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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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福，名字很土。
據說他爹是個煤老板，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兒子又寶又福還暴富。
才剛出生的時候。
煤老板的老爹已經給人鋪好路子了。
愛學學，學不好上個藝術類院校刷個資歷，回頭投資兒子，借著兒子投資影視娛樂行業啥的。
能賺賺，實在賺不了回來和老爹挖煤。
結果萬萬沒想到。
小時候調皮搗蛋，學習成績差的王寶福，在小提琴上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與毅力。
老爹的煤廠都倒了，這兒子的小提琴反而是支棱了起來。
絕對的天才少年，一路橫推。
留學，畢業，回國，然后進入了歌劇舞劇院的交響樂團。
25歲。
能達到這個程度，已經完完全全是天才級的樂手了。
兢兢業業，一路爬升。
總算，有資格。
開始奔往首席了！
然后。
團里面就來了一個怪物。
比自己小了10歲。
當時的王寶福，內心是相當炸裂的。
不知道的時候，甚至以為這個怪物是哪位同事家的孩子。
但這之后的時光，卻讓王寶福懷疑人生了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
原首席退下來。
王寶福以為自己有機會。
雖然這怪物很厲害，但年齡小，也許.
然后首席的位置就沒了。
看到這神仙，一路飆到首席，把自己卡的死死的。
王寶福能服嗎？！
然后就被錘的結結實實，甚至一度無比自卑，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小提琴。
從那以后。
這怪物就成了王寶福揮之不去的噩夢。
第一小提琴首席。
那是需要兼顧整個第一小提琴聲部的。
每當指揮家拿出曲目，交代了他的理解與想法后。
首席是需要根據這些，研究對應的弓法，音符時值，輕重音等等等一系列的東西。
并且幫著首席監督排練。
從那時候開始，王寶福的噩夢就來臨了。
不只是他強大的技術帶來的心里層面的打擊。
更是因為
怪物的想法很詭異，怪物的要求十分高。
指揮十分驚喜。
超級滿意。
換來的是樂手們的鬼哭狼嚎。
國家隊樂手適應能力是極強的，天賦，實力，更是極強。
但饒是這樣，還是被那個怪物折騰的苦也苦也。
可體現在琴技上的進步又十足的明顯。
痛并快樂著。
可每一次自己覺得長進十足，打算和怪物一決高下的時候。
總會看到怪物拿出了新的東西錘自己。
好像他一直是在藏著掖著，照顧自己面子，沒有下狠手一樣。
不怕學霸考高分，就怕學神會控分。
每次，高你一點點。
反復揉搓你的心態。
反反復復，堪稱一生之敵。
“團長說，咱們接了個表演業務，聽說這次的指揮是個大帥哥哎！！”
“別吧，別又是要包裝。”
樂團里，樂手基本全都就位。
一個長笛女，正在和身邊的女同事小聲聊了起來。
看樣子，兩人不算小，但也不大，三十歲上下。
雖然結婚。
但八卦一下帥哥，還是會有的。
“別又是包裝什么娛樂圈的少爺”
另一位同事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實際上，這種事情是有的。
搞來一個指揮，但純純瞎指揮。
全靠樂手強大的功力支撐樂曲不變形。
大家甚至不敢看指揮。
因為一旦看了，下意識的就會犯配合指揮的職業病。
然后徹底跑偏。
“好像不是，快看，團長在群里說話了！”
不遠處，挨著的中提琴樂手突然開口。
“說，來的這位咱們都認識，業內挺有名的。”
“啊？帥哥？業內還挺有名的？”
對于來者的身份。
樂手們頓時有點好奇了起來。
帥哥。
業內有名。
“瑯瑯？”
“不，聽說是指揮。”
“指揮？年輕？帥哥？有名？好像沒有完全符合四項標準的人啊”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李景霖啊？”
討論越來越激烈中。
一句話從小號席那邊傳來。
就跟又亮又響的小號一樣。
全場直接瞬間清冷，目光唰唰唰的看了過去。
“你們都看我干什么？”
小號手無奈的舉了舉心愛的小號。
“小提琴首席當指揮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這話一出。
視線又齊刷刷的看向了小提琴首席。
王寶福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仿佛是想起了被一生之敵支配的恐懼感。
但很快，王寶福又支棱了起來。
仿佛是要靠語言給自己打氣。
“呵，李景霖？不可能！”
“他轉獨奏了！”
“再說了！前段時間他不是在娛樂圈炸魚炸的開心嗎？又唱又跳的！”
“呵！他節目里小提琴好吧我承認他還是很強。”
“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我跟你們”
其他樂手看過來的目光開始復雜起來。
大家都知道。
他急了。
他很急。
“你要說什么啊？”
一個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目光齊唰的轉過去。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眾人眼中。
李景霖笑呵呵的快走兩步，來到指揮臺這邊。
放下譜子，走兩步靠向王寶福。
“喲，暴富哥，好久沒見了，伱也當上首席啦？！”
王寶福人傻了。
差點直接嚇的跳起來。
一生之敵，自己曾經的噩夢，夢魘，陰影，怪物.
嘩！！
樂團沸騰了起來。
“好家伙！真是李景霖？”
“我去，竟然是這位神仙”
“阿霖阿霖！！看我看我！！我是你的粉絲！！”
尤其是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這邊。
更是炸裂。
眼前這位，你別管他是不是炸魚，是不是不務正業。
起碼到目前為止，這人依然是國內小提琴第一人。
樂團的提琴手里起碼一大半都是迷弟迷妹。
合作？
這是粉絲見面會！
“大家好！大家好！”
李景霖笑著對樂手們鞠了幾個躬。
“接下來，我會和各位合作一首曲目，希望這段時間里，大家能夠多多努力，多多包容。”
“阿霖你放心，姐姐支持你！！”
一聲激動的聲音從第一小提琴聲部方位傳來。
全場呵呵笑了起來。
“謝謝謝謝！！”
李景霖走到王寶福身邊。
親切友好。
“暴富哥，真的很久沒見了，最近咋樣啊？”
沒有你的日子當然是最好的了！
王寶福心態直接是崩了。
身為天才，和更猛的天才待在一起，是好事。
但如果是怪物，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差距不大的話，會有斗志，差距過大的話，會尊敬。
可差距實在天壤之別下，只會沮喪與懷疑人生。
“最近有點不順。”
看了李景霖一眼。
王寶福內心五味雜陳。
有您老人家在，我當然會不順了。
“好久不見了，晚上出去吃個飯？”
“.行。”
王寶福沒有拒絕。
實際上。
對于李景霖。
王寶福的感官是極其復雜的。
敵視是真不至于。
無力肯定是有很多。
而羨慕嫉妒里，也有肯定與佩服。
“好了，咱們說正事兒吧！”
李景霖打開厚厚的文件夾。
曲譜這方面自己就做好分譜工作了，倒是沒有勞煩譜務。
將曲譜發給各個聲部的首席，又讓首席分發下去。
攤開總譜。
“沒錯，接下來，咱們要合作的，便是這首改編自流行歌曲的曲目，《月亮之上》！”
李景霖嘿嘿一笑。
“如果作品成效比較好的話，后續可能還會有更多的合作。”
對于流行音樂改編這種事。
樂手們并不排斥。
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反應。
既然到了演出排練這塊，那就全聽指揮的。
這便是國家級樂團的職業操守。
接下來，李景霖便開始讓大家視奏自己這一塊的音樂。
又初步的合了幾個小節。
交代了一些問題所在。
一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可是下班后，樂團人走了一大半。
小提琴這邊，卻一個都沒走。
“阿霖，給咱們表演一個唄？！”
“對啊對啊！表演一個唄？！”
小提琴樂手們這下是真的過年了。
來了一位行業巨佬。
不好好近距離享受一把，這怎么行？
即使是視李景霖為一生之敵，洪水猛獸的王寶福也很想近距離的看一看。
李景霖的技術，到底到了哪一步！
“行吧。”
李景霖也沒拒絕。
從休息室里拿出自己的小提琴。
然后回到排練廳。
此時，不少收好樂器的其他樂手，也忍不住圍觀了過來。
樂團不僅仿佛沒有下班。
甚至還多出了不少其他的工作人員過來圍觀。
打開琴盒。
馬上便是一群小提琴家圍了上來。
“乖乖，這就是瓜奈利1743？傳說中的大炮！”
“這就是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賽冠軍的戰琴嗎？”
“嘶，這就是帕格尼尼曾經用過的小提琴嗎？”
贊嘆聲中。
王寶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琴.....結結實實的給自己來了一發暴擊。
酸！羨慕！
這感覺回來了！
全回來了！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如果我也能拉一下這個琴，那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近距離的看一眼，我都覺得心潮澎湃。”
帕格尼尼是所有小提琴演奏者心中的神。
帕賽的瓜奈利1743，有另一個名字。
“大炮”！
堪稱業內的傳承圣物。
樂團的小提琴手看向業內圣物，狂熱，羨慕。
再次看向李景霖，眼神更是熾熱！
“好，就給大家來一段吧！”
擰弓子，上松香，調音。
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