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惡魔又怎樣?”徐玲玲突然抬頭,直視文柔。
文柔微笑:“變成惡魔,劉杭的心結就永遠解不開,他在另一個世界也無法安心。”
如果以前文柔還不確定,那么現在,當徐玲玲走近畫,畫的能量異樣涌動時,文柔可以肯定,劉杭的心結絕對與徐玲玲有關。
徐玲玲沉默了。
她低頭絞著裙子的腰帶,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良久,徐玲玲抬起頭,看向文柔:“你為什么想要幫助劉杭解開他的心結?他跟你有關系嗎?”
文柔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劉杭的心結跟我沒有關系,但是這幅畫已經跟我結下因果,我將之前受到它滋養的鬼物給收了,若是這幅畫的負面靈性不能消除,我會受到負面影響。”
徐琳琳笑笑:“我雖然是劉杭的老師,但他是繪畫系的學生,只有在一年級的時候,我給他們上過幾節舞蹈課。他的情況,我也不是太了解。我可以幫你問問他們那一屆學生,或許會有收獲。”
文柔明白,兩人的交流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
徐玲玲必然知道什么,只是她還有戒心。
送走徐玲玲,文柔去酒店的餐廳吃了晚飯。
剛走出餐廳,姚宏儒火急火燎地趕來。
“大師,什么時候有空去KTV幫我看看那幅畫?”
文柔道:“現在吧。”
姚宏儒心喜,事情當然是盡快處理,越快越好。
“需要我準備什么嗎?”
文柔道:“不用,咱們現在就走吧。”
這幅畫懸掛的位置在姚宏儒名下一家KTV的走廊。
這位姚老板還真是個文雅之人,學夸人專門找人教了文縐縐的話術,名下的產業裝修都要用畫家手繪的畫。
夜晚的KTV挺熱鬧,服務生端著果盤忙忙碌碌走過走廊。
姚宏儒帶文柔來到五樓的走廊。
姚宏儒介紹道:“這一層是咱們KTV的貴賓室,您要什么時候帶朋友來,給我打電話,我直接給您留最好的貴賓室。你隨便來玩兒,就當自己家,這里只要我當一天老板,您來了就不用花一分錢!”
文柔笑道:“謝謝姚老板。”
可能會讓姚老板失望,唱歌、跳舞、買包包、旅游……這些許多女人趨之若鶩的娛樂方式,她都毫無興趣。
“就是前邊這一副。”KTV的經理走在旁邊,指著前邊走廊墻上掛著的一幅畫道。
姚宏儒立刻停下,沒有敢再靠前一步。
文柔走過去,細看畫的右下角落款,果然用小小的字寫著畫的名字《葫蘆花》和作者劉杭。
這也是一幅油畫,整幅畫沒有留白,60*90的面積,擠擠挨挨,全部是盛開的葫蘆花。
葫蘆花五顏六色,張揚漂亮。
但是文柔一眼看過去,最漂亮的葫蘆花是白色的,美麗柔情,在黑夜里靜靜開放。
這讓她忍不住想起徐玲玲,那個身穿白裙,美麗嬌柔的女人。
“怎么樣大師?這幅畫有問題嗎?”姚宏儒忍不住問道。
文柔望著畫的時間有點長,姚老板有點擔心了。
文柔擺擺手道:“沒事,這幅畫挺正常,而且我覺得畫的挺好,藝術造詣挺高的,比那些知名當代畫家畫得也不錯。”
姚老板松口氣:“沒事就好。藝術造詣不造詣的放一邊,快,找人把這幅畫摘了,扔掉。”
就算這幅畫沒問題,姚老板也不能讓能畫出不正常畫的作者的畫掛在自己的地盤上了。
文柔忙道:“扔了就不必要了吧,你要實在不想要,就給我吧,我挺喜歡這幅畫的。”
徐玲玲很喜歡劉杭的畫,若是把這幅送給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文柔。
姚宏儒立刻答應:“行行行。快,把這幅畫摘下來,給我放到我車上,一會兒給大師送到酒店房間去。”
KTV經理馬上指揮服務生摘下畫來,送下去。
“老板,這幅摘了,這里就空了,要不要再買一幅掛上去?”經理問道。
姚宏儒道:“當然要再掛一幅,不要買人畫的了,弄一幅工藝畫就行,工廠批量印刷的那種。”
摘了畫,姚宏儒邀請文柔在KTV唱歌,文柔以自己身上有傷,拒絕了。
第二天一早,文柔搭乘公交車,去佳興。
劉杭的父母住在佳興市下屬的佳山縣。
地處長三角,緊鄰魔都,佳山縣雖然是個縣,卻非常現代化。
但是劉杭家與現代化沒有關系,他們住在一個叫吳庸的村莊里,房子是全村最破舊的。
文柔在村口打聽的時候,村民就告訴她,沿著河往里走,最破的房子就是。
文柔走進老村,石板路、石砌的小河道、石頭拱橋、青磚灰瓦的老屋……
意識中的豆子道:“這個地方很典雅古樸哦。”
“這是一個沒有被開發的江南古鎮。”
“古鎮怎么開發?”豆子不理解。
“商業化開發,發展旅游業、收門票、賣特產。江南有著名的六大古鎮。”
“哦,都是為了活得更好。”
“對的。”
這個外星AI的理解和共情能力非常強大。
沿著河邊的石板街走了十分鐘,兩側都是青磚白墻的老屋,但這些老屋并不破舊,很顯然被修葺過。
文柔的傷基本上已經不再疼,都在結痂愈合中。走在這種靜謐古樸的街道里,心境也沉淀下來。
“前邊那家很破舊哦。”豆子說道。
楚楚道:“住在這地方會很悶的。沒有什么八卦可聽,都是一些沒牙的老頭老太太。”
“沒牙不妨礙聊八卦。”文柔道,“如果沒任務了,倒是可以在這種地方小住。”
“不要哦,這地方住著會悶死的!”楚楚強烈反對。
文柔道:“嫌悶你可以不用來的。”
楚楚癟嘴跺腳。
說話間,來到那家破敗的房屋前。
門上的房臉已經掉了一半的磚,兩扇破門岌岌可危的要掉下來。
院子里堆滿各種廢品,紙箱、礦泉水瓶子……
“有人在家嗎?”文柔在門外叫了幾聲,聽不到里邊有聲音。
她便穿過破門,自己走進院子里。
屋子里有人走動的聲音,文柔再次叫道:“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