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相跟蹤手書第二十七章 輕解羅裳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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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輕解羅裳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帷余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帷余 | 廢相跟蹤手書 

:18恢復默認

作者:帷余

雨前夏日的地面總滲出一種熱氣。

接天蓮葉遠遠望去沒有盡頭,荷花池碧波隨風雨搖動。位于水中央的小亭子中的幾位遠客對這大雨并不慌張。

通向這湖心亭的只有一艘小船,此時小船在岸邊并不能靠近。

幾人坐得離中間近了些。

治水完畢,勾月先松了口氣,若再耽誤些日子,恐怕文淵之會活活熬死自己,這兩天才見他早早歇息,眼底下的青灰褪去,有了些人氣。

她低頭一看,碗里已多了一塊雞翅,“我吃不了,已經吃了許多。”又將雞翅夾給了文淵之。

“這些日子累著你了,我心里實在不安。”文淵之客客氣氣道。

勾月挑了挑眉,“這么見外,是不是昨天答應的事兒,今日就不給辦了?”

蓮躊和瑤臺坐在勾月身邊,在往一旁去是紀樸,幾人環坐在此處,半路歇腳。

聽到勾月這么說,蓮躊當即豎起了耳朵,只瑤臺一人慢悠悠替手邊的勾月滿上了酒水,絲毫不在意一般。

“我既答應了你,便不會反悔了。”

此前因這一事鬧了不少笑話。

她先是求紀樸幫忙納蓮躊為妾,被拒之后開始轉向文淵之。

紀樸被她纏了好幾日,連覺也睡不好。

他便道,“我答應借你錢,多少我都借,只是這不成。”

晚上等夜深人靜,勾月又去敲文淵之的門,沒聽見聲音便自己走了進去,結果一開門便看見他坐在桌邊抬眼看她。

勾月心虛不已,準備好的說辭幾乎不能成句。

結果還是他直言道,“紀樸不答應你,你來找我?”

“你還沒問我什么事兒呢。”

勾月湊近道,“是不是紀樸那混熊告訴你了?”

“他沒說,是我自己猜到了,你要為了蓮躊姑娘和瑤臺姑娘贖身,還她們自由之身?”文淵之撥了撥燈芯,讓光亮一些,照得勾月眉眼清晰。

“要是紀樸不肯幫她們兩個寫文書,那我去哪里找人納她們?”

“你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文淵之哭笑不得。

勾月恨不得自己就是個男子,“我要是能幫她們,早就——”

他微微變了臉色,“早就納她們為妾還是叫她們做如夫人?”

“蓮躊和瑤臺都是好姑娘,她們是誤入煙花之地,我須得幫她們,不然她們就要一生都在賤籍之中,受人凌辱,這我于心不忍。”

勾月察覺到他有些怒意,聲音慢慢小了下來,“要不是紀樸不肯,我就不找你了。”

“不要去找紀樸,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勾月哼了一聲,“我能按著他打,還什么惹得起惹不起。”

文淵之皺了眉,說起紀樸出身,“他是沈桑的師弟,昭文館大學士紀質獨子。自小是良渚世家子弟中頗出彩的,又加之其父去世后,將他托付給青荒道人學武數載,一拜入門下便是沈桑兩位師弟之一,多年來跟隨沈桑,即便是上戰場沈桑也要將他放在后方,并未打過幾場硬仗,所以才顯得磨礪不夠。”

勾月心道,“你以前還是宰相呢,我還不是照樣招惹。”

“你是不是心想,你都敢惹我欺我,區區一個紀樸,壓根不用放在心上?”

勾月撇開臉去,這人猜人心思一絕,他擺個攤給人算命保證說到人的心坎里,“我沒那么想。”

文淵之捏著她的臉叫她轉過來,“我一說準了,你就不敢看我?”

她鼓起腮幫子頂他的手指,“撒手。”

文淵之松開她,“那你好好聽我說完。”

“無論是蓮躊還是瑤臺,你不要想著牽線。”

勾月心里一冷,“你是覺得她們配不上紀樸。世家子弟,她們連他的妾也不配做。”

“就算她們不是青樓女子,也斷然沒有機會。”

“為什么?”

文淵之想了一想,道,“良渚的世家子弟,弱冠之年已有許多男子成了家,可這個紀樸,全然不近女色,這是為何?”

“你問我,我哪里知道,我又沒混過良渚。”

文淵之輕笑,“我不是讓你猜嗎?此處就你我二人,亂猜一氣也無人說你什么。”

“是因為紀樸癡迷武功,不想成家?”她想起他總是拉著她要較量一翻,往常都是打五場,紀樸贏一場。

“武功對他而言,的確是不小的誘惑。卻也不是真正的原因。”

“哎,我猜不出,你直接告訴我,總不能是他根本不喜歡女子吧?”

文淵之默認了。

勾月慢慢瞪了眼睛,“你說真的?他真的像個和尚一樣不沾情愛?”

文淵之搖搖頭。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是不沾情愛。”他多言一句。

“既不是無情之人,那又為何不近女色?”勾月捧著下巴看他。

文淵之不語,叫她自己猜。

她終于明白過來,“是他不喜歡女子……喜歡……男子?”

勾月坐立難安起來,“那這……這……”

他有些歡悅,“你怕他對我——”

“不……你想多了。”勾月打斷他,“紀樸絕不喜歡你。”

文淵之抿抿嘴,泄氣道,“那你想說什么?”

“蓮躊告訴我,她喜歡紀樸,我得早些和她說一聲,免得癡情錯付。”

他拉住她,“這件事絕不可外傳,至少不能從你口中傳出去。”

“為什么,蓮躊會難過!”

他拉她坐下,“即使良渚世家中有人這樣猜測紀樸,可從未有人真正說出口,你覺得是為什么?”

“又讓我猜?”勾月沒耐心,“他們不敢?”

“沒錯。”

勾月不明白了,“不是說紀樸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嗎?那紀氏一族還有人保他?”

“是他師兄。”

“哦,你說沈桑?他護他師弟也情有可原。”

“我說,是他師兄。”

他總是話說一半,但這次勾月卻沒再讓他多說,“行了,我已經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文淵之追問。

勾月說她知道了,“沈桑與他——”文淵之的手指覆在她唇上,封住了她的話。

“沈桑此人,性情狠厲,亦正亦邪,連我也看他不透,平素不愛參與朝中是非,不過天下郡州私兵什長,多半從鹿鳴山書院而出,現如今鹿鳴山主人已很少露面,出來相于朝廷的,除了沈桑再無旁人。”文淵之說道。

她點點頭,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叫她頭疼。

蓮躊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大人是不愿幫我和姐姐?”

文淵之道,“不必憂愁,此事我已寫好文書,汝陰的翠霞樓也已交了銀子,不日便可還二位清白之身。”

瑤臺道,“多謝文大人費心,日后瑤臺當牛做馬也要還大人恩情。”

文淵之已想到了后面二人的著落,“我與勾月身邊并不需要人伺候,此處離汝陰數百里,并無人知曉兩位的過去,再走一段路,到了原陽郡,有一處紅葉坊,是當地有名的繡坊,我聽勾月說你們二人繡法高超,日后定能有所作為。”

聽到這里蓮躊才放心下來,忙道,“多謝大人。”

紀樸抽出袖中的匕首道,“這個賠給你。”

勾月見上面嵌滿了綠松石,“似乎不是燕國的樣式?”

前些時候他們比試,紀樸打落她的匕首掉在池塘里尋不到了,這才賠給她一把。

“這是大楚人打的匕首,鋒利的很,是我師兄給我的,便宜你了。”紀樸放到她面前。

勾月忽想起文淵之的話,這匕首便如馬蜂窩一樣刺手,“不,不用了,那把匕首不過是我隨便買的,比不得紀大人這把師兄相贈的。”

說罷,朝文淵之看了一眼。

紀樸不知如何收回來,她不要,他便想要丟開這物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將這匕首舍出來賠她,結果她竟還看不上。

蓮躊看出他的猶豫,便替他收了回來,“既然這兵刃珍貴,不如紀大人就好好留著,免得下次回去你師兄問起你,傷了師兄弟和睦就不好了。”

勾月連忙贊同,“對,我也是這個意思。”怎么就嘴那么笨,想不到這些說辭。

蓮躊將匕首遞給他,待他拿到手里,卻發現一同遞給他的還有一張小小的紙條,握在手中一時沒有打開。

文淵之舉起酒水來,“這些時候還要感謝紀大人傾力相助,等大人回去交差,勞煩替文某人向沈將軍道謝。”

紀樸嘆了口氣,“大人治水我們都看在眼里,最后功勞卻落在汝陰縣長的身上,這事兒我包了,一定和師兄說清楚,叫師兄幫你在圣上面前美言。”

文淵之連忙道不必,“我費盡心力治理汝陰河道并非為了在朝中立功,如果我已遠離京都,不想再過問朝中是非。”

“大人乃朝廷肱骨,社稷棟梁,陛下失之,實在可惜。”紀樸道。

“這有什么可惜,他不愿意為官,就滿天下跑著玩兒唄。”勾月道。遂站起來伸手去接雨水,見雨水小了些,去亭子周圍摘蓮蓬吃。文淵之怕她落水,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紀樸舉起酒杯來悶悶喝了一口,待飲進口中,紀樸想起那張紙條,打開一看,見上面寫著,“豆蔻開花三月三,一個蟲兒往里鉆。鉆了半日不得進,爬到花兒上打秋千。肉兒小心肝,我不開了看你怎么鉆”

他咽下去的酒水猛地嗆了一口,蓮躊看似著急地問,“紀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他急急抽回袖子,將那紙條藏進袖子。

蓮躊道,“哎呦,大人的袖子都濕了。”前去替他擦拭。

又遞給他一張紙條,紀樸仗著膽子又打開了。

“求大人與我滅燭解羅裳,云雨一夜。”

他碾碎紙張,滿臉通紅,又氣憤極了。

勾月回身,見他被酒水嗆得滿臉通紅,隨口問了一句,“紀大人不礙事吧?”

文淵之已經剝開了一顆潔白的蓮子給勾月,“嘗一嘗。”

“呸,里面是苦的!你故意的。”

“蓮心就是苦的,能清熱,不要丟了蓮心。”

蓮躊貼近他用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大人想不想嘗一嘗我?”

瑤臺搖搖頭,站起來自己去看湖心亭的風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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