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仙主第三百一十二章 園子觀談(月初求票!)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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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園子觀談(月初求票!)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10日  作者:鸚鵡咬舌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鸚鵡咬舌 | 食仙主 
回過神來,崔照夜才去瞪另一端的灰裙少女。這人簡直就跟個幽靈一樣,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什么時候消失,冷不防就來上一句。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家還是多多期待過后裴液少俠的出劍,不要太在意這些花邊了。”崔照夜認真道,“現下坊間風氣就是愛捕風捉影,我們身為正經同好會,可不能隨波逐流,須得以身作則才是!”

“另外,裴液少俠喝花酒完全是無稽之談,大家怎么能不相信裴液少俠的品格呢。”她補充道。

屈忻:“真為我懷疑他感到羞愧。”

崔照夜質問:“剛剛小李掌門在的時候你在哪里?”

屈忻道:“她一會兒還來嗎?”

“你猜。”

屈忻沉思。

長孫玦在一旁憂色重重。

裴液能感覺到自己被許多人盯著。

身在修劍院的隊伍中,身旁的女子是唯一未穿劍服之人,難免迎來一些目光。裴液也已經習慣了。

總的來說這里算是非常不受注意,畢竟認得他這張臉的人還是很少,劍生之中也正有幾位姜銀兒、左丘龍華這樣的抓眼人物。

“湛師兄劍法高超!小弟欽服!”

池上兩人這時分出了高下,年輕些的激動地垂劍抱拳,年長些的穩重一笑,連忙還禮,又朝四方一敬:“這里哪敢稱什么‘高超’,諸多神目之前露拙見笑、勉強拋磚引玉耳。”

沉浸在剛剛劍試中的年輕劍者這時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多少人的圍觀中出劍,臉色一紅,訥訥一拱手,目光卻又忍不住朝上首一處看去,見其四五人全無反應,才熄了一絲妄想。

“金烏下屬的兄弟劍派,應該都是兩派前列了。”李剔水道,“功底都很扎實。”

“年輕那位的資質看著好一些。”裴液道。

“確實。”李剔水道,“你現下瞧,這些人的劍應當很清晰。”

裴液點點頭。

拿曾經遭遇過的敵人來譬喻。這些人的劍術遠遠不如崆峒首席,但與尚懷通相差仿佛。

在很早以前,這個層次的劍就已經對裴液構不成威脅。

但讀懂他們是另一回事。

金烏下屬劍派,在廣大的江湖中,也是十分令人艷羨的好去處了。但如今他們的用劍在裴液眼中一覽無余。

許多看起來精妙非常的劍招,在他眼中宛如透明,他清晰看出他們每一個動作的用意,知曉每一層效果如何實現。劍理的名目也許說不出來,但劍勢的結構簡單得像是搭積木。

于是這個時候裴液忽然想起那夜初見時明姑娘的道歉,她說“我不小心見了你的劍式,現下手上有三樣東西可做補償”。

如今他才好像真的懂得了一些女子當時的感受——許多劍,確實見一眼就弄清了。

不過女子當時面對的是云天遮目失羽,而且只是隔墻聽去,自然又有所不同了。

裴液盡量不去記人家的劍招,只瞧過做個經驗的累積。這時候他順著那年輕劍者的目光望去,落在一處獨占山頭的三五人身上。

“那是哪家?”裴液好奇道。

這時候裴液才真正注意到他們,即便是在中心的幾家之中,他們也是最秀出的一處,大部分視線都時不時落在他們身上。

而這幾人著純色劍服,比修劍院還要簡樸,有的甚至鞋也未穿,橫劍在膝,神情平淡,似乎不與任何人對視或交談。

“云瑯山。”李剔水道,“看那位置不在三界之內啊。”

即便剛剛已經掃過一輪面容,聽到這個名字后裴液還是猛地抬頭,又在幾人臉上檢查了一圈。

當然絲毫沒有明姑娘的身影,只一位老者,四個年輕人,三男一女。

三個男子長相不一,二十余歲的顴骨高聳,面容奇古;十四五歲的容貌很俊朗,但也是一樣毫不斜視,目光只落在池上;還有一位則十七八歲,五官很淡,配上他淡漠的神情,真很難看出是一張人臉,仿佛與衣裳與劍氣質混一。

他坐得也最靠前。

女子樣貌也沒有獨特之處,但這份氣質一眼可辨,腕上纏著繃帶,膝上橫一柄古舊的劍。

領頭的老人同樣一身淺袍,此時輕輕闔著眼,手里叩著劍鞘,不知在思索什么。

默然如劍,高淡如天。這五道身影一言不發地坐在高處,就仿佛這片園子的頂,裴液有些明白了李剔水的“不在三界之內”是什么意思,顯然他們并不下場弈劍,只端坐看著——天山自然希望“云瑯”這名頭來做定海神針,云瑯想來也愿意一觀諸派劍術。

至于上場的劍者們知曉有云瑯的人垂目,期待自己能得兩句點評也就是理所應當了。

“這幾個年輕人都是誰?”李剔水瞧了一會兒,想了想,“那老頭應該是問所去,早年的天樓,云瑯外事他往往領隊。

“前輩看來是不看鳧榜。”

“其實也不怎么看鶴榜。”

“……”裴液想了想,“我也不認得,不過可以推算。前二十里云瑯有五席,天姥不在,那么那位唯一的姑娘大概就是列在十三的金剛趙佳佳。”

“好綽號,好名字。”

裴液笑:“據說其劍純性不變,至銳至堅……不過我也沒見過啦。”

又道:“年紀最小的那個想來就是梁燕泥了,他列位還要高些,在十一名,天山白義商云凝之下,乃是前二十里最年輕的一位。”

“云瑯的劍才往往比別派年輕甚多。他們會在短短二三十年里走完別人一生的巔峰,而后幾十年余生就都深居云瑯,仿如消失。”李剔水道,“所以江湖上最為出世的不是佛道中任何一家,其實正是劍宗云瑯山。”

裴液緩緩點頭,含笑看著上面那幾個人——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門派,但很難不對他們抱有喜愛和親切。

“剩下兩個做個分配,十七八的應該就是梅劍溪,二十多的便是余清了。”他道,“余清列在二十整,梅劍溪就高了,在第七。”

云瑯從不在世上宣揚什么聲名,但它就無可爭議地立于世之絕頂。

天姥雄踞第一足有十八年。

現下天山如日中天,鳧榜前二十中足有三席,江湖之中人人咋舌,但最高的公子群非也不過排在第六。

而云瑯山輕易地占據五席,卻沒有什么人去討論。蓋因長久的存在導致習慣。

余清、趙佳佳天賦已盡,梁燕泥尚幼,梅劍溪顯然是今年挑梁之人。而排在他前面的人中,再也沒有二十歲以下的了。

池上二人俱都離去,兩派長輩互相客氣一番,相熟的劍門也言笑兩句,便換了另一組人上來。

裴液將石簪雪送來的這壺好酒分斟給身邊劍生,令大家俱都嘗了,剩下小半壺來與李剔水淺斟慢飲,觀察著不斷上場的風格各異的劍者。

裴液早在各色劍籍、各人口中知曉過天下劍派,但如今一個個真實地展現在面前還是頭一回。

他清晰地拆解著上場之人的每一式劍招,并與心中的劍理相互印證。

大多時候他還是詢問身旁前輩的看法,李剔水的劍道積累確實遠遠領先半路出家的李賀,不過她很少和少年講述劍理上的東西,只每次都會提供給少年一樣最簡單的、勝過或殺了場上之人的劍路。

大多時候都十分超出裴液的意料,他認為自己出劍已經算是很直奔本質了,但在女子提供的出劍方式面前簡直顯得粘滯而優柔寡斷。

她講出這些話的時候品著美酒,音調如常,終于令裴液窺見了一絲那皮囊下寒心悚骨的鋒銳。

在這全新的教授與觀摩下,裴液能感覺到自己最底下的那層地基正在一點點夯實——當你漸漸知曉了原來所謂廣大天下劍派,大多數的劍其實也不過就是如此,各有奇巧,鮮少高妙,對自己和天下劍界就有了更真實的認知,一種高屋建瓴的視野也就開始建立起來。

隨著劍宴往下進行,園中氣氛也越來越熱絡,本來這兩個月來各派在神京就各有交流,如今但凡稍有些名氣的劍者上場,無論勝敗總能迎來四下里幾聲打趣與捧場。

裴液也瞧見許多有趣場面,最有意思的是位西南劍派的少女自信滿滿地上來,結果三兩下之后便錯手輸了,她泫然欲泣地望向中央那六席,哽咽道:“商、商真傳,我不是這樣弱的,我準備一式劍,本來打算贏了之后請你指教的……嗚嗚”

商云凝臉上肉眼可見地茫然,心里也不知她弱不弱和自己有什么干系,沉吟了一會:“那你演來看看就是了。”

少女一愣,驚喜地破涕為笑,只遠處那既為掌門又為父親的男人沉默捂住了額頭。

而很快裴液就小小驚訝地瞧見了幾位少隴熟面孔,不知他們在龍湖劍會上表現如何,總之今日神色瞧著都還不錯。

幾人是以“少隴玉劍會”的名義而來,裴液瞧著向宗淵、南觀奴、蘇行可都分別下了場,西北邊陲劍術于中原算比較新鮮,三人取了兩勝一負,也贏得不少驚訝的贊嘆。

裴液含笑望著他們,這時候也沒再拆解這些故人的劍式了,只見那位由來驕傲的蘇行可這時勝了敵人也有些沉默,他下意識四下掃了眼不知想看見什么,繼而也有些不大自在地朝著中央六席躬身一禮,聲調有些緊張發僵:

“群非真傳、陳泉真傳,斗膽相詢,在下剛剛用的雙生意劍乃是敝門照水白月與暗珠沉淵,久聞、久聞天山高風玉雪,幽都深玄冥遠,不知……能否有些賜教?”

李剔水又微微偏頭:“群非、陳泉,就是天山和北海的當代門面嗎?這六個瞧著都挺不同凡響的,乃是哪家的?”

裴液道:“我也不認得,不過我想應該就是那六個了。”

“哪六個?”

“鳧榜前十除去四個。”

云瑯眾人一直只是瞧著,近百人過去沒有一聲言語,但中央六席顯然既受敬仰、又可接觸一些。

裴液知道,在座的每個人也都知道,其中每一個姓名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鳧榜前十之中,除了天姥、李知、梅劍溪、顏非卿之外,剩余六人皆已在座了。

列位第二,龍君洞庭,山英鹿尾。

列位第三,續道山,黃云仙鶴杳杳。

列位第五,三山浮槎,白海秋寺。

列位第六,天山,公子群非。

列位第八,北海府,幽陳泉。

列位第十,天山,白義商云凝。

先前石簪雪說給裴液在他們之中留了一席,那顯然是天山的特殊照顧,少年即便如今在神京聲名很高,畢竟還并未進過鳧榜。

李剔水點頭記下,她確實對現下這些英才們一無所知,看稚嫩的年輕人們比試較量似乎也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群非生得很俊美,從前裴液聽得公子的稱號還以為是位翩翩男子,后來才知曉乃是七位玉女之一。不過其人衣著確實也更像位公子,俊眉劍目,著裙的石簪雪偶爾到六席遞些酒點,兩人一個仰頭一個低頭笑談兩句,倒真像對神仙佳侶。

這時候蘇行可躬身求問,群非正容一抱拳:“蘇真傳抬舉。少隴玉劍金冊諸位賞天山薄面,前來與宴,群非感激。若問劍上之事,私以為二劍不必如此涇渭分明。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蘇真傳可做個參考。”

她言語溫和客氣,令斗膽相詢的蘇行可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拜謝,轉頭又去看陳泉。

陳泉態度就冷淡許多了,點點頭:“我亦同理。”

自有人鼓起膽子請求指教之后,漸漸就陸續有人向中央拜問,四下里的評論也多了起來,每一場劍試落幕,外向的劍者們都各抒己見。

實話講裴液挺喜歡這氛圍,簡直像在一個大了許多倍的修劍院課堂里,一時有些遺憾沒有參與前面的許多劍會。

而隨著位次越來越后,園中氣氛就越發熱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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