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好了好了。”
就在兩人激烈爭吵時。
坐在中間的一位老者出聲安撫。
“關于這件事，你們的意見，暫且置后。”
他頓了頓，說道：
“我現在擔心的是，那位老爺子如果一定要究根追底，究竟要由誰來負責？”
“一個刑慎？那倒還好，畢竟他確實有較大責任。”
“我比較擔心，這位老爺子如果因此而對咱們的印象產生什么不好的誤會……”
“你們應該明白，一位有可能達到了第三層級生命，”
“甚至是如白老這樣的乙級序列的存在，究竟有著什么意義？”
其余人聞言，都眉頭緊急，神色沉凝。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不是因為他們有多慕強。
而是因為世界的未知變化，所產生的未知的威脅。
就比如……這世上還有甲級序列的存在。
現在那幾尊甲級序列似乎都沒有出世的打算。
但萬一呢？
真有甲級序列作亂，他們拿什么抵擋？
真正令他們如此重視謝老爺子這種強大生命的原因，只有一個——
時不我待啊……
乙級序列雖然與甲級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但終究是最觸手可及的希望。
“這樣的災難，無論是誰，都不希望發生，”
“雖然刑慎的莽撞，是導致這次事件最直接的原因，”
“但是我們這些人，難道就沒有責任？”
“虎鈐科，不，不僅是虎鈐科，搜神科、博物科、拾遺科，甚至只是治病救人的青囊科，等等！”
“十二科中，幾乎人人如今都存在一種情緒，一種不該有的情緒！”
“他們都以為自己已經凌駕于人類之上！”
“因為他們已經不凡，已經超凡！”
“既然都已經不把自己當成人類，那又怎么可能還會有顧惜人類的心？”
“連對人類最起碼的顧惜心理都沒有，將來又怎么指望他們來保護人類？”
“啊？”
“如果不是我們的默許、放縱，他們會這樣嗎？”
“啊？”
“你們誰能回答我？”
老者接連幾個疑問，每一個都像大錘一樣，重重地擊在在座之人的心中。
沒有人能回答他。
包括那個威嚴中年在內，都露出了幾分羞愧。
老者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咄咄逼人。
“人吶，要始終保持一點敬畏之心，才不會迷失了自我。”
“希望你們今后都要謹記。”
“好了，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取得這位老爺子的諒解……不惜一切代價！”
“你們也不要覺得丟人、放不下架子，這是我們的職責。”
“而且，真要嚴格來說，人家才是凌駕于我們之上的生命。”
“就算是要你們幾個，包括我在內，為此事引咎擔責，也不應該有半點猶豫。”
其他人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顯然并不是人人都這么想。
其中心思各異，有好有壞。
先前反對問罪刑慎的那人道：“總科，這有點過了吧？”
老者沒有急著說話，伸手示意，表示他可以發表意見。
那人道：“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咱們還沒有確定，只憑借星宿傳回的畫面，”
“也只能看到那三道光，至于究竟是不是那位謝老爺子做的，還不能確定的。”
“要不然，還是再等等，先查清楚謝家的情況再說。”
老者點點頭，卻又不解反問道：“所以，你是認為那位謝老爺子當時站在山上揮刀，只是做做樣子？”
那人小聲道：“這也不是不可能。”
老者氣笑了：“那你倒說說，他是為了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故意演一場戲？”
“那他又如何提前知道，有人能移山斷水？”
“又是如何讓這樣的人物，配合他演出？”
那人結舌：“這……”
老者擺手道：“姑且就當你是對的，那位謝老爺子是演了一場戲罷了，”
“可你又想過沒有？”
“只憑他能讓那個人配合演出這場戲，那對我們來說，又和他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有什么區別？”
那人無言以對。
“再說了，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老者威嚴地掃過在座之人：“十二科成立的目的，是什么？宗旨是什么？”
“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是‘維穩’！是‘守護’！”
“在‘未知’來臨之際，維護社會的穩安，守護人民的安全！”
“你們有幾個人將這幾個字記在心里了？”
被他目光掃過，在座的人，有的坦然以對，有的目光閃躲，有的神情無謂。
老者長吐一口氣。
人心最是難測。
即使是十二科，也不是人心齊整，鐵板一塊的。
他也并不沮喪。
這就是人吶。
形形色色，是非黑白。
哪里分得清？
也不需要分清。
上位者，要做的不是分清是非黑白善惡。
是居中調度，平衡一切因素，為我所用，達到既定的目的即可。
其他的……都可以斟酌。
這才是他坐鎮十二科的意義。
老者收回目光，嚴厲道：
“你們想什么，做什么，和什么人來往，以前我都可以不管，”
“但我希望從今以后，這四個字，伱們都給我牢牢地刻在骨頭里，刻在心里！”
“只要是維護社會安穩，守護人民安全，我們都要竭盡全力！”
“只要不破壞這四字原則，我也可以容忍你們一些人、一些作為。”
“而現在，這位謝老爺子，就是咱們要做到這四個字的關鍵因素！”
“都明白了嗎？”
眾人凜然，不管心思如何，此時都齊聲道：“明白了！”
先前堅持要問罪刑慎的中年直接站出來道：“總科，這事交給我吧。”
老者微做沉吟，便點頭道：“好，你一向有公心，你去我也放心，”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什么，又道：
“不過，我聽說，那個所謂的仙人墓，出土了疑似謝家族譜的東西？”
“有沒有這回事？”
有一人舉手道：“不錯，是出土了一本疑似族譜的東西，和謝家族譜里的幾個人名正好對上，”
“不過也僅此而已，年代久遠，完全不可考證，”
“而且，謝家族譜也是近幾年才新修訂的，那幾個人名，也不過是在修訂時，從歷史上拉扯一些同姓名人進來，裝點門面用的。”
“關于這點，謝家人也從來不避諱，都是親口曾認過的，謝家圍村的人都知道。”
這種事，在民間很常見，并不奇怪。
老者點點頭：“不管是不是真的，這座墓，都有很大的可能和謝家有些關聯，”
他朝中年看去：“如果真如傳言，是謝家祖墳，那就不好辦了，你有可能要直面那位老爺子的怒火，”
“你考慮清楚了？”
其他人都是心中一凜。
他們倒是一時沒想到。
因為那是一座年代至少在隋唐之前的墓。
祖墳？
這天底下有誰家祖墳能留這么久？
對于那種傳言，其實并沒當回事，所以想不起來也正常。
只是，現在不一樣了。
如果那位謝老爺子當真有這種如神話一樣的手段，那無論什么事發生在他身上，都是有可能的。
中年面色不改道：“總科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老者點點頭：“好，既然這樣，就這么決定了，還有這次事件的善后工作，也都交由你負責，”
“你放手干，不管如何，我都會支持你。”
“是！”
“一定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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