、龍平江他們全都不該知道。

對于師兄們,雖然話有些難聽,但他們知道了幫不上什么忙,哪怕傳話,也沒法像龍平江兄弟一樣走水道,故而梁渠從沒想過拉他們進來。

至于自己的事,更有決定權。

“只不過什么?”陸剛問。

梁渠看一眼師父:“師父知道,師兄們知道了就算進來了……”

楊東雄頷首。

“害,多大點事。”徐子帥按住椅背,“進來就進來,你師兄我天生辦大事的!大不了武堂外多兼個活!給師弟你跑腿。”

梁渠看一圈。

俞墩、陸剛、胡奇、向長松俱沒有后退,做好了準備。

緩了緩。

“我在和蛟龍爭奪淮江水君位。”

“不是你幫助白猿爭奪么?”徐子帥問。

“我和白猿是休戚與共的,它傷我傷,它死我死。”梁渠抱住頭,“師父、師兄,不要問我是怎么做到的,為什么會這樣,就像人要吃飯一樣,天經地義,你們接受這件事就好,怎么理解都行。不能接受,我也只能說那么多。”

“嗯,你說。”許氏壓住所有人的困惑。

梁渠抬起眉眼。

“師兄,記不記得平陽府的前府主簡中義?”

“記得,犯事被抓了,讓長輩以死替還了?”徐子帥摩挲下巴,“好像和大師有關系?大師是一路追殺大雪山邪僧來的平陽,看中了阿水你的根骨,傳了鎮派功法,結果后來,邪僧沒找到,先被簡中義殺死了吧?這還是簡中義自己說的,他引導華珠縣沙河幫,摧毀了黑水河堤壩,為了收集……”

“災氣。”陸剛補充。

“對,災氣!”

梁渠點頭:“就是這件事,簡中義后來去藍湖將功折罪。”

“藍湖?”

“是,毒蛇七步之內,必有解藥,藍湖天高路遠,純凈之地,反會孕育出大旱之物,大雪山蓮花宗布置下暗樁,意圖引發混亂和災難,血祭污染藍湖,引出旱,果。”

“什么是位果?”

“位果是完整的天地權柄,同長氣類似,但遠比長氣強悍,旱,是其中一種,旱,一出,赤地萬里,三年

不雨,簡中義利用自己的災氣特性,幫忙拆除蓮花宗的暗樁,阻止旱,同時進行偽裝,不讓蓮花宗發現。”

“很危險啊。”向長松道,“萬一被發現了呢?”

“所以為了把握主動權,我要講起另一件事,大家記不記得三王子?”

“記得,你那條臭屁愛美的小白龍嘛,讓我摸摸都不行。”徐子帥沒好氣,十分記仇。

阿秋!

小蜃龍狠狠打一個噴嚏。

奇怪。

總感覺有人在背后說它壞話。

一定是奸詐狡猾的肥仔!

“咬死你咬死你!”

吐出一條白霧版肥鯰魚,小蜃龍四只爪子上下揪住,拉住長須,抱住它亂捶。

楊府,梁渠繼續講述前因后果。

“淮江龍君二甲子必現,蜃族的老祖宗蜃龍,便是繼老龍君之前的,上一代江淮之主,統領蜃族。

蜃族,便等于如今的龍人和龍鱘族,蜃龍死亡,是因為萬年之前,大離太祖想利用蜃龍的造夢之能,收納死亡‘殘余’,創造一個永生不死的夢境皇朝,故而對它動手。

蜃龍隕落,蜃族一落千丈,幾乎要消失無蹤,當年我僥幸撿回來了三王子,培養之后,三王子能進入夢境中的云上仙島,聯絡上了蜃龍殘魂,知曉當年大離太祖并未失敗。”

“成功了?”

除去楊東雄外,眾人無不驚嘩。

“那豈不是世界上真有陰曹地府?十八重地獄?”

“有地府,沒有十八重地獄。”

“地府什么樣?”

“乍一去不太適應,很壓抑,河是紅的,人不吃稻谷小麥,吃彼岸花,花也是紅的,讓人很難受,里面沒有王朝,是古早的宗門制,也是九品制。”

“吹,說得好像你去過一樣。”徐子帥不信。

“我去過。”梁渠笑,“我死了啊,死人當然要進地府。”

好有道理!

眾人啞口無言。

“我還在地府打下了一片天呢,現在是二品宗門河神宗門主,兼天火宗二等長老,師兄們百年之后,到陰間,記得報我的名字,一樣能瀟灑。”

“去你丫的,我這輩子是要夭龍、熔爐的,能活好幾千年!”

“那就千年之后。”

“滾滾滾。”

幾個玩笑。

沉悶的氛圍消散許多。

“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許氏撫動梁渠后背。

“唉……”梁渠又忍不住嘆息,今天一天嘆氣比一輩子都多,“淮江也有位果,水君位果,我和蛟龍只能有一個成功,不成功便成仁,蛟龍不放棄,我和它天然是死敵。

說岔了,先說夢境皇朝,蜃龍當年給地府留了后手,是一把鑰匙,外面人可以用這把鑰匙,打開地府,換言之,我們完全可以把地府開在藍湖上,利用地府的煞氣和血氣,主動引出旱,把時機掌握在我們手上。

擔心大離會和鬼母合流,故而年初肅王帶來長氣,增強平陽實力,清繳鬼母,關于這一點,師父身為掌

故,是知道的。”

楊東雄點頭。

河泊所高層全知道。

只是具體為何會如此,沒有梁渠作為當事人那么清楚。

“為什么非要讓旱發出世?直接阻止不好嗎?”向長松問。

“因為出世是早晚的事,堵是一個辦法,可早晚會堵不住,即便沒有蓮花宗,生死循環下,往后幾百年旱位果一樣會出來。且禍福相依,位果能升階,旱。如果被某個武圣煉化,再將其殺死焚燒,就能晉升為青女位果,朝廷想用它來對付南疆偽龍,一舉兩得。”

眾人頷首。

“不容易吧。”胡奇道,“夢境皇朝應當沒那么簡單?”

“所以是備用計劃,至今還是以消除暗樁為主,而且目前來看,就算不打開地府,地府也會主動尋找出路,這個等會說。

我晉升天人后,第三神通和懸空寺獲得的儀軌,一定程度上,能達到和簡中義一樣的效果,再加上備用的蜃龍后手,于是,我將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想干掉簡中義。”

“等等,朝廷會同意?這犯法吧?”

梁渠沒有說自己和圣皇有約定。

這種事哪怕這個時候也不能承認。

“師兄別管這些細節,反正,我要殺他,結果,中間出了差池,簡中義用他的災氣特性,把我引導到了鬼母教那,我碰上了鬼母教的自斬武圣楚王,自斬武圣,便是削去大半實力,讓其它武圣無法發現的存在。”

“再等等,鬼母教不是在江淮嗎?”

“是,但當時是在藍湖。”

“怎么跑那么遠?”

“我不知道。”梁渠到現在也不知道,楚王怎么會去那,去那要干什么,“反正結果如此,再之后,是白猿王,蛟龍逆流……事情你們都知道。”

“那現在怎么辦?”

“等。”梁渠舒展一口濁氣,說得越多,他的坐姿越愜意,“當年簡中義潰堤為收集災氣,沒有成功,我卻有收獲,若是有大半肉體,死不足十二時辰,便有機會逢春復生。”

“還有這種事?!”

眾人震驚。

“一啄一飲,莫非前定?”胡奇沉思。

因為簡中義而死,又因簡中義而活。

“等等,你不是被蛟龍吃了嗎?我聽說海坊主報恩,拿回來一個猴頭,一個頭就夠嗎?”徐子帥問。

“一個頭肯定不夠……”

回憶起過往,梁渠放松的姿態又收縮回大半,抓抓頭皮。

血煞神通的操控與氣海息息相關,已經到了本能的地步,許多微動作都能在梁渠本人的情緒反饋下做出來。

“之前我一直在找機會對付蛟龍,暗中聯絡了江淮妖王和彭澤元將軍,明年動手,同時還有一招大后手,我有一種毒藥,只要蛟龍吞服,對上我本人便會手腳酸軟無力,奈何蛟龍辟谷,尋常辦法不可能讓它吞下,所以……

眾師兄沉默。

胡奇說出答案:“所以你把毒下在了自己的身體里?”

“嗯。”

“你也,早準備好了自己的尸體?”

“是。”

靜默。

“等等。”向長松試探問,“我沒明白,尸體這東西,怎么準備?”

梁渠咧嘴:“先‘死’一次,就有了。”

復靜。

燭火閃爍。

龍娥英和許氏拉住梁渠的左右手,各自揉動虎口安慰。

楊東雄問:“你現在,既要籌備對付蛟龍,同時要處理雪山暗樁地府內,你說你當上了二品宗門主,也不容易吧?”

獲知淮江位果有問題后。

對付蛟龍的重要性已經直線下降。

否則梁渠不會輕易說出來,他沒有提這茬。

“談不上容不容易,總要去做,所以弟子最近沒辦法來,用血煞控制尸體,是八月才想到的事,剛想到沒多久,我在地府出了點事,被兩個頂尖武圣看住,去到了天火宗。

因為不好隨時離開,中間被迫逗留了一個月,前天才找機會,抽空出來,而且,不算白忙活,我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東西,最關鍵的,大抵發現了一個折中摘旱位果的辦法。”

“什么辦法?”

“地府里有一種特產,名為血寶,用足夠分量的血寶,或許能引出旱,而不用打開地府,弟子現在一直在收集它們。”

靜默。

大家今晚受到了太多震撼。

位果、地府、水君、死而復生……

離奇得像話本故事,不,神話傳說。

小小的青蛙第一次爬出井口,睜眼看世界之廣大,而這些東西,梁渠早早的接觸到,更是站在漩渦中央。

被兩個頂尖武圣看住的麻煩是什么麻煩?

多少波瀾起伏。

數百年后,這會不會是一場記載到史書上的密談?

楊東雄感到落寞,若不是許氏心思細膩,看出來不對,他這個當師父的,始終被小弟子蒙在鼓里,不知半分。

梁渠反握住娥英和許氏的手,心情同憂愁的師父師兄完全不同。

靠住椅背,脊柱伸直。

爽啊。

全說出來了。

太爽了。

雖然師兄、師父們幫不上太多忙,可就是輕松,就是愜意,一種輕裝上陣的痛快感油然而生,難以言喻。

“娘,你怎么看出來的?”

許氏笑:“你人是坐在這里,我偏覺得你魂在外面,有什么催你,趕你一樣,以前哪有這么心神不寧,誰知道你能藏那么多事。”

“今晚我想住府上。”

“我讓人收拾房間。”

“師兄也一起吧。”

“行啊。”徐子帥大大咧咧,“睡那個大通鋪,跟我們說說地府的事,明天早上你和我們一塊去武館教學生吧。”

“好,許久不去,想去看看。”

二師兄俞墩忽然開口:“所以,師弟,你其實是天生

天養的真靈吧?”

“二師兄什么意思?”

“龍君二甲子必現,是不是分先天和后天?”

“是分先天和后天,蜃龍我不知道,但老龍君是先天,蛟龍如果成了,那便是后天,兩甲子內,沒有后天成功,先天就會誕生。”

“二師兄的意思,師弟就是那個誕生的先天?”向長松驚呼。

俞墩點頭:“我是這么覺得的,所以師弟修行極快,幾乎為歷史之最,與之相同的,便是天生真靈,只不過,興許是這次出了什么差錯,致使江淮真靈變成了人的模樣?”

“應該不是吧……”

“誒,師弟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不知道的事,你們知道是吧?

梁渠腹誹。

他想說不太對,又沒法說哪里不對。

“我覺得有道理,真靈不一定就知道自己是真靈啊,又不是生而知之,都是后人看前人。”

“成功了是真靈,不成功便泯然。”

眾人三言兩語,直接給梁渠定了性。

梁渠:“……”

“好了,都睡覺去,有事明天再說。”許氏掐斷談話。

夜深人靜。

丫鬟送來換洗的睡衣。

洗完澡熄了燈。

眾師兄望著窗紙上的冷光,閑聊二三生活。

徐子帥講講武堂生活,學生八卦,陸剛說點天工院

鐵軌的鋪設,俞墩談些府衙內的事物。

“阿水,再說說地府吧?”

“沒什么好講的,風景之外,活著死了都差不多,一年兩稅,咱們交米,他們交花……”

“你之前為什么說就算大順不開,大離也會動手?”

“因為武道在發展,大順的神通令讓大離得不到靈魂補充,一旦推廣開來,再沒有強者下地府,他們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日益枯萎,大離太祖又是個強野心,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梁渠有些乏,手臂枕在腦袋后,零零索索的講起故事,今天情緒大起大落,一下子放松下來,他很想睡一覺。

“師弟。”陸剛開口。

“嗯?”

“你說要血寶引出旱,所以在收集?”

“是啊。”

“記不記得獺獺開賣烤魚,找我打兵器的事?”

“記得啊,師兄你說收禮?不行的,得超品和一品,這種血寶只有大宗產出,用的都是武圣,我這樣的小角色,沒辦法讓他們送禮,何況也不夠。”

“我的意思是,你只是用血寶引出位果,而不是用掉它們吧?如果不用掉,可以臨時拆借一下,拿到位果,再還回去,不一定需要血寶的所有權,只要有調度權就行。”

“借雞生蛋?”

“嗯,借雞生蛋。”

“借雞生蛋……靠!”梁渠豁然坐起,“陸師兄你真是個天才啊!”

陸剛道:“我覺得按你說的,領薪俸,下河撈,一點一點積攢太慢,能幫到師弟,今天的秘聞便不算白聽。”

不用所有權,用調度權……

新大門打開。

天火宗內肯定有不少超品血寶。

按陸師兄說的,完全沒必要把這批血寶變成梁渠自己的,只要能臨時把它們挪用一下,到時候填補上庫存就行,往這方面鉆研,比一枚一枚攢要容易得多!

只是……

怎么挪用?

梁渠想到那個二等弟子,有沒有辦法行個方便,奈何一個弟子,幾個月工資可以做主,多的沒那么大能耐,得落到宗門長老身上。

思緒百轉。

想著想著,疲憊上頭,梁渠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舒舒服服。

天未亮。

“阿水,起床了!”

徐子帥、胡奇、向長松坐在床頭穿衣,把酣睡中的梁渠叫起,恍惚間,有幾分曾經武館習武的熟悉感。

“這么早?”

“不早了,收拾收拾,吃個早飯天就得亮,住宿學生全這個時辰跑操,快點起來。”

穿好衣服,師兄弟組團來到灶房,找找早上有沒有什么吃的。

推開門便見水霧撲面。

朦朧中,許氏忙碌。

“等會。”徐子帥出去又進來,“師娘!?怎么您做飯?”

“起來了?小四你這話問的,怎么不能是我?”九月的大早上許氏熱得滿頭汗,“太多花樣我不會做,用剩的雞湯下個面條,那還是簡簡單單的嘛,坐下來吧,快好了。”

“得嘞!今天吃面!”徐子帥搬個小馬扎,坐下喊,“師娘,下硬點,我不愛吃爛的,有沒有煎雞蛋,沒有炒雞蛋也行。”

“有的吃就吃吧,要求那么多,小九要軟要硬啊。”

“有沒有搞錯,怎么我提要求就是多?老幺就行?”

“靠老大,疼老幺,最不待見的是當腰!”向長松起哄。

梁渠大笑:“我也喜歡吃硬點的。”

“哎呀,這鍋有點過頭了,等等,我再下一鍋。”

“大早上氣飽了,不吃了不吃了。”

“哎哎哎,坐下,小四你走了這煮過頭的面誰吃啊。”

“哈哈哈!”

灶房內頓時歡笑。

臨去淮陰武堂之前,梁渠抽空回一趟義興鎮。

昨晚的蓮子沒吃。

昨天放了一晚,再久,精華便要開始流失。

然而,怎么汲取里面的水澤精華成了大問題。

鮫人淚觸碰即可。蓮子這等植物和動物,全得吃下去。

梁渠沒有這個能力,能觸碰到物體都得靠憋著勁,最后先讓“尸體”吃吃看。

把娥英剝好的蓮子塞進嘴里,吞咽入肚子里。

澤鼎毫無反應。

梁渠皺眉。

難不成今年的五千顆蓮子收成,只能留給水獸們吃?

思考半天。

梁渠靈光一閃,甩動蛇尾,從自己“尸體”中央穿過。

水澤精華22

水澤精華21

五千顆蓮子下肚。

水澤精華十萬六千四

水澤精華:十一萬四千九

澤鼎內,藍潮漫漲,水波蕩漾。

心念一動。

澤鼎上方,兩紅一青,三縷長氣旋轉,倏然抽走一條。

水澤精華:十萬四千九

紅眼靈魚藍潮中徜徉。

可消耗一條靈魚,使得水樁蛻變為神通,擎天柱,立柱百年不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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