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治先問了些情況后,先讓隨員出去,并嚴禁他再談論這件事,隨后在房間里來回走動,盤算起來。
對于陳傳的武力約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一方面是出于個人想法,一方面也是為了他背后派系的利益。
還有一個,就是他總感覺在回國前如果不對其進行約束,以后或許就很少再有這個機會了。所以他一直在向國內反映這個情況,
但是國內同樣有阻力,想在回國前做到幾乎沒什么,但好在國內組織與國際組織在進行溝通時,是有一些程序上的漏洞可被利用的,所以在他推動還有國內一些人的配合之下,才有了這次的委托。
他想過陳傳有可能會拒絕,可萬沒有想到陳傳居然會直接把人抓起來。
他雖然不喜歡陳傳的一些作為,但心里卻很清楚,陳傳做事情其實并不是不講道理的,而通常是有把握才會去做的。所以這里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或者干脆是掌握了什么證據。
所以一定是這里面出現了什么紕漏,
好在具體到這件事上,他只是推動者,這兩人和他本人并無什么關系,所以只要他不主動跳出來,陳傳不會知道他是參與者之一。
他來到了桌案前,拿出了紙筆,開始寫報告。
雖然這次嘗試失敗,可他并不會放棄,他還是那個想法,對于不可控制的武力,一定要設法限制,而且越早越好,而不是等到事情不可控的地步。
兩支團隊在此停留了一夜,而到了早上,能看到將近七十架飛艇在這里匯合,聯排的泊錨塔上端有一架架并排排列的巨大飛艇,從近處一直綿延到視線的遠端,蔚為壯觀。
因為這次人員和物品眾多,光用泊錨塔裝運轉移太慢,所以有幾架飛艇提前飛起,投下牽引繩索和升降梯,好把一些東西先提前帶上去。
陳傳注意到,這里有一艘飛艇非常特殊,應該是另外調遣過來的,上面用了不少稀少的生物材料,看上去極其牢固,從形制上判斷應該一架貨運飛艇。
除了這個,他還能感受到那里面存在著一個相當強大的場域生物,能讓他也有這種感覺的,那十有八九是一個強力活躍意識體。
在一艘貨運飛艇里放置活躍意識體,這說明上面所裝載和運送的貨物非常重要。
正觀察的時候,他忽然有所感應,轉頭看去,見范振同高大的身影正朝他這里走過來,而兩邊的安保人員紛紛朝其敬禮。
等這位到了近處,他先打了一個招呼:「范先生。」
范振同說:「陳處長,這一次訪問團會帶回一批較為重要的物品,需要你一同和我留意下了。」
他朝外示意了下,目光落去那架較為特殊的飛艇上,「返程路上,我們會乘坐這一架飛艇。」
陳傳再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問題。」
范振同說:「那陳處長先去安排下吧,兩小時后我們在這里匯合。」
陳傳說了聲好,他先去安排了一下自己這邊的人員,并讓朝鳴這邊到時候跟隨自己所在的飛艇飛行就好了,食物這方面不用擔心,他早提前準備好了,足夠一路上使用。
同時他將行李箱從本來要乘坐的飛艇上轉出來,那具外植入體也一并帶上了,這里面畢竟存藏了一些東西,還有一些重要數據也在那里面,放在自己身邊最好。
兩個小時后,團隊主要人員差不多都是登艇了,只有一些地面安檢人員還停留在這里。
陳傳則是跟看范振同來到了那架飛艇上,一上來他就感覺到,就是他和范振同兩個人,除此外并沒有其他的安保人員,其實從安全角度上考慮,這么安排是正確的。
如果情況危機到了需要他們出現的時候,其他人在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
安置好行李后,兩人并排而行,腳步聲在空曠的艇艙中有節奏的響著。
范振同這時說:「陳處長,我所見過的年輕人中,你的能力是最強的,膽魄也是最足的。
有人認為你一直在給他們惹麻煩,給訪問團的談判帶來難度,可我不這么看,身為一個格斗家,做事情不需要太過瞻前顧后,只要覺得是對,那么就去做,況且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事后都被證明是對大順有利的。
只這些就足以擊碎那些言論,所謂的規矩從來只是束縛庸才的,如你一樣的年輕人,
我認為應該放手讓你們去做。
說起來,你的一些作派,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同樣來自純凈派的故人,你們倒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陳傳說:「范先生和我們派中的前輩共事過?」
范振同說:「我和五大派的人都有過合作共事,不過比起其他幾大派的人,只我所接觸的純凈派的人,算是最為純粹最可以讓人放心的。」
陳傳念頭一轉,范振同除了這次訪問團的安保顧問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被列入了最高顧問團的后備考察人選。
他和謝團長探討過這個身份,都認為等到訪問團結束,如果一切順利,很可能就會加入最高顧問團,那幾乎就是位于大順權力結構的頂層了。
所以不能把對方單單當做一個純粹的格斗家來看,現在和他說這個話,想來也是有某種用意的。
范振同這時又說:「陳處長,我認為以你所表現出來的資才,資源足夠的情況下,到洞玄觀應該不會太難。
我的建議,你回去之后爭取得到派系內的支持,盡早突破層限,因為只有到了某些境界,才有真正說話的資格,才能真正貫徹自身的意志和理念。」
陳傳微微點頭,范振同的雖然沒有說太多,但其實給了很明確的提示,不過這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所謂的限制和束縛,只是因為你的力量不夠大,但力量達到一定程度,哪怕你不去遵守這些,也有的是人來給你找理由。
這時他們走到了船艙一層的中間段,可以看到這里固定堆放著一個個物件,有的是用箱子裝的,而有的則是直接暴露在外面的,后者主要是一些中小型雕像。
每一件東西上面都有對物品的標示,從內容上看,主要是一些宗教儀器之類的東西,
且有著很明顯的東陸風格。
他看了幾眼后說:「這是舊教的東西?」
范振同說:「是的,謝團長應該把我們這次與聯邦談判的目的和陳處長你說了吧?
陳傳說:「提過。」
范振同說:」聯邦為了讓我們不去插手天機教的事情,除了談判之中許諾給我們補償之外,順便還將一些舊教散落在瀛陸的東西歸還給了我們。
這里面玄教、禪教的東西都有,還包括了一些我都說不上名字的小教派。」
陳傳對此倒是了解的,當初因為天機教在瀛陸立教緣故,有不少舊教人士也去了瀛陸,去的時候當然不會空身前往,而是隨身帶了不少東西。
其中有一些加入天機教,也有一些效仿天機教立教的,還有就地隱居的,這些東西也就隨之流散在了瀛陸上。
聯邦在談判期間將之歸還,可以視作為一種表現出來的友好姿態。但聯邦能這么做,
也是因為這些東西除了具備一些歷史研究價值外,對其而言算不是上什么好東西。
范振同說:「這里大部分東西都無關緊要,擺放在這里,主要是為了掩護我所說的那些重要的物品。」
陳傳看了看他。
范振同神情稍肅,「這些東西因為大小不同的緣故,所以一部分就放在我的身上,其余的只能擺放在外面,也就是這里了。」
他這時腳步一頓,面前有一個半人高的箱子,他說:「這就是其中之一,上面有儀式封條,我就不打開給你看了。
除了這個,上面還有幾個,稍后我帶你一個個看過。
這件東西絕對不容有失,所以從現在開始,到離開聯邦邊境為止,你我都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著。」
他沉聲說:「這東西涉及到了國家機密,是過去乃至現在國際上一直爭奪的東西,所以我們必須提高警惕,要是夸張一點說,到時候來找我們的,可不見得只有人。」
陳傳眸光微凝,聽出了范振同的潛臺詞,他說:「范先生,我想我了解了。」
范振同說:「這里艇艙一共分作三層,想必你也感覺到了,上面一層有一頭活躍意識體,這是我們從本土帶來的,它同樣負責這里的安保,由它守衛中間層,而我守最上層,
你守最下層,也就是這一層。
你需要什么,讓其他人送到外面,不準除你我之外的任何人進入這里。」
陳傳說:「好。」
范振同說:「現在我帶去看看別的需要留意的地方。」
他帶著陳傳把三層都是走過,然后將所需要保護的東西都是逐一指給他看。
而等他回到一層時候,能感受到身下的飛艇正緩緩升起。
他走到舷窗旁邊看了一眼,一架架飛艇正脫離泊錨塔,從這片陸地上離開,看了一會幾后,他回到了座位前,盤膝坐了下來,沉入了定靜之中。
不過只是坐了一會兒,他忽然有所感應,發現衣兜中的那枚丹丸微微跳動著,隨后竟是溢散出了一大片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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