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之上陡然出現一陣爆閃,這猛然亮起的光芒讓太陽都黯淡了一瞬間,底下觀看的人們發出痛苦的叫聲,紛紛捂住了自己的眼晴。
即便是這樣,他們感覺自己仍被白茫茫的光亮所籠罩,并不可抑制的流下了眼淚。
又片刻之后,隨之而來的巨大爆炸聲震得人耳膜生疼,胸腔跟看一起共鳴了起來,停在遠處的車玻璃幾乎全部粉碎,導致不少人驚呼尖叫著彎腰躲閃。
而此爆炸發生的中心區域,那些教徒們自是首當其沖,被劇烈的光芒和聲響影響到幾乎失去了感知,隨后又被一股強烈的氣流猛推了一把,全部翻滾著摔落在了地面上。
國際調查團這一邊,杜魯耶齊在被光芒照上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身上的場域迅速擴張,將自己和調查團成員籠罩進來,使得他們這一片區域免除了后續的氣流沖擊。
這時他聽到窒的聲響,抬頭一看,就見到上方的空氣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并有各色光芒從中滲透出來。
這是周圍儀式的場域遭受了強烈沖擊,在一瞬間出現了破損繼而又快速彌合,從而導致這一現象。
而這混亂的場域也對周圍人群造成了一種極度的不適感,倒在地上的教徒們不由的發出了痛苦的慘豪聲。
杜魯耶齊算是場中唯一能夠無視這些變化的人,他看向兩人碰撞的所在,而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他心頭一個大跳。
陳傳一手持著雪君刀,一手保持著伸手向前按出的動作,光芒的余波正徐徐收斂,強烈的氣流讓他的罩衣和刀柄上的紅幣飄飛不已。
而在他的對面,薩瑪魯加站在那里,此刻那個塔克魯獅的外相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是在那高大身軀胸腹之間出現了一個令人心生戰栗的巨大窟窿。
可以望見里面血肉焦黑一片,全部冒著縷縷的氣煙,更有白金色的光芒纏繞在上面,
如今唯有胸腹兩側邊緣處剩下肌肉和異化組織存在著,勉強支撐著身軀沒有倒下。
他的異力的確能夠無效化一定的靈性之火,可是陳傳這一次的靈性沖擊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上限,哪怕有儀式的加持也沒有能夠阻擋,唯一起到作用的,可能是儀式束縛住了他的身軀,并還吸收了一部分力量,才使得他沒有被當場整個轟爛。
可即便如此,他也失去了戰斗力,并且他所受到的創傷并不僅限于靈性沖擊。
可以看到,他身上其余部分殘余的靈性之火時隱時滅,并且里面竟然是蕩漾起一股青色的光芒。
清凈靈光。
僅僅是一個呼吸之后,那些殘余的靈性之火被徹底壓了下去,而那些青色的芒光卻依舊存在,并愈發旺盛,還沿著身體的破口飛速往肢體其他部分蔓延過去,只是一會兒,身體內大部分異化組織都被清凈靈光所侵染,并在這股力量下飛速消融著。
陳傳察覺到這股變化后,知道他已無生還可能,于是收回了手,站直了身體,場域力量牽引之下,刀鞘自動從遠處飛了過來,被他拿住之后,便歸刀入鞘。
在他離開之后,薩馬魯加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往后倒退了幾步,想說什么,可是一開口,一縷縷煙氣從嘴里冒了出來。
片刻之后,一股青色的光焰從他眼晴和耳朵乃至口鼻之中噴涌而出,這時他終于站立不住,仰天倒了下去,在地面上砸出了沉悶的響聲。
此時無數青色的光芒在身上閃爍著,因為儀式的加持還有自身頑強生命力的緣故,他的異化組織還在頑強的生長出來,可隨后又被清凈靈光快速的消融瓦解,幾乎如同遭受了酷刑一樣,在那里不斷抽搐著。
此時調查團的眾人才是回過神來,看到倒在地面上凄慘無比的薩馬魯加,他們一陣失神。
感覺之中好像雙方只是說了幾句話,隨后一陣聲光之后,這位就直接躺下了,快得只是一晃眼的功夫。
陳傳這時側過頭,對著他們說:「這下面還有一個空間,我到那里去看看,諸位就在這里等候下。」
他沒有對杜魯耶齊說什么,但后者卻是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半點不敢動彈。他看著躺在那里薩馬魯加,心中十分慶幸,幸好自己投降的早,沒有死撐到底,不然恐怕也是哦,不會的,自己根本都沒資格感受到這些,或許一個照面就解脫了。
那樣太可惜了,他可舍不得自己的財產,舍不得那些藝術品收藏,更舍不得自己花重金打造的植入體女仆衛隊。
陳傳沿著柱廊往位于后方的宮殿那里走過去,沒幾步就來到了那一個火坑所在,上面閃爍的真理之光此時也看得更為清楚了。
他能感覺出來,這東西如果依靠某些精神力量的引導,是可以形成一個固定的裂隙的如果想避免這種情況,最好就是將之破壞了。
只是來的時候他收到了第一訪問團的電報,姜團長讓他稍微收斂一些。
嗯,收斂一些,潛臺詞其實就是只做該做的事,多余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避免與新光教形成更大的沖突,那是平白給東岸幫忙。
第一訪問團雖然和他們沒有明確的隸屬關系,可他知道,那邊在進行重要的談判活動,有些事情無需做的太過火,所以他收回目光,從這里繞過,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這個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響。
隨即一只當地很常見的知更鳥飛了過來,停留在了前方的廊檐之上。并且露出了人性化的眼神。
陳傳自然也看到了,并且一眼看出,這只鳥身上寄附著之前那個國際重犯瓦爾奇的神相,現在這人又一次的找回來了。
這位似乎沒有因為之前被打爛寄軀而有任何憤怒羞惱的情緒,似反而覺得這是很有趣的事情,還故意在他面前再度露面。
它在那里來回顯擺了幾下,見陳傳沒有絲毫說話和動手的意愿,仍舊邁著沉穩的步子往前走著,便就探出身子,沖著下方說:「我說,聽說新光教的教宗可是一位‘圣者」,
你做了這些事,難道不怕他來找你么?」
陳傳頭也不抬的回話說:「如果擔心這個,我就不會來這里了。」
世界上自有平衡,更上層的力量自然也有更上層的負責對付,否則世界早就亂套了。
而且新光教具備所謂的「圣者」也值得懷疑,如果說新光教的前身密門教,那么還可能有,新光教其實并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這一點,否則他們也不會被列為世界各國列為邪教了。
知更鳥見他從自己底下走過去,往前蹦跳了幾步,追著他在旁邊說:「就算新光教的教宗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圣者」,可那至少是一個王座格斗家,難道你真的不害怕么?」
陳傳眸光向上警了一眼,口中說:「那就讓他來好了。」說完,他走入了那座宮殿大門之中。
面前是一條鋪著華美地磚的光滑長道,殿柱上雕刻著精美的紋飾,道路兩旁是流淌著的清水。
他走到盡頭后,前面閉合的銅門在他注視下扭曲變形,在刺耳的嘎哎聲中向兩邊分開,露出了一條通向下方階梯。
他沿著這條階梯走了下來后,見這里前后各延伸出一條長廊,身后這一處他判斷應該通向那火坑的下方,而另一條似乎通向后山,上面行走痕跡并不多。
他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往身后這邊看一下,于是轉身往里走進去,這一路上過來,他看到墻壁上有一個個的儀式符號,那其實是一個個獨立的密儀圖案,似乎各有其作用,應該是和外面的大型儀式能夠相互呼應的。
在沒有啟用之前,具體的作用目前還看不出來。
走過這條長廊后,他看到前方擺放著一只只黑曜石打造的長箱,一共十二口,而斯卡爾森就躺在其中一口之內,從那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場域看,這位依舊保持著一定的生命力。
他身上被白色的厚厚油膏封起來了,表面只呈現出臉部和身體的大致輪廓。
陳傳走到了近前,感受了一下,發現這竟然是一種格斗家也能吸收的營養油膏,能夠讓異化組織快速吸收,他看了一眼斯卡爾森的手臂方向,那里完好無損,但看著略微纖細,應該是這些天又長出來了。
當然這些東西不是白白給他吸收的,他猜測不錯的話,就是為了將他恢復完滿之后,
再將他直接獻祭掉。
此時他目注之下,那些厚實的油膏上生出了一絲絲裂紋,緊跟著粉碎成了一塊塊干結的碎塊。
斯卡爾森眼皮動了動,隨后睜開眼睛,他一下就看到了陳傳,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他說:「陳先生,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調查情況怎么樣了?」
陳傳看了看他,只能說這位的確不忘職責,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處境,他說:「斯卡爾森先生,距離你被囚禁,差不多過去有十二天了。」
斯卡爾森有些異,他感受了下自己的狀態,問:「這么長時間了,他們為什么要留著我?」
陳傳心中想到了一個原因,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說:「他們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這個情況只有等你自己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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