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部長并沒有因為袁司務那些話受到任何影響,他神情自若繼續接下來的議題。
等一個個事情都是說完,還開玩笑的說讓眾人早些回家,他不負責眾人的晚飯了,隨后就宣布了散會。
陳傳知道何書岡的輕松并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因為后者并不擔心自身的地位。
不說在政務院其有政治上的盟友,在事務部內部,洞玄觀格斗家黃去疾還有另外一名長生觀格斗家都明確肯定是他的支持者。
這兩人都是精修派的人。
根據任辛山的推斷,何部長本身極可能是融合派的人,因為在一個重要部門中,有數個派系的人互相制衡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那位古副部長反而不屬于任何流派,所以哪怕什么事都不做,上面也不會放他離開。
目前這種平衡是很不容易打破的。
從會議廳出來,走回到了辦公室后,他化作一道紫色光芒,向著坐在這里的本體投去,并迅速融入進去。
陳傳神情平靜,由于精神上的牽連,分身那邊的情形他清清楚楚。
目前沒打算把主要精力放在部門內部的爭斗上,
還有一年就是大轟撞了,屆時任何站在對面立場或者拖后腿的人,那都是被碾碎的對象。那個時候也不會再和誰慢慢講道理了。
此刻他翻看著最近的報刊,上面很多是關于對他那篇文章辯論。
不過最近最重要的消息,則是河東道加入天際線的新聞。
在某些不知就里的人看來,河東道加入天際線的直接原因之一,就是他的那篇文章,并且同時還給人一種感覺,天際線的起勢可謂勢不可擋。
他想了想,假設接下來安北道也加入了天際線,那毫無疑問會對中京產生較大的影響,那么這樣的勢頭恐怕難以按壓下去了。
所以安北道接下來一定會成了精修派,融合派嚴防死守的所在。這樣對于安北道的軍事行動或許會造成一定的妨礙,不過進取派既然制定了這個計劃,那想來自有辦法應付,不用他去多關心。
他只需要爭取在這場軍事行動之前,再提升和完善下自身的實力。
他起身離開辦公室,走到了配備給自己的練功場內。把一本舊冊子取出來,這是純凈派交給他的另一門秘傳「流罡金焰」。
這一門秘傳就是專門用來對抗各類神相神氣的,大明光式可以照形捉攝,而這一門正好可以加上配合,在合適的機會下,是有較大可能做到瞬間斃敵的。
上面殘留的精神,他已經感受過許多遍了,他稍稍閉目,過了一會兒,身上就有金色的氣霧飄升起來。
這氣霧看著像是被劇烈的風所吹拂,在那里急驟飄動著。
但這好像僅僅只是一層無形之物,外圍任何被其所波及到的東西,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這時讓神禹擬化了一個場景出來,周圍很快變成了一片高崖雪山,入目所見,全被白雪所覆蓋。
然而被金色氣焰流淌過的地方,這些景物立刻退去,還變成了原來練功場的模樣,就好像是從擬化場域之中腐蝕出了一個空洞。
他耳畔也出現了神禹的提醒和報錯聲響,等到他將這股力量吸收回來,持續有了一會兒,才又恢復了正常的擬化場景。
他略作思索,這秘傳能破斥場域算是意料之中,真正在戰斗中能起到的作用如何,還是需要與強手在交戰之中去驗證。
并且純凈派給予他的秘傳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可以一直修行下去的。修行的時間越長,掌握的越深入,威能就越大。
比如兩大式,此刻所擁有的威力,已是超出了當日對戰諸多王座格斗家時許多。他期待著在更強力的對手身上檢驗這些力量。
他這里修行了數個小時后,界憑里出現了一個任辛山的消息:「陳司務,有時間么?有一個人或許你能認識下。」
陳傳說:「好,我稍后過來。」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了,任辛山這個時候找他,或許是涉及到了一些要緊的事情。
所以這次他沒利用分身,而是直接起身,走出了練功場。
數分鐘后,他進入到了任辛山的辦公室,除了任辛山本人之外,這里還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
任辛山介紹說:「這位是程高,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諾爾蘭德的天性派成員,他的真實身份是我們國內派遣過去重要情報人員。」
程高起身和陳傳握了下手,笑著說:「陳司務你好,那天在涵泉宮曾有幸見過您一面。」
陳傳和他握了下手,界憑上這時出現了這位資料。
這位是大順國內天性派的成員,但是難得屬于有著理想那一批人,這次回國,是代表諾爾蘭德一些利益集團,與國內某些勢力進行接觸,
相互問好之后,三個人在這里坐下。
程高說:「這次我回國內,除了是受諾爾蘭德那邊委托,也是想解決一下我身份的問題。
我在諾爾蘭德時,是一位隱秘部門同袍負責和我聯絡,但是很遺憾,他已經有半年時間沒有和我聯系了,我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能聯絡上他。」
他沉聲說:「我懷疑他可能是暴露了,但是諾爾蘭德那邊并沒有特別反應,也沒有人來抓捕和策反我。所以他很可能是在被抓捕之前自我了斷,并破壞了自己的腦部植入體,這才沒有泄露任何消息。」
說到這里,他語聲有些低沉,「由于我們是單線聯系,我沒有辦法越過他聯絡到更上級,所以本來利用這次回國的機會找到上線。
我按照這位同袍給的方法試了個遍,卻依舊沒能聯絡到人。
我不知道到底遇到了什么情況,我怕動作大一點,會驚動不該驚動的人,所以我只能找到安全事務部這里了。」
任辛山說:「程高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我們安全事務部的秘密特派員,當初是我親自簽的字,他所簽的協議可以確保他的忠誠。」
程高這時抬起頭,認真的說:「我想說一句,協議并不一定能完全保證我說的話是真實的,甚至我自己都不能完全信任我自己,所以我需要接受所有的測試。」
任辛山嚴肅的說:「你放心,必要的程序我絕對不會省略。」
程高點頭說:「這樣就好。」
諾爾蘭德這邊,一些高層與對面那些存在勾結的現象更多,哪怕他是格斗家,他也不敢完全放心自己的記憶,這個措施是必須的。
他又說:「這次我帶來的,除了正式的情報之外,還有一個消息或許國內會感興趣。」
任辛山問:「關于什么?」
程高說:「諾爾蘭德一位天性派的前輩可能得到了一份天人秘圖,現在他正在尋找買家。」
任辛山神情一肅,說:「天人秘圖?哪里來的?」
「來自地海洞。」
任辛山顯然是知道這個地方的,立刻問了一句:「你說的那個前輩是格萊辛姆?」
「對,就是他。」
「地海洞打通了?」
「只是打通了一部分。」
陳傳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于是他調閱了下事務部的內部資料。
上面立刻出現了關于這方面的介紹。
地海洞是一個很有名的古老遺跡,里面洞穴無數,傳說有路可以直達地心,但由于一些至今無法探明的原因,西約諾的歷任皇帝都在試圖堵上這些洞,這個行為直到舊帝室被推翻才停下。
而比此更有名的,是有一個叫格萊辛姆的格斗家花費了百多年時間試圖去挖通這個洞穴。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源于一個凄美的傳說,
說是有一個花匠,每次給雇傭他的貴族修建花木的時候,都會在一個少女雕像旁停留,向她傾訴自己的煩惱和心思,他在自學了文字和詩歌后,不忘雕像邊上閱讀,并且日復一日,從來沒有停過。
或許是他的行為感動了神明,當有一日從那里路過的時候,有一個巫婆站在那里,說是可以滿足他心底的愿望,但要準備三件東西,一朵他認為最美麗的花,一碗他自己的血,以及他會遺忘一件事。
花匠毫不猶豫的答應。
第二日,少女雕像活了過來,但是花匠完全遺忘了自己過去所做的那些事。
此后故事就圍繞著兩個人情感糾葛展開,并且終于走到了一起,
不過當那位貴族知道了雕像變成姑娘這件事,很自然的認為這是他的私產,而花匠毫無疑問是可恥的盜竊者。
面對貴族追捕,兩人只能逃跑,又一次求助了那個巫婆,巫婆指引了地海洞,于是兩個人最后躲入了那個地洞之中。
程高說:「那個傳說故事在阿查拉卡區域流傳甚廣,這位天性派的前輩從小就是聽聞這個故事長大的,并且他的家恰好就在地海洞的旁邊。
所以他深信這個故事的存在,并對此十分癡迷,他一生都在想要證明這個其真實性,想要找到這一對躲入其中的男女,哪怕只是找到遺骨,并解開那個雕塑少女的謎底。
為此他不惜投入持續長達一百年探索,然而遺骨沒有找到,卻得到了一張疑似天人秘圖的東西但他本人對這張秘圖絲毫不感興趣,并且也沒有打算交給諾爾蘭德的意思,只是想將這東西出售,以此換取自己所需要的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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