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錯吧,那可是武宣王?”
“你當今日為何這么多人,燕丹姑娘的琵琶語雖是一絕,可還引不來如此大的排場,不都是來看王爺的!”
這話說的,似乎武宣王一個糙老爺們比花魁姑娘還惹火,但大家聞言都紛紛點頭。
“難怪!”
“原來如此!”
角落里盤坐著的一個世家公子以扇遮面,偏頭問身旁的友人:“最近尚有一新的八卦,不知道你們聽說過嗎,武宣王妃因為牽扯到科舉謀逆案,被請到小黑屋喝茶了。”
京都的上層人士都對天牢如出一轍的忌諱。因天牢多為黑磚壘就,于是戲稱之為小黑屋。
“這誰不知道,短短幾天全上京都傳遍了。”
“都在猜王爺會如何的大發雷霆,卻沒想到……”
未盡之言,大家卻心領神會。
“唉!”世家公子感慨,聊起往事,“弘文二年,竇太后的遠房內侄,壽國公的獨子,在大宴上公然挑釁武宣王,武宣王不予理睬。那不知好歹的渾球,為了挑事竟當眾說看上了武宣王妃,要和武宣王換妻,你猜怎么著?”
“如何了?”這個故事外面少有流傳,周圍的人都很稀奇,湊了上來。
“武宣王拍了一下桌子,隔壁桌的筷子就‘嗖’的飛射而出,正中那渾球喉間,血漸五步。”公子洋洋得意的說著,還輕拍了下面前的茶幾,模仿到了幾分精髓。
這個結局很得人心,周圍的人都一臉驚嘆,面露神往。
太后的侄子,說殺就殺,快哉!
公子身份不凡,知道不少秘辛,抬頭看了遠處的武宣王一眼,壓低聲音又繼續道:“沒過幾年的一次宮宴,圣上寵愛的韓妃和一個俊俏內侍有染,趁著大家忙宴之時與內侍相約交好,卻被路過的武宣王妃看見了。武宣王妃倒是沒有告發他們,但是韓妃心里有鬼,將王妃的婢女支開,把落單的王妃關進了無人的冷殿,打算放火燒死。”
這個故事距今近一些,在場倒是有不少人聽聞過風聲,參與了進來。
“韓妃數年前突然銷聲匿跡,連帶著韓家也落魄了。這位韓妃不知是被打入了冷宮還是已經魂歸地府?”
“如此膽大,按照王爺往日的行事風格,恐怕是后者。”
公子將扇子一合,低聲道:“沒錯!”
“幾年過去,王爺的功力越發深厚,這次他只看了韓妃一眼,韓妃和她的內侍就變成了尸體。”
“當年也是萬分寵愛,如今王妃深陷牢籠,王爺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在天牢受苦的王妃不聞不問,聽說還新納了司京局先馬家的二小姐為側妃。如此還不知足,日日流連教坊司,今天燕丹明日秋虹,想必是徹底厭棄了發妻。”
“新人迎來舊人棄,迎新棄舊未足悲……”
人群中一陣唏噓,感慨武宣王竟也是個花心渣男。
那姿態,好像來此時坐在教坊司的他們都是正經人似的。
一曲終了,霍湘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微抽動。
他回頭,目光在場間掃視一圈。
在他的視線下,所有的私語八卦聲都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
世家公子更是緩緩收了扇子,心虛的低下了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宣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格外的久。
接下來,霍湘又有幸體驗到了燕丹花魁唐樓小院里的詩酒牌令、曲水流暢。
教坊司唐樓小院入場券的價格不便宜,能來此處的公子老爺們,身份和荷包,總得其一有著不輕的分量。
他們詫異于這高高在上的王爺竟有一日走下神壇,和他們這群粗俗的大老爺們一樣沾染著教坊司的風塵,迫不及待的要來看看熱鬧,順便欣賞下王爺不可多見的神顏。
同時他們又懼怕著這位戰功赫赫的王爺。雖然他看起來并不血腥,氣勢似乎也稀松平常,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跡隨便拎出一個都讓人膽戰。
只是終究沒有親眼目睹,霍湘也并不在意他們的樣子,所以這群人還敢大著膽子坐在此處閑聊,但場子間的詩酒牌令避免不了略微的拘束。
霍湘文武雙全,詩詞一道更是絕頂,眾人期待霍湘今日能產出一則千古佳作。
但可惜今日的武宣王似乎沒有詩興,游戲也并不參與,只是看著大家玩。
等到娛樂環節結束,燕丹姑娘派出婢女遞出花枝。
這是上京教坊司的規矩,花魁可以自己選擇相中的人入內廳進行深入交流,誰被選中了,就會收到花魁送的花枝。
今日胡桃木托盤承托的花枝,也被婢女帶到了霍湘面前。
霍湘點點頭,隨著婢女往后院的內廳走去。
花魁的房間自然不凡,輕紗漫舞間香氣襲人。耳房正中還有一個熱氣騰騰可容納十幾人的溫泉池子。
霍湘跟隨著婢女路過那池子,突然覺得后背有點癢癢,他生于北方,對泡大澡情有獨鐘,如今來此異世一周多了,也不知道此處是否有湯泉場所。
花魁燕丹換了一身衣服,是件衣不蔽體的薄紗。
眉間楊柳停勻,臉奪芙蓉之嬌色。
比起略顯稚嫩的紀紅徽,更成熟的燕丹顯然是個資本雄厚,胸有溝壑之人。
她沒穿鞋子,裸露出一雙賽雪的玉足,玉足稍上是一純金打造的腳鏈。
膚如凝脂,美目盼兮的美人攜著一盅美酒蓮步而來,半是欣喜半是惆悵的埋怨道:
“王爺來我這里三回了,卻只是聽曲撩閑,莫非是燕丹的姿色入不了王爺的眼?也是,比起曾有大金第一美人之稱的易安公主,和有著上京閨閣明珠之稱的紀側妃,奴家自然是不及萬分之一的。”
三過唐樓而不入,只是聽曲撩閑,燕丹只當武宣王是另有目的,并不是為了尋歡作樂。
她很樂意配合,武宣王的英姿,能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已經心滿意足了,但該撒的嬌還是要撒。
燕丹能在教坊司無數美人中出類拔萃,樣貌自然是頂尖。
如此美人,當然處處都長在霍湘的審美點上。
但美人此時的撒嬌,霍湘聽后臉上的笑容卻僵硬了一瞬。
試問,他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嗎?
不是!
他是個潔身自好,恪守男德的好男人嗎?
并不!
作為一出生家里就有權有勢的富二代,霍湘曾經的感情生活十分豐富。雖然他穿來之前還未到二十歲成年,一直沒有機會更進一步實踐,但對這方面的了解卻不少。
原本他都計劃好了,等二十歲的生日一過,就去會所來個全套大保健,好好地松松筋骨。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穿到了異世,成為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
這是個很好地世界,教坊司等地是合法的,看見好看的納回家里做妾更是家常便飯。
但這也是個很壞的世界,每天早上起床,看看自己古井無波死氣沉沉的小兄弟,霍湘都格外想要回家,懷念他在現代那個十九歲富有朝氣與活力的身體。
作家的話:
霍湘:老婆,等我這陣子忙完就去救你哈。
公主:我都快噶了,你還不來救駕,忙啥嘞?
霍湘:我忙著打(尋)聽(歡)消(作)息(樂)和查(納)案(妾)呢!
公主:滾犢子吧,等你黃花菜都涼了。