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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首府的飛艇此時緩緩靠近到了螺山附近,喬艾爾站在飛艇舷側上望著裂隙方向。
那些飄繞起來的碎石殘塊現在逐漸往里收攏了,裂隙光芒也變得忽明忽暗。
從剛才那個強大場域爆發之后,裂隙就呈現出這個樣子,是否意味著那里擠出來的東西已經解決了呢?
艇長看了看他,見他不開口,也沒讓飛艇繼續接近,而是稍稍偏移一點方向,沿著殘裂山體的外圍飛行。
他可不愿意貿然接近格斗家戰斗的所在。
這個時候,他發現遠處還有兩架飛艇,其中有一架迥異于聯邦,看上去像是一架旅游飛艇,不過再看了看上面徽標,心中說:「國際調查團的人么?」
的確是國際調查團的人。這是謝團長和國際調查團溝通之后就事先派遣出來的飛艇。
因為知道陳傳這一次可能會與原始教派的人起沖突,還有防備聯邦方面有人顛倒黑白,所以提前派出了一些人手,在遠處將照片和場景盡可能攝錄下來。
喬艾爾這時忽有所覺,他回頭一望,見到有兩道流光正朝著這邊過來,只是一閃之間,其軌跡終點就在螺山。
他出聲說:「首府的王座,到了。」
螺山之下,陳傳正在等待著聯邦人員的到來,同時也把守著裂隙入口,防止那個存在再是鉆出來。
而解決了那名男子之后,就再沒有其他敵人出現了,這么極其重要的裂隙,原始教派只安排一個人守在這里,看去似乎力量薄弱了一些,但其實這非常正常。
原始教派可能根本想不到他真的會來這里。
而且不管是秘殿格斗家,還是王座格斗家,都不是那么好調動的,每個高層次力量應該都是簽訂協議的,遠距離調動一般都受較為嚴格的限制的。
能有這么一個疑似王座格斗家外身的人鎮守在這里,應該已經是他們所能抽調出的最強力量了。
這時上空忽然傳來了的一聲鳴響,
那是朝鳴在提醒他。
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過來了。而且是較為強大且有危險的力量。
他回目一望,就見兩道流光朝著這里過來,幾乎就在看見的那一瞬間,就分別落到了殘破山體之上。
其中一個有著高長的身影,兩眼微微鼓突,這種十分顯眼的特征他一眼就認出了來歷,正是那位曾他對陣過的那位王座格斗家德里安·克羅薩爾。
看著這個曾經被自己斬飛頭顱,又跪倒在自己腳下的人現在神情沉肅出現在面前,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微妙之感。
不知道這一次來的是真身,還是部分力量?
至于另一位。
他目光一移,這人是一個老者,發須濃密,臉頰微凹,一雙銳利的藍灰色眼晴藏在濃濃的眉毛之下。
他身上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風衣,隱約從底下能看到結實的肩膀和粗壯的手臂,頭上則戴著一頂同色的寬檐軟呢帽。而他的神情淡漠而威嚴,有著一股內斂的鋒芒。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從這位的外貌上,聯想到了一個人,聯邦危害事務行動署執行官維柯·
杜蘭特。
這是一位駐守在聯邦首府的王座格斗家現在兩個人都在凝視著他。
要是換一個長生觀格斗家被兩名王座格斗家這么望著,恐怕早已是心驚膽顫了,戰戰兢兢了。
可他此刻卻持刀漂浮在半空之中,毫不回避的與兩人對視著。
兩邊誰都沒有說話,各自保持著沉默,唯有氣流和貼在身上的靈性光芒在那里閃煉著。
遠處的喬艾爾看到這個景象,忽然覺得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壓抑的氛圍,哪怕隔著很遠的他都能感受到,兒疑在下一刻就會爆發直接的沖突。
而就在此刻,頭頂上空忽然又有一聲鷹嘯之聲傳來,這個聲音具備十足的穿透力,竟然傳遞到了他們每一個在場人員的耳朵里,
這引得不少目光抬頭去看,那只是一只瀛陸很常見的灰羽駿鷹,它在上空盤旋著,在發出一聲聲嘯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后,這才發出興奮的聲音:
「瞧我看到了什么,一座裂隙,嘿嘿!一座裂隙,就在聯邦首府附近,就在聯邦首府附近!
啊,這激發了我的創作靈感,此時此刻,我要吟誦一首。
啊,欲望未絕之地,黑暗亦不曾遠離,那撕裂靜默的,不止是裂隙,而是深心的丑陋,和那虛偽的外衣」
這時一道銳利的深紅色光芒忽然飛射而過,駿鷹在半空中炸裂成一蓬血雨,毛羽紛紛落下。
杜蘭特放下了手指,不過被這么一打岔,兩邊沉悶的氣氛也被打破了。
他看了陳傳一眼,移開了目光,看向那裂隙,冷然說:「陳先生,你可以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我們聯邦政府會處理。」
陳傳壓下了帽檐,說:「貴方能夠處置么?」
「這就與你無關了。」
陳傳則是雙指夾著一份證件,向外示意了下。
「這是國際調查團給我的調查邀請資格證,所以我今天才會到這里來,關于發現裂隙的報告早在十多天前就呈交給了貴方,只是貴方遲遲沒有行動。
我不得已按照聯邦與國際調查團簽署的條約采取行動,而在此過程中貴方也沒有任何行動,直到此刻才出現,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貴方能否處理妥當。」
不管怎么樣,這次行動的正當性必須強調,且他也申明了行動本身完全符合程序的。
杜蘭特看了一眼調查證,沉聲說:「陳先生,我們知道你所擁有的這個身份,但這裂隙始終是在聯邦的土地上,按照我們與大聯盟的協議規定,我們有權力接手周邊及相關事務。
另外,在最后未曾確定之前,我們并不清楚這個裂隙的打開是否與你有關系,所以我們必須要請你回避了,還要請你在調查期間不要四處走動。」
這時一道光芒閃過,又一道人影落在了場中。
范振同出現在了陳傳一旁,他看向對面兩個人,「杜蘭特先生,事情怎么回事,我想可以用證據說話。」
杜蘭特往天空中看了一眼,兩架飛艇正懸停在上空,其中有一架上存在的人員明顯看得出是大順訪問團的人。
他轉頭看向裂隙,「你們如果愿意留下就留下好了,出現什么情況,你們自己負責。」
范振同對陳傳說:「陳處長,你先離開吧,這里有我,我會盯著的,現在各國代表團的媒體人員已在過來,處理這東西還要布置大量的儀式,恐怕還要不少時間。」
陳傳點了點頭,目前這個情況,聯邦的確不可能再保留這個裂隙了,反而只會用最快的時間解決掉,給世界各國一個妥善的交代。
既然有范振同在這里,他也沒必要再待著了,他緩緩升至高空之中,再看了一眼下方,就朝著某一架屬于大順的飛艇飛去。
而此刻崔克蘭大內湖東側靠近海岸線的那一端,有一名梳著發髻,玄士模樣打扮的人看著裂隙所在,拿出了一方卦鏡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天象,
忽然感慨了一聲,「終究無法違逆天數,只不過這重壑之中又蘊生路———」
他思索了片刻,一轉身,往外一縱,修地去到空中,再是一閃,就消失不見。
陳傳回去的時候,沒有再繼續自行飛馳,而是乘坐飛艇回轉,行程雖然放緩,可有什么情況他也能及時調頭。
不過后面并沒有什么異狀,途中倒是見到了不少趕向那里的各國媒體人員。
一個小時后,飛艇在聯邦首府中心城的一座泊錨塔上停下。
從上面走下來后,他見到國際調查團的駐守人員達羅先生正等候在這里。
他說:「達羅先生,你這是在等我?」
達羅先生走上來,他說:「是的,陳先生,我把你的行動消息報上去后,團長給我發來了這份電報,我特意拿來交給你。」
陳傳拿了過來看下,這上面是感謝他對調查工作的配合,說后續要是引發什么影響,將會由他來處置。
達羅說:「陳先生,聯邦的這些問題———」他嘆氣說:「長久以來的瘤疾,我實在是能力不足。」
陳傳說:「達羅先生,你的顧慮我是明白的,現在不是大聯盟的時候了,調查團也不是那時候的調查團了,但是我覺得,你們也不用完全把這些扛在自己的肩上。」
他頓了下,「這個世上固然有很多人暗中與對面勾結,可也有很多人愿意為延緩和阻止對面的到來而出一份力,有的時候,你們可以對他們多一分信任。」
達羅聽了他的話,心中居然一瞬間涌起了年輕時候才有的激動心緒。
當初他也是為了崇高的理想加入了調查團,只是后來親友的一個個犧牲,看到了那些所需付出的代價,那一團火熱的心才逐漸沉寂下來。
他鄭重說:「陳處長,你的話,我會轉述給團長的。」
陳傳嗯了一聲,有些事情他能想到,調查團其實也想到,以前不這么做肯定有不這么做的道理,或者就是無從去做。
不過過去做不到一些事情,在大轟撞愈發迫近后,卻未必再做不到。
他看向大螺島的方向,夜空中那一縷裂隙的光芒仍舊十分顯眼,但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