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面歐洲的做法是藏兵于民,平時只保持小規模常備戰艦,遇到戰時馬上從民間征調水手。
比如荷蘭海軍,常規時間里只有不到1萬人,50多艘各類戰艦。與近30000艘遠洋貨船比起來,連個零頭都不夠。
但到了戰時,很快就能把貨船改裝成武裝商船或者私掠船,商船水手搖身一變就成了海軍士兵,多少取決于軍費和艦炮數量。
大明帝國則是采用了另一種方式,可以稱為藏兵于軍。大明海軍有200多艘戰艦,不算陸戰都司作戰人員5萬左右,聽上去好像也不富裕。
可這5萬人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水手,按照歐洲的標準幾乎等于5萬名艦長、大副、水手長、炮長和領航員。
以每艘戰艦配備30名各級軍官算,這50000人可以駕馭1600多艘戰艦,且戰斗力不會下降太多。
也就是說大明海軍只要艦船和艦炮數量夠,馬上就能膨脹8倍以上,還不會因為新兵太多影響戰斗力,這一點比歐洲用商船水手充數要強多了。
當然了,成本也會高很多。培訓高素質的水手很貴,留住高素質的水手更貴。也就是大明帝國養得起,換成歐洲任何一個國家都得把國王吃破產。
實際上大明帝國也養不起,所以才會不停擴張,而海軍就是擴張的主力。換句話講,大明皇帝是在用掠奪來的財富養海軍。
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什么突然想對新大陸下手,亞洲海域都被搶的差不多了,必須尋找新的、高價值的經濟增長點,或者叫掠奪對象。
雖然沒與大明海軍正面交鋒過,但科恩不止一次參加過他們的軍事行動,甚至與大明皇帝一起合作指揮過班達齊亞登陸戰。
無論從海戰還是陸戰方面衡量,在同等數量的前提下歐洲聯軍必敗,沒有任何機會。只有在超過三倍以上,天氣、地形特別合適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取勝。
這些經驗心得體會,他在返回歐洲的航程中已經全部寫了下來,并通過東印度公司評議會轉交給了共和國議會。
然而快兩個月了,遞上去的材料如石沉大海,從來沒人詢問過相關事宜,唯有三天兩頭催促自己加快分艦隊組建速度。
這不,分艦隊剛剛組建完畢就迎來了一份大單,運送幾千名聯軍士兵和裝備前往克里米亞汗國的喀法港。由此可見共和國議會并沒認真看自己的報告,或者看了卻不太相信。
“如果可以選,我寧愿帶領一個百戶的陸戰衛士兵去和一個團作戰(荷蘭共和國由莫里斯親王改革的軍隊編制,步兵團的規模縮小到500人左右,而同時期的西班牙和法國步兵團人數要在3000以上),他們那些可以準確射擊300米的步槍太厲害了,我可不想被當活靶子打!”
威廉雖然不太懂軍事,可畢竟也在巴達維亞住了十多年,多次去過呂宋、安南和廣州等地,僅憑耳濡目染也知道陸戰都司的基本編制和武器性能,絲毫沒給歐洲軍隊留臉面。
“也可能輸了才是正確的,否則貴族們永遠沒有動力做出改變。”
連一個沒啥文化的水手長都能快速判斷出軍事力量的對比,即便比較片面卻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實力差距有可能很明顯。在這種狀態下主動發起進攻,絕對不是好選擇。
再想起大明皇帝和自己說過的話,科恩又覺得歐洲聯軍即便真輸掉了戰爭也不算太壞。因為大明皇帝自始至終也沒想侵略歐洲的土地,只不過是要定下一套新規矩,并監督執行。
這套規則不用問,肯定對大明帝國有利。但以大明皇帝的一貫作風,應該不會趕盡殺絕,只要肯守規矩并參與進來,多少也會給留些利潤。
這種方式對歐洲各國來講肯定感到憋屈,但也可能是個機會,逼著歐洲各國向大明帝國學習的機會。學了有可能繼續發展,不學就會像西班牙一樣滑向深淵。
“要改成大明帝國那樣嗎?倒是也不錯,可……怎么回事,誰下令降帆了!你們這些酒鬼、小偷和罪犯,難道想吃鞭子了嗎!”
貴族們為什么輸了才會改變,又為什么要改變,威廉想不太明白。剛想再多問幾句,結果本能的感覺到船速慢了下來,還有帆索與索具摩擦發出的咯吱聲。立馬火冒三丈,一邊罵一邊跑向了前甲板。
“嗨,威廉!看上面,讓瞭望手問問前面到底怎么了!”
科恩的反應與威廉不太一樣,他也納悶旗艦沒下令船隊為何會降帆減速,但并沒去馬上責怪操帆手,而是抬頭看向了主桅頂端。片刻之后發現了問題所在,瞭望手正在打旗語,好像是發現了什么問題。
說起旗語,這是他回到歐洲組建東印度公司分艦隊后采取的第一個大動作。在巴達維亞任職了這么多年,要說一點沒有覬覦大明海軍的技術肯定是瞎說,多多少少也探聽過一些,比如造船、帆具、火炮、導航之類的技術。
太復雜的技術缺少必要的核心計算方法,即便天天看也沒啥用。但有一樣東西不用有太深的學識就能掌握,那就是大明海軍采取的海上聯絡方式,旗語。
歐洲各國海軍也有旗語,比如在桅桿上掛出各種顏色、數量不等的旗幟,用來表達約定的含義。但都很簡單,比如返航、縱隊、橫隊、準備戰斗之類的,再復雜的含義就無能為力了。
而大明海軍采用的方式更有利于交流,兩面小旗子,用不同顏色和揮舞動作代表不同詞匯,連起來就能變成一句話,含義可以比較豐富。
為了克服漢語詞匯量太大,不好對應動作的缺點,大明海軍干脆用拉丁語的26個字母代替了漢語。每個動作加上旗幟的不同顏色,分別代表一個字母。接受者只需背下26套動作,就可以相距幾百米甚至幾公里簡單交流了。
不過經過長時間觀察,科恩發現大明海軍使用的拉丁語與歐洲的拼寫方式不太一樣,少數類似,大多數根本不是一個意思。同時也不是歐洲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很是奇怪。
據大明海商們傳言,這種語言是大明皇帝為了保密單獨給海軍和陸軍新創建的,叫做新概念語,具體拼寫方式目前還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