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大廳之內,燈光耀眼奪目,本來洋溢著喧囂奢靡氛圍的場所,此刻卻是死寂一片。
剛才那一瞬間,除了達到有一定的層次的格斗家,大部分人根本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只知道好像一陣光芒閃爍,等他們能夠看清楚的時候,就只有一具無頭戶體出現在了眼前,而更令人驚悚的是,這具尸體又在隨后迅速消失,化作了一堆碎礫。
他們很快聯想到,這就是剛才沖著陳傳發聲的那個人,但頃刻間就落到這個下場。
這結果令大部分人都是若寒蟬,國家事務部的本來就是極具威力的暴力機構,這種情況更讓他們心生恐懼。
在場的一些政要都是沉默不言,而一些與被逮捕人員有牽扯的公司高管全都有些坐立不安,但此刻誰都不敢動,生怕成為被注意的目標。
詹寄悅看了看地面上的沙礫,他同樣沒能看清楚那一刻發生了什么。
但他剛才離的比較近,精神當中似乎感受到了一些模糊的東西,讓他能夠還原出大體的過程。
這可是梁禽,在大順這里曾經有不止一次不顧一切挑戰對手,從而被協議弄個半死的記錄,可即便如此,他仍舊樂此不疲,一遍又一遍這樣做。
這種瘋狂勁讓很多格斗家也為之忌憚,問題是作為洞玄觀格斗家,國家是不可能放棄這種戰力,所以在其沒有造成極大破壞性之前,一直在容忍他這個行為。
而現在,僅僅一個照面之間居然就被擊敗了,讓人有種極大的錯位感。可是再一想,這放在陳傳身上,似乎是非常合理的情況,因為這就是世界排名前列的格斗家的真正含金量。
世界影響力并不是評估格斗家戰力的標準,然而排名靠前的,則一定具備強大的戰斗力!
而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方樹成剛才在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就很有經驗的退開了,可即便這樣,他仍然感受到了極強壓力。
洞玄觀的層次的交手,哪怕是在另一個場域之中的交鋒,溢散出來的些許場域,仍然令他身體中的異化組織全部收縮僵滯。
不止是他,他的隊員同樣僵麻在了原地,而那些被拘捕的人員還有周圍的賓客更加不堪,全都是昏迷在地,口吐白沫,身體不停的在那里抽搐。
但作為事務部的精銳,他們經受過很多次的擬化訓練,身體具備一定的抵抗能力。只是過了一會兒,就從不適中恢復過來,踏步上前,將同樣受到影響還在呆滯之中的朱涵拎了起來,拷上了手。
不過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解除對方身上的通訊設備。這使得朱滴回過神來之后,慌忙用界憑向某一個人發送去消息。
「柴老,柴老?你不是保護我們么?快啊,別讓他帶走我!」
對面柴老沒有聲,他的確是負責保護朱家人的,但也要分對象,公然阻擋安全事務部,這是犯罪行為,他覺得自己不能包庇這件事,這有違他的公心,
朱涵連連朝對面發送消息,可是沒有回訊,這讓他一陣絕望此刻他似乎能感覺場中無處不在投過來的目光,有異,有憐憫,有戲謔,更有幸災樂禍。
他何曾受過這種羞辱,拼命掙扎了起來,如他所愿,隨即一股場域力量沖上他的頭腦之中,讓他得以當場暈蕨了過去。
方樹成來到了陳傳面前,敬禮說:「所有目標已經拘捕完成。」
詹寄悅看向某一處,他以精神力量向陳傳傳遞消息:「在包廂里有一個人,好像是舊帝室的人。」
陳傳眸光微動,雖然是來抓人,但是其他事務也是歸國家事務部管的。
他能敏銳感覺出來,這個舊帝室打扮的人出現在這里不是什么巧合,應該是有什么目的的。
只是對比了下數據庫,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甚至可以說并不算得上一個真正的人。
去拘捕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他朝那里看了一眼,讓外面的共鳴者把具體的信息記錄下來,隨后說:「收隊吧。」
方樹成肅然應聲,對著其他隊員說了一聲,便立刻帶上此回拘捕的目標,還有那名瀕死的格斗家,動作迅速的跟上了陳傳離開的腳步。
他們進來的非常突然強勢,離開的也很果斷迅速,只留下滿場的貴賓有些呆滯坐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等到確認他們確實離開之后,全場頓時一片哄然。
有人在氣惱謾罵,有人在抱怨,有人在察覺到場域屏蔽已經解除后,迫不及待對外聯絡,指責或是對外發泄。
而那些平日光彩耀眼的明星們,此刻也是也個個臉色發白。
看著包括朱二在內的那些平時高高在上,幾乎一言可決定他們前途命運的人就這么被這人帶走,他們大多數都是被嚇壞了。
其實坐在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靠山的,有些人甚至本身就是天性派的成員,但現在他們感覺到這層身份并不能給他們帶來掩護。
不少人因為和朱二多多少少有些關系,生怕他牽連到自己,再也不想在這里多留,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倒是不少人離開前用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看向英白鷺,剛剛被捧起來,還沒有享受到多少風光,
就一下失去了金主和靠山,接下來肯定不好過吧?
英白鷺坐在那里,她好像沒有受什么影響,只是在想著什么,這種表現讓眾人以為她只是在強撐。
只是大部分人沒有注意到,她的身上似乎溢散某種獨特的精神力量,于心中無聲低語:「計劃失敗了啊。」
而在包廂之中,杜老仍舊坐在那里,全程沒有出去,盡管他的級別很高,但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實底色是什么,他也知道這件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他不打算去趟這個渾水。
直到陳傳等人離開后,他才轉過頭,對那位古服男子和顏悅色的說:「看來今天我們不能談下去了,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那個古服男子對他叉手一禮,隨后跪坐下來,過了一會兒,原本生機的顏色從面上褪去,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白生生的紙人。
杜老看了一眼,用拐杖撐著站起身,從里走了出來,對著界憑關照說:「處理的干凈點。」
他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走了出來,一直來到了自己的專車旁,在坐進去后,當即與通訊錄中某一個人聯絡了下。
等接通后,他說:「老朱,是我,嗯,對,你收到消息了?是啊,你的好兒子請我來的嘛。
我給你一個告誡,你兒子如果能保出來,那就盡快安排他出國,別待在國內了,這盤棋你們玩不起,行了,你接下來麻煩事更多,小心處理吧。」
說完之后,他結束了通話,又看了依舊燈火明亮的涵泉舊宮一眼,隨后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過了一會兒,才幽幽說:「不一樣嘍。」
而這個時候,無數信息從涵泉宮這里向著中京各處傳遞出去,要知道事務部今晚抓到的人,每一個都是有著深厚背景的,背后牽連很大,這勢必驚動各個相關機構和許多權勢人物。
而在中京某一處廢棄古塔的下方,梁禽正躺在那里,似乎一動不能動。
他渾身上下除了上百道破散潰爛傷口,還有一個個洞口,大量帶著金屬光澤的鮮血從那里流淌出來,只是一會兒就滿溢了整個地下室的底部。
這是他剛才利用分身強行攻擊陳傳,協議生效所造成的反創。因為這是利用他自身的力量來約束他,所以哪怕他是洞玄觀格斗家,也沒可能一時復原,必須像普通人一樣慢慢長好,這注定是一個漫長而煎熬的過程。
可是這些他不在乎,哪怕因此受到了嚴重的折磨,他只在乎能滿足戰斗欲望。
那些血液隨著不斷流淌出來,逐漸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進去,只剩下一張臉還在外面,而即將徹底淹沒之前,他眼晴露出奇異的目光,嘴角微彎,喃喃說著:「痛快,實在太痛快了。」
國家安全事務部,行政大樓內部。
何書岡剛剛從政務院回到了辦公區域內,在剛才過去的短短十來分鐘時間內,有不下五個高級別的人在通過直接或者間接的渠道聯絡他。
他的秘書迎了上來,恭敬欠身說:「部長,您回來了。」
何書岡面無表情的問:「陳司務在哪里?」
秘書回答:「哦,剛才我看到陳司務從任副部長辦公室出來,現在應該回自己辦公室了吧?
「嗯?是么?」
何書岡的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有多說什么,繼續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
陳傳正站在自己辦公室前的露臺上給朝鳴喂食,這時他轉目看向外面,就見一列武裝車隊自外行駛了進來,并在廣場上停下。
隨后他看到另一個自己拿著雪君刀從車上走了下來,并抬頭朝他看來,而就在雙方目光接觸的這一瞬間,便迅速化一道紫氣往他這里飛射而來,眨眼間投入到了他的身軀之中。
而他伸出手來,輕輕一握,把落下的雪君刀抓在了手中,在咔的一聲響中,將之從容擺在了一旁的刀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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