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從雨殺樓中出來的那一刻,陸銘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若想奪回陸堯的一切,時間就是自己的生死線!
上家成敗未定,這個陸銘左右不了。
但暄水城內的局勢,陸銘卻左右的了!
當日晚出城,于山中破廟血拼南忠旭,如此陸銘生生拼出了一個月的時間。
但此事,可一不可二!
也就是九天之后,飛馬幫天字堂地字堂再來人,斷然是高手齊聚不見米濤誓不罷休。
而一旦此事發生,則變故陡生。
——畢竟,即便陸銘那上家穩住了,沒垮臺,上家也大可以換一個代理人。
陸堯死后,玉羅剎陸壓羽清乃至飛馬幫,都是比陸銘更好的人選!
陸銘對比他們真的什么優勢都沒有。
本來陸銘想的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窗口中抵達六品氣血境,然后殺回暄水城。
然而他低估了武道修行的難度。
今天,此日。
七品成就,卻只是初入七品。
按照現在的進度,陸銘抵達七品巔峰可能還要一個月以上,更遑論是那七品至六品的武道大關了!
“我敗給了時間……”
黑暗中,陸銘這般喃呢。
卻突兀有紅光從陸銘眼中激蕩。
“不,乾坤未定時間未到,現在就想讓我認輸?”
“不可能!!”
“現在看來八天之內突破六品大概是不行了。”
“那么,就只能拿下虎嘯營,借虎嘯營之力回暄水城與他們做過一場!再定成敗!”
個體力量不夠,那就借助集體力量!
這也是陸銘要動虎嘯營的根本原因!
但拿下虎嘯營……
何其難也!?
入六品與收服虎嘯營兩條路。
皆是前路黯淡無光,讓人看不到希望。
深深吸了口氣,陸銘壓下一切情緒,再次打開了小游戲系統。
玩家檔案。
姓名:陸銘。
修為:七品淬骨。
生命值:20。
清晨時分。
寂靜的血煞營大寨被馬蹄聲驚醒。
城寨墻頭響起的刺耳鐘聲,讓陸銘的睡意消散一空。
穿甲佩劍出門去。
來到城頭,便見周圍“好漢”目視遠方雙股戰戰,連手中刀兵都拿不穩了。
目光再遠眺,陸銘便見得不遠方,百余騎整齊排列,皆是一身黃衣腰間佩刀,不動如山。
騎軍中飄揚大旗,大旗上的猛虎活靈活現仿佛擇人欲噬,旗幟亦點出來者身份。
正是那威震大涼山的虎嘯營!
騎軍忽地分開。
一人策馬來到陣前。
他年紀不大,約二十左右,穿著黑色軟皮甲,身上不掛刀兵,身材卻魁梧有力,尤其是雙手關節粗大,顯然手上功夫不弱。
見得此人,陸銘微微瞇眼,朗聲道:“來者可是虎嘯營二當家,石寒山!?”
“正是某家!”
石寒山低沉開口,聲音如同悶雷。
他也同樣看向了陸銘。
此刻陸銘并未面巾遮臉,因此露出那還有些稚嫩的面容。
當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石寒山不由微怔。
并非是他認出陸銘的身份。
只是驚訝于這血煞營營主的年輕……
他比自己,還要年輕!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石寒山話不多,他的沉默只是單純的沉默。
陸銘則微微瞇眼,看著這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的石寒山,仿佛有詭光從眸中閃爍。
突兀的,陸銘朗聲一笑:“都說那虎嘯營二當家,乃是武道奇才,年方二十便已入七品之巔,此次初見,端是不同凡響。”
石寒山微微一愣,臉龐似乎有紅云隱隱泛起。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兼且石寒山本身就是個憋悶性子,一心武道。
總之,就是有點內向。
他再開口:“你也不簡單,你比我年紀還小,卻已經有了八品實力,再有幾年七品關隘大概是擋不住你的。”
少年天才,兩者皆是。
而武道一途,與天爭力!
對有小游戲系統的陸銘來講,下三品的修行并不難,但這其中最關鍵的因素,還是那洗體獎勵!
下三品武者服藥淬體,藥毒累積,根據個人體質的不同,能服用的藥物總量和服藥頻率也不相同。
大部分人的體魄,都不足以服藥服到七品巔峰,換言之,他們先天的上限就被卡死,一輩子都到不了七品巔峰人力極限。
就比如說沒有洗體獎勵的陸銘,他的極限只是八品罷了。
而那些天資出色能抵達七品之巔者,受困于財力、或是武道傳承、或是個人毅力,或是服藥頻率(也即是對藥物的消化效率),抵達七品之巔的時間也有快有慢,有長有短。
能在二十歲左右便抵達七品之巔者,確實當得上一聲“天才”。
暄水城有玉羅剎。
大涼山則有石寒山。
當然,現在還得加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血煞營營主——十六歲左右,八品之力能殺七品,這也是妥妥的天才了。
忽地石寒山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他今天是來辦正事的,在這兒跟陸銘虛與委蛇個什么勁呢……
念及于此,石寒山不等陸銘再開口,便朗聲吼道。
“血煞營,爾等是想死,還是想活!”
陸銘抿嘴一笑:“當然是想活。”
“想活,七成利!”
陸銘身邊,林東臉色一變,大聲嚷嚷道:“那使者說五成利,怎么到了你這兒就又變成七成了呢?”
給出七成,自己留三成……
這條件,血煞營怕是連自己都養活不了了。
石寒山眉眼低垂,從嘴縫中迸濺出一縷猙獰:“因為那使者被你們給宰了。”
林東還想說些什么,陸銘卻一伸手,止住了林東的聲音。
他看向石寒山,點頭道:“殺了一使者,利便漲兩成。”
石寒山:“是的,一條人命,兩成收益,你們不虧。”
他話音剛落,身后百余騎整齊抽刀,于是刀光森森寒光如雪殺氣沖天。
“要么七成,要么去死,你選。”
忽地陸銘如同大鵬展翅,從三米高的寨墻上一躍而下。
他平穩落地,竟是腳步不停,很快便徒步來到石寒山面前十米遠的地方。
石寒山被陸銘的行為搞得一愣,便見陸銘站定,對著自己拱了拱手。
“久聞石二當家勇力驚人戰力無雙,年紀還不大,乃是這大涼山內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
“在下陸銘,今年十六,武道一途走得也算順遂,便想著與石二當家稍稍討教一二,也好看看你我這少年天才之名究竟是否屬實。”
石寒山慢慢瞇起了眼。
便聽陸銘再道:“你勝,則七成利,一文不少!”
“若是我勝,兩成利,不能再多!”
聽聞此言,石寒山朗聲長笑:“好!”
再看向陸銘,石寒山眼中閃爍出見獵心喜的喜悅。
他一拍馬頭,整個人便如大鳥般飛起,向陸銘殺來。
人在半空便有聲音遙遙蕩開。
“某家也早就想看看,你這血煞營營長究竟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